芮愛抿了抿唇看著窗外一片白茫茫,不明白為什麼一覺醒來,自己就在了直升飛機上。
昨天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明逸朗說今天一早會帶她去一個地方,她當時實在太困了,也沒聽清楚去哪裡就點頭答應了。
沒想到明逸朗竟然是要將她送離雲城。
她剛和陸夫人約好今天見面,一早就被送上了飛機,這一切未免太過於巧合了?
芮愛雖然天真,也能猜出這一切早就被安排好了。
「愛,原諒我沒告訴你,澳洲醫療室設備先進,對你的病情很有幫助。」明逸朗看著芮愛那副傷心難過的樣子,心裡頭同樣不是滋味兒。
選擇用這種方式送她離開,是對她的不尊重,可事到如今他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不,我不要離開,我要回雲城。」芮愛搖了搖頭,她還不知道當年的真相,她還沒有和自己的親人相認,怎麼能這麼輕易就離開了呢。
「你喜歡雲城,以後我再帶你回來。」明逸朗寬慰道。
芮愛拼命的搖頭,「不要,我要回去,朗,讓飛機停下來好不好。」
她抓住了明逸朗的襯衫,聲音帶著哀求。
明逸朗看著好心疼,正打算開口,手機卻在此時響起。
當他滑動屏幕接起,那頭傳來的聲音讓他立馬變了臉色,下一瞬便朝著駕駛直升飛機的玄風道,「回去雲城!」
...
半個小時後。
直升飛機降落在陸明琛的私人機場裡。
明逸朗將芮愛送回公寓門口,連門都沒有進就急忙趕往了醫院。
當芮愛乘坐電梯到達家門口時,並沒有看到唐秀華的影子,卻從黑暗中走出來一道健碩挺拔的身影,而下一瞬,她只覺得腦袋一片昏沉!
...
嘩啦一聲。
芮愛感受到有冰涼的水潑在自己身上,很快一陣陣刺骨的冷意侵襲著全身,讓她冷得瑟瑟發抖。
沉重的眼皮漸漸睜開,她聽到樓梯上傳來腳步聲,忍著頭暈目眩看著驀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臉上帶著邪肆的笑意,以及一種對她深深的仇怨之色。
「我認識你,你是——三爺的哥哥?」芮愛的聲音帶著點昏迷醒來的沙啞,看著陸明擎的聲音有些迷茫的開口。
「不,我不僅是陸明琛的哥哥,我還是你的大哥。」此時的陸明擎眉眼之間透著冷,他猛地上前遏住了芮愛的下巴,似乎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捏碎她的骨頭一樣。
芮愛低吟出聲,一臉惶恐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這是一間潮濕的地下室,陸明擎就這樣看著芮愛蒼白的臉色,深諳的瞳眸里噙著森寒的笑意。
「你不是想知道當年的真相嗎?既然陸明琛不想要告訴你,那麼,不妨由我來親自揭開。」
他的心裡很不好受,只要一想到是這個女人害死了安娜,心中的仇恨再也藏不住,連自己曾經答應過陸明琛的承諾也都忘了。
他可以放下對甦醒的執著,但唯一放不下對這個女人的恨。
很好,陸明琛為了保護她竟然選擇將她悄悄送走。
可他終究想得太過完美了,既然回來了,豈有這麼容易就能離開?
「你想做什麼?」芮愛看著男人仇怨的眼神,心底的迷茫更勝過害怕。
既然這個人是自己的大哥,為何要這麼對待自己,更何況他眼裡的仇恨還那麼的深沉。
「你知道我有多麼恨你嗎?是你害死了我心愛的女人,是你毀了我的人生。」陸明擎定定的看著這張姣美的臉,指腹輕輕的划過這張細膩瓷白的臉,那鋒銳的指甲只是輕輕划過,就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紅痕。
芮愛覺得好痛,微微的皺了皺眉。
「你知道為什麼你會變成這個樣子嗎?全是我,是我掏走了你的心臟,是我親手將你推向地獄。」男人的臉變得愈發猙獰了起來,深邃不見底的黑眸里沒有一絲人類的感情。
芮愛看著如發狂猛獸的男人,恐懼很快就占據了眼裡的迷茫。
這個人在說什麼?
自己會變成這樣,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她咬了咬唇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卻又聽見陸明擎開口了,「我沒想到你命這麼硬還能活到現在,你早就該死了,你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上。」
這句話如五雷轟頂一般砸在芮愛的頭頂上。
她被陸明擎的話給嚇蒙了,晶瑩的大眼睛裡布滿了淚水!
「陸明琛想送你走,你就應該走得遠遠的,永遠不要再回來了,可惜你錯過了這個機會,恐怕這輩子都休想離開這裡了。
我要將你囚禁起來,徹徹底底的豢養成為一個怪物,為安娜陪葬!」
陸明擎最終落下這句話,惡狠狠的鬆開了對芮愛的禁錮,隨後便笑著轉身。
只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咔嚓的聲響,黑暗將最後一絲亮光給吞沒,很快整個地下室如同地獄一般黑暗淒涼。
陸明擎站在門外聽著芮愛在裡面的尖叫聲,臉上的笑意愈發濃烈起來。
而此時的芮愛抱著自己的身體蜷縮一起,全身濕噠噠的坐在冰涼的地面上,忽冷忽熱的感覺讓她腦袋愈發暈眩了起來,甚至有了一段段模糊的記憶在漸漸變得清明。
地下室里有陣陣的冷風吹過,吹得芮愛哆哆嗦嗦的打著顫。
「放我出去,這裡好冷,我好害怕!」
芮愛的臉頰不一會兒便通紅了起來,就連手掌心都一陣陣的發起了熱,她不知道自己的聲音在外面的人有沒有聽到,卻還是不放棄的一遍遍呢喃著。
腦子裡一幕幕的記憶,就像是放電影一般浮現,一點點的復甦,慢慢的,深深烙印在記憶里。
哥哥,我好冷,我想要回家!
芮愛蜷縮在地上流著眼淚,聲音越來越低,而意識也在突然的記憶回歸中,漸漸模糊...
時間仿佛回到了二十幾年前,陰森森的閣樓里,一個小女孩用著惶恐的眼神看著四周的黑暗,只聽到手上腳上,有鎖鏈劃破寂靜的聲音。
身體就像有千萬隻蟲子在啃咬一樣,讓她覺得很重,很難受,整個人就像要死去了一樣。
突然,有腳步聲傳來,她脫離了鐵鏈的束縛,瘋了似的朝著來人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