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交會是由官方舉辦,進行商品貿易的展覽會。
廣交會可以給國內各大廠商提供展示產品的機會,它不僅可以面向外國友人,也可以面對一些港城的企業單位談合作。
蘇禾領著程衛國,王鑫,韓師傅跟著錢廠長和孔廠長領來的幾名下屬坐向了去往廣州的火車。
每年春秋兩場,蘇禾正好趕上秋季這一場。
也幸虧她這段時間做出了成績,拉來了國外訂單,不然還真說不準,能不能有機會參加這個廣交會。
坐火車的滋味不是那麼好受的,尤其是有從東北再到廣州,時間不短。
還好錢廠長有人脈,搞來了幾張臥鋪票。
才讓這段旅途沒那麼難受。
不過韓師傅他們還有錢廠長和孔廠長帶來的下屬就沒那麼好運了,他們得坐硬座。
畢竟臥鋪票不是那麼好搞到的,錢廠長整來的這幾張也是踏了人情的。
蘇禾一個受惠者,可沒臉讓人家再多整幾張。
錢廠長和孔廠長帶的東西都不少,出一趟遠門兒有很多東西需要帶,兩人看了看蘇禾沒拎多少東西的手問道,「妹子,你咋帶這麼點兒東西,到那能行嗎?」
蘇禾有空間,自然不樂意費那個勁去拿行李。
尤其是這個時代的火車大包小裹的人擠人,她真是不想感受,情願輕裝上陣。
所以手上就象徵性的拿一些食物水什麼的。
說實在的,幾人一見面,她真被錢廠長跟孔廠長手裡的東西驚到了,竟然連被都拿著了。
背上背著被褥,手裡拿著吃的水壺一大堆。
就連錢廠長也不知道把他那象徵性的錢兜子塞到哪裡去了。
現在哪裡還有一副大領導的派頭啊,狼狽極了。
蘇禾有空間的事自然不能說了,於是面對兩人的疑問說道,「我事先把行李都郵寄過來了,到時候我去取就行。看了看,時間差不多。」
「至於其他的。要不夠的話,就在廣州看看,要是有合適的就買了。」
「哦。」兩人這才打消疑問,原來把東西事先都郵寄過來了。
怪不得這麼輕鬆。
錢廠長跟孔廠長雖然是大廠的廠長,但是骨子裡還是留著勤儉持家,艱苦奮鬥的良好品德的。
在他們看來,能在火車上帶的,就不至於郵了,多餘花那份兒錢。
雖然這份錢對於他們出去喝酒吃飯來說九牛一毛,但是該省省該花花,沒必要的錢一分都不花。
錢廠長看著蘇禾搖搖頭,到底還是小年輕啊!有點錢就花,但他也不會指責別人罷了。
蘇禾把床鋪收拾好躺下,她是上鋪,上去還挺費勁的,她打算輕易能不下來就不下來了。
自己還從隨身的兜子裡拿出一塊兒看起來非常舊的布,在她上床時就把床給圍上了。
這回好了,只要不掀開這塊帘子,誰也看不著她在裡面幹什麼。
這安全感一下子就上來了。
錢廠長跟孔廠長剛收拾完,一抬頭就看見蘇禾已經把她那個床給圍上了,還挺像模像樣的。
不由感嘆。
這小年輕,腦袋就是靈啊,這圍上了,感覺還真不賴。
此時車上完人,就已經開始啟動了。
這時候時候的車廂是上中下三鋪。
蘇禾在最上面,下面就是錢廠長和孔廠長了。
本來孔寧還想把下鋪讓給蘇禾,畢竟是個小女孩,來回上下也挺費勁的。
蘇禾果斷拒絕他了,她可不好意思讓孔寧這麼大歲數爬上鋪,再說上鋪也挺好的,帘子一拉,誰也干擾不到她,下鋪,反倒被人做來做去的。
三人之間,蘇禾感覺錢廠長中間那鋪是最不得勁的,如果讓她睡中間那鋪,她會感覺很憋屈。
說不上來,感覺那種狹窄的地方躺著,會有點喘不上氣。
此時對面的鋪也有人過來了。
哐當咣當收拾東西的聲音不斷傳來。
蘇禾微微打開帘子往外看。
對面也是三個人,下鋪是個老太太,最上面是個女同志,中間是個男同志。剛才的聲音就是那男同志發出來的聲音。
他帶的東西不少,被褥鍋碗瓢盆可謂是應有盡有。
明明不熱的天,卻讓他忙活的滿頭大汗。
行李被繩子緊緊包裹著,他往床上放了一堆,還是放不下。
又站起來往一旁的置物欄上塞。
老太太此時也睡不著。
看這個小伙子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的收拾東西,問道,「男娃子,你這是要去哪兒啊?怎麼帶這麼多東西呀?」
「快快,你要是放不下的話,我這床底有點空,除了我的一些東西,那頭還能放點。」
寧志明擦了擦頭頂上的汗,連連感謝,「奶奶,我這是要去下鄉。」
「這次抽到的比較遠,所以東西就帶的比較多。」
老太太一臉震驚,「你去這麼遠呢?」
「哎呦,這可是怪辛苦的,這跨越了大半個國家呀!」
「這這……」
老太太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真不容易呀,背井離鄉的還那麼遠。
趕緊下了床,也幫忙活著。
「奶奶不用,這些,我都可以搞定的!」寧志明很是不好意思。
「畢竟是個男娃子,奶奶幫你收拾一下。」
說完老奶奶就幫忙把他的床鋪給收拾了。
錢廠長可能也是感覺有些不舒服,直接下來坐在那寧的位置上,看著兩人交談。
可能是長時間的跋涉,錢廠長沒了那副盛氣凌人的架勢,沒忍住,也加入群聊,「同志,你是上哪去當知青啊?」
剛把東西收拾好,寧志明拿出手絹,把臉擦了個乾淨。
「我去廣州那頭兒,說是一個山區,我去那裡當知青。」
「嘶~」
眾人吸氣,離家那麼遠就算了,還是山區,那可真是不好熬啊。
生活習慣都不同,而且山區相比較會更貧窮一些,那裡面還會有一些陋習。
這個男娃子看來手氣是真的不大好。
孔寧好奇問道,「那你真是很辛苦啊,家裡人就你自己下鄉嗎?」
寧志明搖了搖頭,「不是,我還有一個姐姐比我更早下鄉了。」
「也是廣州那頭。其實此時我分到廣州,我還挺高興的,沒準能見到我姐姐。」
眾人聽見這話,也為他感到欣慰。還好,還能有個親人。
彼此之間也能相互照顧著,也是一種精神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