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川給應夏擦完腿,又擦完手,站起來,深呼吸了幾下,還是沒能壓住怒氣,抬腿一腳踹在花盆上。→
「都給我滾出來!」
陸錦川這人,在外人面前常常不苟言笑,大庭廣眾之下發這麼大的脾氣,就代表一定是火了,而且還氣的不輕。
大廳角落看熱鬧的見這陣仗,都悄咪咪往別處躲,生怕被遷怒。
許容白聽說譚菲也在,問魏庭西要了地址趕過來,進門正好看見這一幕。
花盆碎了一地,裝飾用的綠植倒在地上,地上都是泥土。
兩個小弟從門口進來,垂著頭站在陸錦川面前。
陸錦川聲色俱厲,「你們就這麼給我看著人的?」
兩個小弟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道:「我們看太太占了上風,就沒出手。」
見他氣成這樣,應夏勾了勾他的小手指,誰知陸錦川把手一抽。 ✱
得,看來真生氣了。
應夏也是個倔脾氣,他氣她比他更氣,站起來就往外走。
陸錦川還沒來得及訓人,連忙跟過去,摟著腰就把她塞進車裡。
譚菲跟出來,被許容白拽住,「你沒受傷吧?」
譚菲道:「你看我全身上下光鮮亮麗像受過傷的樣子?」
「我嫂子打架你沒上去幫忙啊?」許容白問。6⃞ 9⃞ s⃞ h⃞ u⃞ x⃞ .⃞ c⃞ o⃞ m⃞
譚菲「嗤」了一聲,「用得著我幫忙麼,我跆拳道黑帶九段,我要是上去打,就真出人命了。」
許容白背脊倏然一涼,惹不起惹不起。
……
陸錦川一路上都不說話,下頜線緊繃著,應夏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氣什麼。
到家,陸錦川把她拽進臥室,按在窗前的單人沙發上,自己就坐在床尾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陸錦川很久沒用這麼淡的眼神看過她了。
應夏扁了扁嘴,問:「你到底在生什麼氣嘛?你又不說。」
陸錦川沉著臉,「不是跟你說過打架別往上湊?這都第幾回了?哪次你全身而退過?」
說是占上風的那個,可每次都得多多少少得掛點兒彩。
應夏解釋,「不是我往上湊,是我主動打的。」
陸錦川咬了咬牙,「你想打誰,說一聲,用不著你親自動手。」
應夏悶聲道:「就是她欠揍,我得自己揍才痛快。」
陸錦川氣的牙痒痒,偏偏還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現在呢,痛快了?」
應夏點了點頭。
陸錦川看見她一身大大小小的剮蹭就氣不打一處來,「你自己瞧瞧你脖子都給撓成什麼樣了」
應夏抬手,還沒碰上,陸錦川大步跨過來抓住她的手腕,「手髒,別碰,洗完澡再上藥。6⃞ 9⃞ s⃞ h⃞ u⃞ x⃞ .⃞ c⃞ o⃞ m⃞」
陸錦川說的急,聲音自然而然就大了一度。
四目相對,小姑娘抬眸看著他,像只可憐的小鹿。
在外面橫的不行,在他面前倒是會裝可憐。
陸錦川氣笑了,「你說我是不是賤,我他媽就吃你這套。」
應夏順著杆子往上爬,立馬委屈道:「但是你好兇。」
陸錦川:「……」
她嗓音軟軟,帶著點委屈,真想教訓教訓也說不出口了。
陸錦川哪裡還有氣,聲音頓時就軟了下來,「我哪兒敢凶你啊,老公的錯,聲音大了一點,以後注意,嗯?」
應夏咬唇看著他不說話。
陸錦川到底是沒繃住,嘆了口氣,手指在她脖子上沒受傷的地方摩挲。
嗓音也柔和下來,「老婆,以後能不能別打架了?」
一般都是女人勸男人別打架,頭一回角色調換了一下。
應夏抿了抿唇,「我打贏了啊。」
還叫她得意上了。
陸錦川蹲在她面前,額頭抵在她頸窩,「可我心疼死了。」
別說受傷,誰讓她皺皺眉頭他都想把對方的頭給擰下來。
應夏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後腦勺,「我沒那麼嬌氣,就擦破點皮而已。」
陸錦川的聲音悶悶的,「掉根頭髮也不行。」
抱了一會兒,陸錦川帶她進浴室,「稍微沖一下,洗完我給你擦藥。」
……
許容白是個不怕死的,拿著視頻連看了好幾遍之後,轉手發給了陸錦川。
附帶了句話:「沒想到嫂子打起架來都這麼颯。」
陸錦川看見視頻都頭疼,他不是叫人都刪了嗎?
陸錦川:「你上哪兒弄的?」
許容白:「我特意留下的,主要我嫂子太颯了。」
還特意!
陸錦川:「刪了。」
不過許容白這樣說,陸錦川還真的點開看了好幾遍。
看著自家媳婦邊打邊教育人,動作一氣呵成,忍不住無奈的笑了笑。
應夏洗完澡出來,臥室里正迴響著她教育孫笑語的一二三條。
她偷偷走到陸錦川背後,探著頭看了一遍。
這東西自己看起來真是尷尬的摳腳。
「我像不像潑婦?」
聽見聲音,陸錦川回頭,手機丟開,把人拉過來坐在腿上,拿過她手上的毛巾給她擦頭髮。
「像嗎?」應夏問。
陸錦川笑道:「不像,殺氣很重,像殺手。」
應夏忍不住一笑,「我覺得你很有眼光。」
陸錦川很愛給她吹頭髮,她的頭髮細細軟軟,摸起來特別溫柔,但是骨子裡卻是個不服輸的硬脾氣。
可他偏偏覺得她什麼都好,就愛她那股子勁兒。
這種情況,可能叫做中毒。
她身上的擦傷其實並不重,除了膝蓋,其他地方沒見血,打個架,傷的最重的地方竟然是自己弄的,也是夠丟人的。
陸錦川給她抹著藥膏,想了想,還是開口。
「孫家,要不要交給我來處理?」
應夏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要求,陸錦川真出手,那就是一勞永逸,用他的方式的話,可能會有點兒太狠。
若說罪無可赦,倒也沒有,兜來兜去都是些女人家的事情。
「暫時先不用吧。」應夏說。
陸錦川抹完藥,擦乾淨手指,捏了捏她的臉,「對誰都心軟,只對我心狠,你知不知道你離開北城的三個月我找你找瘋了?」
反觀他呢,對誰都狠,哪怕是自己,卻唯獨對她狠不起來。
應夏睨他,「你還敢提以前?」
陸錦川自知理虧,把人拉進懷裡,「不提了,以後都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