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急促的聲音在籃球場半空之中划過,伴隨而來的是兩道如閃電一般的身影。
甦醒閉著眼睛,整個人如同剛出生的嬰兒一般抱住雙腿,等待著落地後骨頭被狠狠摔斷。
「琛,陸明琛~」她在心中念著那個思念了數個夜晚的名字。
無助,空虛感瘋狂襲來,侵占了她的內心,讓她所有的情緒徹底崩潰,就像一個迷路的孩子一樣,抱著雙膝抽泣起來。
風吹了過來,撩起她那被汗濕的短髮,迷迷糊糊之中她好像落入到了一個懷抱,軟軟的,帶著點菸草的香味,又夾雜著有些陌生的消毒水氣息。
「琛,是你嗎?」她慢慢抬頭,睜開眼睛看向來人。
映入眼底之中,是一張無盡溫情,讓她熱烈又瘋狂的俊臉。
甦醒顫巍巍抬起雙手觸摸上他的臉,嘴角咧開一抹開心的笑,指肚在他臉上磨了磨:「我不會又在做夢吧?」
如果是夢,那就將她帶到大叔身邊,永遠都不要醒來。
耳畔傳來男人溫潤又低啞的聲音:「我在,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聲調,一切都是那麼值得懷念。
痛,一陣陣的,越來越劇烈。
她躲在他懷中,就像小獸一樣嗚咽著,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到最後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醒醒,不要睡。」陸明琛聲音急促又沙啞,帶著她迅速離開了賽場。
身後。
陸茂哲和金秀衣並肩站在一起,眼睜睜看著那人的背影一點點消失。
「有三爺在,醒醒不會有事的。」金秀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陸茂哲咬了咬牙,將所有的憤怒與不甘轉移到對面的姜原身上,隨後,朝他沖了過去,揮手就是一拳。
「卑鄙,你竟敢對醒醒下手!」
「我要說,我沒碰她,你信嗎?」姜原被打了一拳,不甘心也還了一拳。
他完全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算他們南茗手段不光明,但絕不會對一個女人下手。
「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陸茂哲兇狠一笑。
醒醒倒下了,可還有他。
不論為了聖蘭還是為了醒醒,這場比賽就不能輸,而且要贏得痛快人心!
——
休息室。
明逸朗為甦醒打了止痛針,她總算才安穩的睡了過去。
「她怎樣了?」陸明琛緊緊握住她的手,一秒都沒有鬆開過。
醒醒的手一向就溫熱得很,何曾像現在一樣這般冰冷。
「沒事,只是吃壞了東西引發的腹痛,休息一下就好了。」說完,轉身看向陸明琛:「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明明才是傷得最重的那人,偏偏心裡想著的還是別人。
明逸朗無奈嘆了一聲氣,眼睜睜看著他脫掉外套,裡面那一件病服被血水染紅一片,眉頭鎖得更深了。
「你這次傷得不輕,不休息個數把月很難恢復。」為他解開了病服扣子,明逸朗將染血的紗布解開。
傷口明顯裂開了,這會兒還在流血。
陸明琛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徹骨冰瞳掃向門外的人:「去調查清楚,醒醒在比賽前後都吃了些什麼。」
「是。」雷驍霆剛探了個頭,還沒進來又離開了。
「琛——」明逸朗語氣加重:「你能不能先為自己想想,你知道你險些就沒命了嗎?」
「不是還有一口氣在?」陸明琛薄唇一挑,眸光溫柔的落在床上的人兒身上。
這會兒睡得很安穩,剛才像小獸一樣嗚咽不停,渾身顫慄的樣子把他嚇壞了。
從來就沒有見過她如此無助,讓他心疼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作為聖蘭最大的股東,關於聖蘭這一場球賽,陸明琛一早就知道了。
比賽開始他就守在電視旁,從他的丫頭出場到賽場上出彩表現,連她的一顰一笑他都不捨得錯過。
直到從電視裡頭看到南雲溪的身影,他隱隱感覺到有事情會發生,這才著急的趕了過來。
卻不曾想,入眼就看到他的丫頭,無力從球筐上摔下的那一幕。
心痛,緊張,各種複雜情緒瘋狂襲來,以至於他忘記了,自己也是個病人。
就這麼不顧一切的沖了上去。
好在,他接住了她。
「琛,我最後提醒你一句,你在不好好休養的話,以後別來找我了。」明逸朗搖了搖頭,為他重新包紮好了傷口。
就沒有像他這麼窩囊的醫生,說的話人家病人一個字都不聽啊。
「我知道了,聒噪。」陸明琛冷冷吐出一句話,取過一旁的外套重新穿好。
這才握住甦醒的手在自己臉頰上來回摩裟。
那隻粉嫩嫩的小手突然動了,隨後一緊,甦醒整個人從床上坐了起來。
下一瞬,迎頭就撞入他懷裡。
「琛~」她藏在他懷裡低泣著。
不是夢,她不是在做夢。
大叔真的回來了。
「還疼嗎?」男人摸了摸她的頭髮,聲音無盡低啞。
「不疼了。」她哽咽道,往她身上蹭了一身的鼻涕和眼淚。
明逸朗在旁收拾東西,狠狠吃了一肚子狗糧。
這低音炮,這溫柔的男人,真是他所認識的陸三爺嗎?
都說愛情是瘋狂的,他倒是覺得三爺何止瘋了,完全就是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
甦醒躲在他懷裡膩歪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什麼,猛然抬起頭來:「比賽結束了嗎?」
「還沒,距離結束時間還有十分鐘。」陸明琛低頭看了下腕錶。
「我要回去賽場。」甦醒一臉篤定,瞳眸里有堅定的火花閃過。
姜原,紀亦辰,我要打得你們落花流水。
脫衣舞,繞著操場學狗叫,要是不能親眼所見,太遺憾了!
而賽場上。
雙方打得劇烈,聖蘭僅占得一分優勢。
目前控球的是姜原,陸茂哲帶傷上場,雙手攔截在他面前試圖搶球奪分。
「等著認輸吧。」姜原勾唇一笑,帶著球側身甩開了陸茂哲,回頭朝他做了一個拇指朝下的動作。
與此同時,前方一道閃電般的身影飛快朝他跑來,甚至不及姜原反應過來,手上的球已經不見了——
這,這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