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鑠離開後,甦醒才低頭看了自己的手臂,密密麻麻的好多針孔。
腦海里忍不住想起那片段式的夢魘,層層交疊,幕幕清晰。
眩暈感再次蔓延而來,甦醒好看的眉頭蹙緊,而下一瞬,她整個人直接就跌入到了陸明琛的懷裡,白皙光潔的額頭上染上一層薄汗。
「剛才又做夢了?」男人低頭親了親她的眉眼,深邃的黑眸里儘是疼惜。
甦醒抿了抿唇,點頭,聞著他身上專屬的味道,一顆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這裡是哪裡?」她的口有點干,就連聲音都有些發啞。
陸明琛將枕頭放在她身後,讓她以一個最舒服的姿勢靠著,然後走向飲水機倒了杯水過來,送到她唇邊餵她喝著。
乾涸的喉嚨一旦接觸到了甘甜的水,就會迫切的想要攝取更多,很快一杯滿滿的水就被她喝了個精光。
稍微好了一點之後,甦醒的眼神才漸漸恢復了清明起來。
「這裡是朗的私人醫療室。」陸明琛拿起一旁的濕巾為她擦乾嘴角的水漬,將垂落在額前的幾縷汗濕的發撩開。
甦醒靜靜的享受這一刻的美好,看著男人的側顏說不出的安心。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以前很少生病的,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弱雞,三天兩頭就暈了?
手心裡傳來絲絲的疼痛感,低頭一看,才看到自己的手被包紮得嚴嚴實實的,白色紗布上隱約還染上幾縷血跡,明顯是傷口又裂開了。
「琛,你老實告訴我,我得了什麼病?」以前不知道害怕是什麼,可當自己數次暈厥過後,醒來的那一瞬間,心裡的恐懼幾乎要將她堙滅。
這種感覺讓她惶恐,絕望,更多的是害怕。
「沒事的,你只是流血過多陷入的昏迷,很快就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了。」陸明琛聲音有些沙啞,搬著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心間,將自己的臉貼近她的。
他絕不會告訴她身子的情況,因為毒素已經入侵她的五臟六腑,破壞了她數處神經功能。
他只會告訴她,有老公在,什麼都不用怕,老公不會讓你有事的。
「傅先生是你的朋友嗎?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他?」甦醒眨了眨眼,覺得那個男人似乎沒有明逸朗好相處的。
冷冷冰冰的,看起來有點凶。
「他是安家三小姐的未婚夫,以前都居住在F國,今早才剛回國。」陸明琛見她一直低頭在看著自己的手,輕輕握住放在唇邊親了親,「等我們的婚宴過後,傅先生會對你的病情進行治療,以後我們再也不受這樣子的罪了。」
甦醒點了點頭,仰頭啄了下他岑薄的唇,「琛,謝謝你對我這麼好。」
「傻瓜,你是我太太,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男人狡猾的在她要離開自己的唇上時,搶先一步加深了這個吻。
專屬於這個男人的味道瀰漫在甦醒的鼻腔里——
淡淡繚繞的霧氣里,甦醒只覺得呼吸都越發困難起來,可陸明琛依舊這麼不知收斂的描繪著她的唇形。
雪白的貝齒微張,她閉上朦朧的眼眸,盡情享受這一刻的溫存。
「咳咳——」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一陣聲響。
傅鑠臉色有些尷尬的看著這一幕,語氣儘量保持平靜道,「那個,我發現一個報告出現了問題,你們繼續,我等會再來。」
說完,轉身重重吐了一口氣,大步就離開了。
陸明琛剛沉冷下來的臉重新恢復溫柔,將甦醒緊緊的摟在懷中。
「琛,我想回家。」甦醒的聲音微微有些氣喘。
剛才那一瞬間,如果不是傅鑠出現得及時,她感覺自己又要暈了。
被活生生吻暈了!
她極為不喜歡這種地方,更不喜歡聞這裡的味道,就好像自己處在地獄的邊緣一樣,四周都是陰森森的感覺。
「好,你在睡一覺,我去找傅醫生說點事,一會就帶你回家。」男人的手落在她的脊背上輕拍了拍,明顯感覺到她身子的顫抖,抱著她愈發緊了。
甦醒點了點頭,很是乖巧的就躺了下來,只是眼睛死死的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始終都沒有閉上。
她害怕自己閉上眼睛又是夢魘不斷,最近的噩夢太過於頻繁了,讓她有些害怕了。
陸明琛為她掖好了薄被,最終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這才離開。
————
御景公寓。
芮愛同樣是在夢魘中醒來的。
一如往常那樣,全身都被汗水染濕了。
這五年來她一直在做同一個夢,夢中是一個狹小的閣樓,她就跟動物一樣被關在裡面。
突然有一天,閣樓里闖進來一個男孩,她發狂的撲上去將他給咬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以前這夢還模模糊糊的,清醒過後沒多久就能淡忘,可這兩天只要一閉上眼睛很快就能進入夢鄉,而且一次比一次時間更長,夢境更為清晰。
她從床上爬起來,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目光看向窗外的風景,這會兒太陽就要下山了,晚霞瀰漫整個天際,甚是美極了。
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芮愛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
她猶豫了下,接起,從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有些熟悉,又有點陌生的聲音,「芮愛小姐,請問你現在方便嗎?我上去給你檢查下身體。」
「是明先生嗎?」芮愛怔了怔,好久才想起這個聲音是誰的。
「是,我就在公寓樓下,你同意我就上去。」明逸朗低醇好聽的聲音再次傳進去。
芮愛掰扯著手指頭,半晌才道,「好,那你上來吧。」
通話結束後,芮愛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凌亂,下床就去浴室簡單收拾了下自己。
安心是個很貼心的姑娘,這裡什麼都有,就連浴室裡面都放置了好幾套新衣服。
芮愛隨便拿了一套換上,剛出來就聽到了敲門聲。
是明逸朗上來了。
身著著素色的荷葉滾邊長裙,她翩然的向著門口的方向走去,隨著她每走一步路,裙擺處便翻湧出朵美麗的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