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年紀不大,就是時瑞的總經理,要嘛有能力,要嘛就是有背景。
應父若有所思的看著他,隨後把視線挪向他身邊的應瀟瀟身上,神情嚴肅的問道:「瀟瀟,你確定是他了?」
「確定。」應瀟瀟重重的點頭。
應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可以答應你們交往,但……」他頓了下,「我要觀察他對你的感情是不是真的,或者他只是你帶回來糊弄我的假男朋友。」
應瀟瀟和陸聖堯相視一眼,縱然心虛,但還是很有把握的說道:「爸,你想怎觀察就怎麼觀察,我們經得住你的觀察。」
應父看了看他們,淡淡的說了句:「吃飯吧,菜都涼了。」
此話一出,應瀟瀟如釋重負,長長的鬆了口氣。
於是,陸聖堯的人生第一次見家長算是有了個還算不錯的結果。
……
夜色冰涼如水。
唐若初一走出大樓,迎面吹來的風讓她冷不丁的打了個冷顫。
冷!
她摩挲著手臂,向四周看了看,尋找著那輛熟悉的車子。
就在這時,一輛車子「叱」的停在了她的身邊。
頓時,她喜笑顏開,快步走過去,打開副駕駛座的門坐了進去。
等她坐穩,車子再次啟動,慢慢的往前開。
車內很暖和,她舒服靠著椅背,邊戴安全帶,邊轉頭看著駕駛座上的男人,「世錦,怎麼加班加到這麼晚?」
「慈善晚會的事沒安排好。」陸世錦側頭睨了她一眼,「安怡這邊的事怎麼樣了?」
「嗯……」唐若初沉吟片刻,「墨非說一切都很順利,讓我不用擔心,宋叔宋姨很快就能回家。」
陸世錦微微一笑,「墨非和聖堯不一樣,做事沉穩,既然他這麼說了,那就是有百分百的把握。」
唐若初點點頭,「我相信墨非。只是……」她偏過頭,晶亮的瞳眸來閃爍著興味,「你這麼一說,是不是說聖堯做事不沉穩啊?」
在她看來,聖堯雖然吊兒郎當了點,但還是很可靠的。
陸世錦劍眉微挑,「不是,只是相較之下,墨非比較沉穩。」
「這倒是。」唐若初不置可否的點頭,聖堯和墨非兩個人比較下來,確實是墨非比較沉穩,最起碼墨非對待感情很堅持。
而聖堯嘛……八字還沒一撇。
「你知道聖堯晚上幹嘛嗎?」唐若初睨著他。
「不清楚。」陸世錦側頭,看到她笑得賊兮兮的,便笑著問道:「怎麼?你知道他去幹嘛?」
「當然。」細眉一挑,「我就怕你聽了會被嚇到。」
陸世錦笑,「那我洗耳恭聽。」
唐若初「嘿嘿」笑了兩聲,然後一字一句特別清晰的說:「聖堯去見家長了。」
「見家長?」陸世錦皺眉,沒明白她的意思。
於是,唐若初補充了句:「他去了應家。」
這下,陸世錦明白了,俊逸的臉龐上划過一絲詫異,「應小姐的動作很快啊。」
聽出了他語氣里的揶揄,唐若初忍不住替閨蜜辯解了句:「這不是瀟瀟動作快,是應叔叔提出要見聖堯的,所以……」她聳了下肩,「你懂得。」
陸聖堯失笑搖頭,「聖堯最怕和長輩相處了,這是出了龍潭又入了虎穴。」
唐若初:「……」
敢情他這話的意思是,陸家是龍潭,而應家是虎穴嗎?
陸聖堯目光落在前方道路,唇角的笑意味深長,「這次我想聖堯應該沒那麼容易脫身了。」
陸家,有他這個大哥在,可以讓他安然的免受老頭子的脅迫。
可應家,應書記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聖堯和瀟瀟演的這齣戲恐怕沒那麼容易演。
唐若初揚了揚眉,她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但……或許這能成就一樁美事也不一定啊。
……
吃過飯,陸聖堯又陪應父下了盤圍棋,因為不知道應父的水平,所以陸聖堯每一步都下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贏了對方。
好在應父的水平不俗,最後,陸聖堯輸了四分之一子。
看到自己輸了,陸聖堯不由得鬆了口氣,還好輸了,不然贏了長輩多尷尬多不禮貌啊。
應父眸光深深的盯著他,那雙黑黝黝的瞳仁就像是會洞察人心一樣。
陸聖堯沒來由的心虛,他吞了口口水,扯起唇角,「叔叔,您的圍棋下得真好,晚輩還是差了點。」
應父繼續盯著他,良久,才從嘴裡擠出兩個字:「是嗎?」
不帶一絲溫度的兩個字讓陸聖堯心裡一突,他怎麼覺得應父像是看出了什麼似的。
不可能,他明明掩藏的那麼好。
應父開始收棋盤上的棋子,陸聖堯趕緊也幫忙收拾。
書房裡靜得只有棋子碰撞的聲音,尷尬在兩人之間默默流淌著。
把棋子悉數收回棋罐里,應父把蓋子蓋上,手掌放在棋罐上,若有所思了會兒,然後抬眼看向陸聖堯,擰眉,「你專門學過?」
聞言,陸聖堯想了下,然後點頭,很是誠實的答道:「嗯,小時候學過。」
「下了多久?」
「有十幾年,到了十八歲那年出國了就再沒下過,今天是我回國後第一次摸棋子。」
陸聖堯清雋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他本想隱瞞自己圍棋的水平,但既然應叔叔這麼問了,就是看出了其實他水平不低,所以他再瞞下去就有點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那比我下圍棋的時間還長,我是五年前才開始接觸圍棋的。」應父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那叔叔您很聰明,才五年時間就有這水平。」陸聖堯說得很誠懇。
但應父不領情,「你這是在諷刺我嗎?你故意隱藏實力,讓我贏,不就是對我的蔑視嗎?」
「叔叔,我……」陸聖堯尷尬了,他想解釋自己沒有這種想法,但看應父陰沉的臉色,解釋的話就哽在喉嚨,說不出來。
「小陸,不管對手是誰,拿出真正的實力與他抗衡,那才是對對手的尊重。」
應父的話讓陸聖堯更是尷尬,也無地自容,勉強的扯了扯唇角,他訕訕的說:「我只是不想給叔叔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你現在也給我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應父冷冷的盯著他,「不實在。」
不實在?陸聖堯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他哭笑不得的撫額,誰來告訴他,怎麼做人這麼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