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兒媳帶著小孫子走後，整個院子不再像以往那樣擁擠了。
屋裡只剩孫老師和吳老師兩個老年人，吳老師的腿腳不便，在炕上躺著。
孫老師顫顫巍巍的走到院子裡，把一些被砸壞的東西捧在手裡，很是心酸。
家裡的東西被砸的砸，被搶的搶，只有藏起來一點錢給兒子兒媳帶走了。
現在孫老師唯一的心理安慰就是自己的兒孫平安，哪怕日子過得清苦一些，起碼能活下去，不用受他的連累。
沒想到教了大半輩子的書，落了個這麼樣的下場。
那些人領頭來砸他東西的，就有他教過的學生，他雖然在縣裡已聽到過一些風聲，學校也解散，不再教書，但是他還是受到了波及。
本來還在縣裡大領導的領導下，他不會有什麼事兒，可是沒想到終有一日，竟是他教過的學生也會背刺他。
他還記得自己叮囑那個孩子要努力學習，考取證書，可是現在這個孩子不聽話，學習不努力，沒有考上，沒有順利畢業。
他想不到竟是什麼原因把自己都給恨上了。
現在竟然以他妖言惑眾，傳播不當思想為流，說他對他不好，在他上課時欺負於他，領著一些人過來，在他家裡又砸又搶，更是動手打人。
孫老師從未感覺如此心酸，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這個孩子又是懷著怎樣的思想來報復他？
自從上面一些的人被下放的消息被他聽到後，他跟妻子就小心翼翼過活，沒想到遮開最後一層遮擋布的竟然是自己疼愛的學生。
又搶又砸，竟然還把拳頭伸向了自己和妻子，自己的妻子本來就腿腳不便，現在更是臥病在床，沒了生活的鬥志。
一個人怎麼可以如此的惡？人性怎麼如此經不住考驗？
難道真的是人性之惡嗎？
「咣當！」
「砰砰砰！！」大門被踹開。
「你個老不死的，竟然還能動彈？手拿著什麼？是不是還要做享樂主義？」吳強領著幾個原先在方縣專干偷雞摸狗的混混踹門進來。
就看見孫老師手裡拿著東西。
「你這種人就是需要教訓，要不然你是真不聽話！」
孫老師冷冷的說道，「這只是碗！你們還想要什麼？」
「看看，我們這才剛走，你這就忘記了嗎？」吳強一把上前把吳老師手裡捧著的碗和盆摔個稀爛。
「要什麼，實話跟你說，我就是不想讓你好過，我告訴你老不死的，你可把我坑苦了！」吳強用手點著孫河的腦袋，極盡性侮辱意味。
吳強現在扯著大旗，孫河不能跟他多犟，只能隨他。
「要幹什麼你就儘快來吧！看看家裡還有什麼是你能搶的？」
吳強啐了一口，「什麼搶不搶的，我那叫幫你知不知道？」
旁邊那幾個混混嘻嘻哈哈在那看熱鬧。
「哎呦吳強，你有沒有點力氣呀？瞅瞅，那個盆都沒摔壞！」混混一說道。
「是啊，吳強啊，別忘了他以前是怎麼對你的，東西哥們兒可都給你帶來了，你可別讓哥們兒失望啊！」混混二說道。
聽見這幾個哥們的話，吳強的火噌就上來了，是啊，這個老死頭子。
自己上學的時候不好好教他。全班那麼多人都順利畢業了，就他沒畢業，現在都他都成了那一屆的笑話了，自己如今變成這樣，人嫌狗憎的，父母也不管他，現在跟小混混接觸，還不都是怨他！
就是這老頭沒用心教他，對他藏著掖著，淨想一些害他的事情，自己可真是被他坑苦了，現在自己也遭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毀了他一輩子！
既然自己過的不順心，那他就讓他晚年不保，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
越想越氣，吳強幾個拳頭打在孫河的臉上，孫河的臉上瞬間就腫了，嘴角出血，「md，老不死的，竟教些沒用的，導致我現在連個工作都找不著，都是你害的！」
吳強想伸出腳要踹孫河，沒想到一腳踩空，自己摔個狗吃屎。
「哈哈哈哈，吳強你不行啊！用不用兄弟幫幫你啊！」混混一說道。
「是啊是啊，到底中不中啊？連個老頭都對付不了！」混混三說道。
孫河睜開眼，看著面前的幾個混混，這些人他都認識，從小就偷雞摸狗，自己跟老吳可憐他們沒有家人教導，平時就多關注了一些，挨餓的時候他還給過他們吃的。
一開始他們對他還很尊敬，後來竟然躲著他跟老吳，後來幾個人鬧的事情，越來越大，惹得周邊鄰居都不高興。
他總想著能拉一把是一把，畢竟真讓幾個孩子誤入歧途，蹲了監獄，這一輩子就要毀了。
所以遇見了免不了說教一番。
沒想到自己的好心，對於他們來說只是負擔。
他們真正想些什麼？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果然白眼狼是永遠都養不熟的！
幾個小混混對上吳強的眼睛，稍有些閃躲。隨後又怒目而視。
「看什麼，臭老頭，你們給我們幾個窩窩頭，幾口鹹菜，難道這就是恩典了？我們還不是經常挨餓，只會對我們說教，一點兒物質上的幫助都提供不了！」
「就是，不把你家裡砸了？還真不知道你有那麼多好東西，平時多施捨一些給我們，我們也不至於這麼對你！」
孫河閉了閉眼，「我覺得你們比我可悲，找不到自己人生的意義，就這麼混著，現在你們二三十還能混著，到老了你們怎麼辦，你們總有老的一天，你還能混動嗎？等你不能動的時候，恐怕要飯都要不到吧！」
孫河:「搶來的終究只是一時的，你能永遠都去搶嗎？你們總有沒有能力的那時候吧！別怕是報應不爽，到時候你們跟我遇見一樣的遭遇，碰上你們這一群爛人！」
「你tmd咒誰呢！你落的這麼個下場，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這是在幫你，懂不懂？」
「哈哈哈哈，老頭，你先瞅瞅你自己吧，兒子兒媳都跟你斷親了，你的妻子也是一個癱吧的，別到時候最終落個妻離子散。」
「現在還敢跟我們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