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斂用毛巾把頭髮給包裹住，踩著拖鞋去找陸厭，問他：「你這有沒有吹……」
然後她就看到陸厭的電腦桌前放著一個吹風機。
江斂也沒多想，拿著吹風機就回房間了，留下一句：「我吹完就睡了啊，提前說晚安。」
陸厭的面色如常的回了一句：「晚安。」
等江斂走出去的時候都還沒發現什麼異樣，半晌才從陸厭的手機里傳出來一身低低的咳嗽聲：「咳咳咳，那啥……兒子？」
陸厭淡然的就像是老僧入定一樣：「沒住一起，太晚了沒讓她回去住一晚而已，還是原來那個，沒瞎搞，我有分寸。」
陸太太：「……」
陸厭一時間這麼坦誠坦然，倒是讓陸太太不知道問什麼好。
陸太太：「……那什麼，有沒有打算帶回家給我們看看？」
打算，陸厭當然有打算，但是各種各樣的打算都禁不住江斂害怕他曝光戀情之後身敗名裂。
陸厭嘆了一口氣，「她害羞。」
陸太太暗搓搓跟做賊似的，「那下次你們約會的時候告訴我，我去尾隨。」
陸厭：「……」
陸厭：「還沒告訴你一件事情。」
陸太太：「啥？」
陸厭：「她是格鬥冠軍，省級的，而且我覺得有晉升成國家級的潛力。」
陸太太：「……」
陸厭：「如果你不是對自己的跟蹤技術特別有信心的話，我不建議這麼做，因為她打人真的很疼。」
陸太太：「……」
……
江斂沒忘記自己第二天早上還有課，定了個八點的鬧鐘起床。
她知道陸厭已經習慣了凌晨睡覺中午起床的陰間作息，早上八點鐘讓他起來送自己去學校這事兒有點不太靠譜，所以江斂打算洗漱好自己悄悄的走。
誰知道鬧鐘沒響，門被人敲響了。
陸厭的聲音從外頭傳了進來，「起床吃早飯。」
江斂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腦袋，「啊」了一聲，拉著長長的尾音，「等會兒……再睡一會兒，鬧鐘還沒響……」
江斂完全忘記了當時自己設置八點鐘鬧鐘的時候，是沒有把吃早飯的時間算進去的。
她覺得去路邊買個雞蛋灌餅，在車上吃著，差不多吃完了就到學校了。
在江斂的印象之中，好像很少有特地早起坐在飯桌前安安靜靜慢吞吞吃餐早飯的時候。
以前她早起，不是為了收拾屋子就是為了背書。
所以在陸厭的二次敲門聲中，江斂理所當然的捂住腦袋繼續睡覺。
期間江斂迷迷糊糊的感覺門好像又被敲了兩次，但江斂的意識在和周公糾纏不清，根本沒有醒。
——接著江斂是被嚇醒的。
門鎖吧嗒一聲從外面被人打開，江斂小時候有心理陰影，聽到這種清脆又不是那麼大聲的聲音，簡直比有人在她耳朵邊上敲鑼打鼓還要來的恐怖。
江斂一下子就從床上直挺挺的坐了起來，順手摸了邊上最具有攻擊性的東西——枕頭，準備砸過去。
陸厭推門進來就看到江斂舉著枕頭像是扛著刀似的，一臉殺氣的望過來，活像是他昨晚上帶她掉了一晚上分一樣。
陸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你有起床氣？」
「……」江斂：「我特麼的不是反鎖了的麼！」
陸厭舉起一隻手，食指上掛著一串鑰匙，「你忘了這是誰家了，快起床，早飯要涼了。」
江斂放下枕頭來，鬆懈下來之後就是一臉的睏倦，「幾點了啊？」
陸厭：「七點半。」
難怪她的鬧鐘都沒響。江斂伸了個懶腰，「來了。」
浪費糧食是不好的習慣，江斂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好之後下樓。
因為睡眠不足，她的腳步都有些飄。
桌上擺著皮蛋瘦肉粥和煎餅，牛奶都熱好了倒在玻璃杯里。
江斂吃了兩口之後才感覺到不對勁。
她一直以為是陸厭點的外賣，但是誰閒著沒事把外賣盒子丟掉，再用家裡的瓷碗裝著，平白多洗兩隻碗。
江斂回味了一下面前這一碗皮蛋瘦肉粥以及煎餅的味道，發現居然還可以……
江斂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你居然會做飯。」
陸厭咽下嘴裡的粥，抬眼看江斂，「我什麼時候給了你我不會做飯的錯覺了？」
「……」江斂：「陰間作息的電競選手，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地主少爺，你什麼時候給過我你會做飯的錯覺了？」
江斂和陸厭兩個人默默的對視了一會兒，終究還是陸厭覺得江斂說的的確有點道理，敗下陣來，「我猜你大概沒經歷過過年幾天家裡保姆都請假了，然後爸媽丟下一張銀行卡跑出去度假的情況。」
江斂：「……」
略微有點慘。
「在瀕臨餓死的絕境裡，誰都會天賦異稟自學成才。」陸厭抽出餐巾來擦擦嘴，「吃完了走吧。」
江斂最佩服陸厭的一點就是不論多晚睡覺，到了點就一定起得來並且在需要的時候進入狀態。
冬冷未退，春雨細細綿綿的下了起來，空氣中總有一股潮濕咸腥的氣息，搞得江斂昏昏欲睡，根本就打不起精神來。
車子開到學校門口，江斂掀起眼皮來，打了個哈欠，側過身去解開安全帶，順便親了一口陸厭，「我走了。」
江斂的課本還放在宿舍的，她先是回宿舍拿課本，剛巧不巧正好堵上了沈幸光。
「哎光兒，老師上次……」江斂還想問沈幸光上次老師布置的作業有沒有拷貝上，然後就見沈幸光一臉八卦的把江斂拉進宿舍里，「姐妹，昨晚上咋樣？」
江斂：「……」
她面無表情，「真的只是打遊戲打晚了懶得回來而已，兩個房間睡覺，啥事都沒發生。」
沈幸光居然還特別遺憾的感慨道：「嗨，天時地利人和你怎麼一點都不知道把握。」
江斂木然道：「你明年想當乾媽嗎？」
沈幸光「咦」了一聲：「睡一下又不虧。」
江斂確定自己的涵養在幾秒鐘之內得到了幾何級的提升。
她深吸了一口氣，「你是不是作業太少了啊？回頭不給你抄了，自己禿頭做作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