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失蹤(1)

  吃飯的地點是班長定的,在學校不遠的一家海鮮酒樓。閱讀

  因為剛考完試,明天不用上課,大家都很放鬆,不知道是誰最先提的喝酒,包廂里兩張圓桌,男生那桌要了一箱啤酒,女生這桌則開了兩瓶百利甜酒。

  酒過三巡,沈奴接到陸清臣的來電,包廂里嘈雜,她拿上手機走出去,歐式的白木門合上的剎那,耳邊清淨下來。

  「怎麼不讓老馮跟著你?」男人的嗓音隔著聽筒,格外低沉有磁性。

  沈奴聽著陸清臣質問的口吻,想裝出生氣的樣兒來,嘴角卻先不受控制地彎起,「我跟同學吃飯,又不會有危險,馮叔跟著不合適。」

  說著,沈奴頓了一下,嘴邊的笑容更明顯:「還是說,您不放心我?」

  這個『不放心』,自然不是擔憂她安危的意思。

  聯想起之前陸清臣在電話里問和男同學吃飯還是女同學,沈奴不禁想,這個男人看著不動神色,原來心眼這么小。

  陸清臣沒接她的話,聲線坦然地問:「幾點結束?」

  沈奴低頭看了眼左腕的螢光粉錶盤,還不到八點,剛才聽見有人提議吃完飯去旁邊的KTV唱歌,她沒打算去,於是給出回答:「九點左右。」

  「您呢?」

  「比你晚一點。」

  陸清臣說完這句,沈奴聽見那邊有人跟他搭話,陸清臣暫停了和沈奴的對話,從容客套地應付。

  沈奴站在一棵發財樹旁,聽著陸清臣和對方相互打官腔,你來我往間,儘是生意人和官場人的虛與委蛇。

  等待並沒有給她枯燥無聊的感覺,可能是耳邊有陸清臣磁實好聽的聲音。

  大約兩三分鐘。

  陸清臣的聲音再度清晰地傳到沈奴耳中:「我讓老馮在你吃飯的酒樓外候著,吃完飯早點回去,在家等我。」

  『家』這個普通又尋常的名詞,從他嘴裡說出來,讓沈奴有片刻的恍惚。

  恍惚之中,是無法形容的踏實。

  ……

  吃完飯,才八點四十幾,班長領著眾人去KTV,這回不管安欣怎麼撒嬌,沈奴都沒鬆口,安欣實在是想去玩,最後還是決定跟著大部隊走了。

  沈奴在酒樓門口和他們分開,KTV就在旁邊,沈奴看著那波人走進去,才抬腳走向停靠在路邊的沃爾沃。

  從酒樓門口到馬路邊,也就十幾米的距離。

  馮福林在等她的這段時間抽了幾根煙,怕煙味熏到沈奴,四扇車窗都降下來透氣,又噴了點水蜜桃味的車用香水。

  這款香水是沈奴網購來的。

  小女生喜歡的味兒。

  馮福林蓋上香水的蓋子,下意識瞅了眼沈奴,見人快到跟前,放下香水就準備發動車子。

  卻在這時,馬路對面忽然響起炮仗聲。

  炮仗聲來得突兀,震得人耳朵疼,馮福林下意識扭頭去看,瞧見路對面已經瀰漫起了肉眼可見的硝煙。

  硫磺味順著風飄來,鑽進鼻腔,京城五環內是不准燃放煙花炮竹的,前面不遠就是公安局,也不知道誰膽子這麼大。

  這串鞭炮不長,燃放完也就十幾秒。

  可就是這短短的十幾秒,等馮福林收回心思回頭時,猛然發現原本已經快到車邊的沈奴,不見了蹤影。

  ……

  潮會所包廂,支了三張牌桌,十來個人,一眼瞧去,都是生意場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陸清臣的手機有電話進來時,傅昀堂正叼著煙出牌,餘光瞥見陸清臣拿起桌上的黑色商務手機,轉過頭來含糊不清地揶揄:「剛九點,就打電話來查崗,這管得也太嚴了吧?」

  坐在傅昀堂對面的萬科集團董事長笑著接話:「傅總這就不懂了吧?這就情趣,你也找個人管著你,你就懂其中的樂趣了,哈哈……」

  陸清臣沒理會兩人的調侃,因為不是什麼機密電話,他沒有出去,直接接了起來。

  傅昀堂把煙從嘴邊拿開,聲音放低了一點,「天天被人管著,喝個酒抽個煙都要被叨叨,這份情趣,我還真是消受不了……」

  他的話音未落,陸清臣忽地用腿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一向平靜寡淡的臉上,流露出罕見的緊張。

  就連常年不變的冷淡語氣也變成焦灼:「立刻去酒樓調監控,不管你怎麼說怎麼做,十分鐘之內拿到結果。」

  說完這句,陸清臣的人已經走到包廂門口,服務員替他打開門,話落,男人挺拔的身影消失在眾人眼前。

  事發突然,眾人面面相覷。

  認識陸清臣也有十來年了,深知這位華清老總很沉得住氣,像這樣的急色匆匆,著實稀奇。

  傅昀堂也是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是出事了。

  至於什麼事,照目前看來,能讓他這麼在意的,也就沈家那個小可憐。

  想到剛才陸清臣走時只穿了西裝,外套也沒拿,再想到外面此時的溫度,他趕緊吩咐服務員把陸總的外套取過來,自己拿著去趕陸清臣。

  只是等他到了地下車庫,他的車位旁已經沒有了那輛古斯特。

  ……

  陸清臣在趕往沈奴失蹤的那家酒樓的途中,又打了兩個電話。

  鄭宏開著車,聽見后座傳來老闆陰沉又冷峻的聲音,從中感受到了沉重的緊迫,沒有讓陸清臣提醒,他把車子開到最快。

  本該是二十多分鐘的路程,被他壓縮到十幾分鐘。

  到沈奴失蹤的那家酒樓,酒樓二樓的辦公室正亂著。

  馮福林以有人在酒樓門口失蹤為由要求查看監控,酒樓的大堂經理估計是不想惹麻煩,沒同意,馮福林當時就卸了那經理的一隻胳膊,他以前當過兵,退伍之後從沒在外顯露過身手,大堂經理被他威脅著帶他去辦公室看監控。

  酒樓的服務員偷偷報了警。

  馮福林剛把監控看完,警察就來了,要帶他和監控視頻回所里調查,馮福林卻說要等老闆來了再去派出所,雙方正亂鬨鬨地僵持著,酒樓門口走進來一個男人。

  寒冬臘月中,那個男人只穿了西裝襯衫,西裝敞開著,好像一點都不覺得冷。

  他一進來,氣場強大的穩重樣,讓大堂里陷入片刻的寂靜。

  ------題外話------

  二更估計來不及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