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軍醫抱著柳柳走遠了,留下兩個目瞪口呆的人。
前夫?前夫麼?!
「柳幹事,結過婚?」孫旭有些懵的看著李科問道。
「我只知道她是單身...」李科也有點懵。
李科剛跟柳柳是同一年分到這個單位的,平常在一個辦公室工作,他對柳柳的了解也只限於柳柳婚姻那一欄是「未婚」狀態,從沒想過柳柳這麼年輕已經是「離異」狀態。
「沈令,放我下來。」
剛才沈令突然出現的時候,看著那個熟悉的背影,柳柳平靜的心裡像是被扔了一塊石頭,泛起波瀾。
躲的這麼遠,兩年未見的沈令,還是遇到了。
從禮堂靠近門口的位置,沈令一路將她「公主抱」到舞台後面,禮堂里等待就醫的那些小伙子們都對他們行了一遍「注目禮」。
柳柳把臉別在沈令懷裡,但這也擋不住大家好奇的眼神。
「你這是去泥里打滾了麼,柳幹事。」沈令看著懷裡的這位,像是剛從泥漿里滾過。
「沒有,今天去拍攝,不小心踩到泥坑裡...」柳柳很自然的向以前一樣回答了他的問句,又覺得不對,現在他們已經不是能這樣聊天的人了。
「是腳崴著了麼?」沈令看她一直撐著右腿,那張瓜子臉上帶著汗水,咬著下嘴唇有些泛白。
「嗯。」柳柳點了點頭答應了。
沈令將她放在後台調音室的沙發上,很自然的要去脫柳柳的鞋子。
「讓別人來吧,沈醫生,我們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你大可不必如此。」柳柳冷冰冰的說道,話語裡沒有絲毫溫度。
「讓別人來...」沈令站起來在藥箱裡掏出檢查手套,重複了一下柳柳的話,「不好意思柳幹事,今天外科醫生就來了我一個,你想要一個呼吸內科的醫生來幫你看腳麼?或者...剛才背著你進來的那個少校?」
沈令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一邊說著一邊將柳柳的作戰靴鞋帶解開,準備看看情況。
聽著沈令「陰陽怪氣」的話,柳柳沒有再拒絕,也沒有回話。
柳柳知道沈令這傢伙看到剛才孫旭背自己進來了,但是他們現在已經沒有絲毫關係,沒必要如此。
作戰靴是高鞋幫設計,沈令費勁脫下來時,柳柳忍不住抽了一絲冷氣,面露痛苦之色。
「疼麼?」
沈令看著柳柳痛苦的表情,不忍心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他知道柳柳是最怕疼的,他已經很小心翼翼,但是難免會碰到腫痛的地方。
「沒事...你繼續吧...」
褪下鞋子,果真崴著的地方紅腫了一大片,沈令想伸手碰一下,檢查一下有沒有骨折的風險。
柳柳一聲沒吭,只是咬著下唇,蒼白的小臉上布滿汗珠,緊盯著沈令檢查的手。
「沒有骨折吧?」柳柳有些擔心,因為當時自己為了護住相機,整個人摔倒在泥坑裡,姿勢確實有些彆扭,而且她自己也能看出來,右腳腳踝處腫的很高,一動就疼的厲害。
「不好說,看這情形,恐怕是有骨折的風險,需要拍個片子排除一下。」沈令下了結論,「你們好像沒有拍片的機器,等巡診結束後,你就跟著我們救護車回去,看一下吧。」
「柳幹事怎麼樣了?摔得嚴不嚴重...」柳柳的科長任思聽聞柳柳在拍攝的時候摔倒了,急忙趕到禮堂來,詢問情況。
一進門,李科就跟他簡要介紹了一下情況,省略了柳幹事是被她「前夫」抱走的這一段,因為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科長,我沒事,過幾天就能好了。」柳柳見科長過來,儘量直起身子對他回話。
「您是她的科長麼?柳幹事現在的情況不能確定,」沈令客氣的解釋著情況,「你們這邊沒有機器,需要排除一下骨折的風險,畢竟對於一位文藝工作者來說,腳還是很重要的。」
「您說的對,柳柳,還是聽這位少校的建議去檢查一下好,我這就給你批假,如果沒事,你也在臨海那邊休養兩天,這邊的事情不急。」
「科長,可是...」
「既然科長都批假了,柳幹事何必糾結,難道以後不想上舞台了麼?」沈令知道柳柳肯定想要拒絕,但是他沒有給柳柳這個機會。
「就這樣定了,一會我讓李科過來跟你交接一下工作,這小子,本來這髒活累活就不該小姑娘家去做,他怎麼還把工作跟你換了...本來不是你在這邊麼?」
任科長看著沈令帶著「紅十字」袖章,便知道他是這次的巡診軍醫,對他的話頗為放心。
「哦,科長,是我主動跟李科換的...我沒什麼事情,你看我這還能走呢,休息幾天就好了!」
說完,柳柳便單腿蹦著準備站起來,結果沒有成功,還沒等起身,就被沈令按下了。
「你這個左腳是不是也扭到了,不要用力了,只會適得其反...一個醫生世家出來的姑娘,怎麼能對自己的身體那麼任性,不知愛惜。」
沈令一邊收拾著醫療箱,拿出兩個卷式夾板,準備給柳柳做個臨時固定。
任科長聽著沈令的話,似乎對柳柳的情況很熟悉。
當時柳柳來這個單位的時候,柳家一位長輩與任科長是同學,所以任科長知道柳柳家的關係,但平常柳柳低調,很少提臨海市那邊的柳家,所以幾乎沒人知道。
「既然醫生都這麼說了,柳柳你也不要任性,一會巡診完就跟這位醫生回去吧,以後咱們兩個單位就是兄弟單位了,醫療保障也歸他們管,這次你就當是提前體驗了!」
任科長安慰了幾句柳柳,他的電話響了,便去旁邊接電話了。
柳柳在心裡有些疑惑,都躲得這麼遠了,怎麼就和沈令的單位能成「兄弟」單位呢...
「是上個月軍區定下來的,把我們的使命任務轉成與你們一樣,估計這兩天就下命令了。」沈令十分小心地開始幫柳柳進行固定,「懷遠也沒有很遠,想來隨時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