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婚禮一定會順利進行的。」甦醒的手落在南雲溪肩膀上拍了拍,倏然的,心臟的位置也莫名跳動了下。
一種不安的感覺漫上心頭。
她的目光從鏡中的南雲溪臉上移開,就落在自己身上。
為了襯托喜慶,她穿著一套玫紅色的禮裙,一字肩的設計將她的鎖骨襯托得極為凸顯性感。
這段時間陸先生費盡心思的調養她的身體,吃了吐吐了繼續吃,胃口雖然不如以往那麼好,也不再是食之無味,總算養了幾日,臉色也好轉了不少。
但整個人依舊很清瘦,讓人看著就很心疼。
南雲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的緣故,還是即將成為新娘子的緊張不安,整個人有點急躁。
甚至連神經都繃得緊緊的。
真的是,她多想了嗎?
「三爺來了嗎?」南雲溪的手緊緊的拽住婚紗的擺,卻絲毫沒有消弭掉內心的不安。
甦醒輕撫著她盤得精緻的頭髮,點頭道,「來了,和四爺一起。」
「醒醒——」南雲溪突然喊了她一聲。
「嗯?」甦醒扭頭看著她那張明媚動人的臉,眼神有些迷茫。
南雲溪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不知為何心裡頭湧現一抹酸澀,就連眼眶都紅了起來,「不管今天會發生什麼,請你都要保護好自己。」
甦醒嘴角勾起淡淡的笑,點了點頭,「嗯,會的。」
此時,門從外面被推了進來。
是唐秀華。
今天她一身純手工定製高級旗袍,襯托的身段玲瓏有致,即便已經上了年紀,卻依然風韻猶存,給人一種半老徐娘之態,端莊典雅得很。
「媽有事找雲溪姐姐的話,我就先出去了。」甦醒朝著唐秀華淺笑,推門就離開了化妝室。
剛走出門口,迎頭就撞見了一個人,甦醒猛地抬頭,待到看清楚對方的臉時,眉心緊蹙。
...
公寓裡。
氣氛寧靜的客廳,空調開著暖氣。
兩抹身影偎依在沙發上,電視屏幕上正播放著一部愛情電影。
今天是陸家大喜的日子,可明逸朗卻沒有打算要參加的意思,一整天也沒有去醫院,就這樣和芮愛膩歪在家裡。
「朗,這麼隆重的婚宴,你真的不參加?」芮愛歪頭靠在明逸朗的肩膀上,眼眶染上層層水霧。
男人的手就這樣環住她削瘦的肩膀,休閒家居服勾勒出他結實的身材輪廓,他突然轉頭蹭了蹭她瓷白的額頭,語氣溫柔,「不去,就想在家陪著你。」
參加婚宴是需要攜帶女伴的,他不想要讓芮愛現身在公眾場合,當然更不喜歡那些借著什麼心機刻意搭訕的女人。
能這樣子陪在芮愛身邊,靜靜的看完一場愛情劇,遠比參加婚宴有趣多了。
「我都沒有參加過婚宴,是不是很熱鬧,很多人?」芮愛一臉嚮往的眨著眼睛,她的記憶里只有傅鑠安排給自己的院落,除此之外,對於所有一切全都是空白的。
這些年她一直圍繞在傅鑠身邊轉,也沒有朋友,一個人活得只有自己,如今來到了雲城遇上了明逸朗,讓她空白的世界有了色彩。
她就像一個懵懂剛識事的孩子一樣,對於這個世界有著膽怯,又有著一種新鮮的好奇。
明逸朗聞言抬手撫了撫她鬆軟的發,聲音略微暗啞,「等我們結婚之後,你才能深有感受,愛,我會給你一場終身難忘的婚禮。」
他是認真的,等這一切塵埃落定後,他決定帶著芮愛離開這裡,就尋找一個無人會打擾的清幽之地,與她好好的度過下半生。
芮愛抿了抿唇不說話,將手指放在男人的下巴上來回廝磨,剛長出來的粗硬鬍渣膈得她有點生疼。
明逸朗看著她皺著的眉,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由下巴移到了心間在十指交纏。
「愛,永遠都保持這樣子好不好,不許悲傷不許皺眉,也不許流淚,好不好?」
芮愛仰頭看他英俊的臉,露出一個比陽光還燦爛,比月亮還明亮的笑。
就是這樣子乾淨無暇的笑,讓明逸朗深深動容。
俯下自己的臉,在她瓷白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了一吻。
...
甦醒猛然抬起頭來,等看到對方的臉時,眉心微蹙。
「你來這裡做什麼?」她語氣清冽,退後一步拉開和來人的距離。
陸明擎卻不說話,只是從口袋中掏出一方被清洗得有些泛舊的手帕,那布料還殘留著淡淡的芳香和屬於這個人的味道。
在甦醒防備的眼神里,男人沉默的將手帕靠近她的臉,只是還沒碰上她的皮膚,卻被她側著臉躲開了。
「今天是老四結婚,你覺得,我不應該出現在這裡?」陸明擎溫柔的開口,語氣很淡,仿佛之前在花園裡,還有從陸家莊園將她挾持走的男人並不是他似的。
甦醒微微皺了眉,是啊,今天結婚的是陸家四爺,陸明擎作為大哥的,怎麼可能不會來參加呢。
只是莫名的,看到他的那一霎那,甦醒的心莫名的有些不安。
「沒事的話,我就…」
「那天的事我很抱歉,可能我的語氣有點激動了,但醒醒,你必須明白,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甦醒的話還沒有說完,陸明擎卻搶先一步開口,他就這樣安靜的凝視著她這張姣美的臉龐,眼神里的陰霾,愈發濃郁了。
這下甦醒真的捉摸不透這個男人在想什麼,從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時,她就覺得他心思很深,很可怕。
甚至,和他靠近會覺得壓抑,心情很不舒服。
「你不用說對不起,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不用你擔心。」甦醒握了下纖細的手,在經過短暫的失神之後,眼底有種刻意的疏離。
而陸明擎眼底的溫柔越發濃郁了,高大的他站在甦醒面前,溫順得就像大貓一樣,詭異,卻又異常得柔和。
「我想彌補你,為什麼你就不給我一次機會?」男人眼底的深情漸漸浮現一抹傷感,疏離整齊的發有幾縷垂落在前額,多了幾分桀驁不羈,又多了幾分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