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可不明白商稚為什麼要放任唐瓷，但是她知道，自家老闆總是有自己的想法。
陳可低了頭，恭恭敬敬開口。
「我知道了，商總。」
「嗯，你出去吧。」
隨著門的開合，偌大的辦公室僅剩下商稚一人。
她慵懶靠在椅背里，兩根手指輕輕翻看著面前的微博。
自己畢竟是網絡上小有名氣的人，陸妄也是曾經非常出圈的年輕總裁，加上單伯棟的長相和身份，三個人在微博上被直接拉成一部偶像劇。
看得出來，唐瓷是花費了不少心思的。
這一次請來的水軍們，看著戰鬥力就比之前的強許多。
只不過，這些最後都只會變成商稚計劃中的東風。
商稚將手機放在一側，手指輕輕揉著自己的眉心，那裡此時正微微脹痛。
正如商稚預想的一般。
網友們似乎總是對這種消息非常熱絡，八卦的消息乘著網絡的風，在微博上飛速旋轉著。
一時間，商稚被編排成了一個，只會破壞別人感情的人。
陳思念如今作為超一線網絡衝浪選手，自然是把網絡上所有的東西全部看了個遍。
瞧著那些人的過分話語，陳思念整個人看上去顯然非常憤憤不平。
陳思念甚至連夜給商稚打了電話。
「我真的是不理解啊，為什麼現在的網友可以一個個不知全貌，就亂發評論，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你和陸妄之間的事情啊，當初明明是那對狗男女對你不好，但是現在受盡輿論風波的人卻是你！」
說完，陳思念長呼一口氣，過了好久好久才能繼續講話。
看得出來，此時的陳思念已經氣到不行。
「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了啊，是不是沒有時間處理這些事情，要不我來幫幫你，我正好認識這方面的人。」
「不用了。」
商稚微微勾起唇，拒絕道，「我有自己的節奏。」
「你的節奏……」
就是容忍網絡上的這些惡言惡語，不斷充斥著你的世界嗎。
因為知道如今商稚的精神狀態並不好，所以陳思念非常擔心，商稚如果看這些消息看的多了，會不會重新陷入內耗的陷阱。
如果商稚想不開，會不會像上次一樣傷害自己。
商稚對於陳思念來說，真是非常重要的朋友，無論如何陳思念都不能親眼看著商稚出事。
如果商稚真因為這次的事情尋短見，那陳思念真的會後悔如今在商稚崩潰的時候，袖手旁觀。
「商稚，我相信你。」
陳思念總覺得自己還有很多很多話要講，但是最後都只換來一句相信。
她知道，很多時候商稚決定的事情，旁人是改變不了的。
她也知道，自己無法左右商稚每一個重要決定。
既然如此，自己就只能尊重商稚的選擇。
「但是小稚，如果你真的情緒或者生活上出現任何問題，你都要告訴我，好不好。」
兩人做了這麼多年朋友，商稚自然知道陳思念是在擔心自己。
她唇角情不自禁瀰漫出幾分笑意來。
商稚緩緩開口，「好，我知道了。」
……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
所有的花邊新聞，已經全部被網友們編排成一個盛大的故事。
有時候商稚覺得自己工作太累，就會去看網友們的發言。
從一開始的稍微煩躁，如今商稚已經把這些東西全部當成了樂子。
當然了，商稚並不是坐以待斃。
這一日。
微博上的風向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是商稚本人的小號被扒出來了。
上面全部都是商稚很多年前寫的日記。
這個號碼從前商稚設置的是私密，所以搜索不到，如今解開了，裡面的所有文字全部都暴露在大眾視野中。
一條條微博中，商稚寫自己的委屈，寫自己的愛而不得。
寫自己明明過生日，但是自己的老公拋下自己，去找了別的女人。
上面還有好多好多，商稚有抑鬱傾向時候寫下的文字。
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讓商稚整個人顯得是那樣脆弱易碎。
這一刻，網友們發現。
從商稚的視角來看，似乎唐瓷才是那個闖進別人感情生活的人。
明明自己想方設法追到了對方，但是自己的老公心裡卻住著一個青梅竹馬。
明明自己什麼都沒有做錯，卻要給當時那個無能的男人買單，卻要承擔那對男女的感情影響。
商稚像是趴在路邊的狗，被人狠狠踢了幾腳一樣無辜。
不僅如此，裡面還有當初商稚幫助陸妄時做的很多事。
商稚本人，最近幾天經常收到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
簡訊裡面，對方對商稚罵得是那樣難聽。
商稚知道，這些簡訊都是唐瓷發來的，是唐瓷看不過微博的那些東西，所以選擇了攻擊商稚。
面對這些難聽到不行的話，商稚眉眼微微眯起，整個人瞧上去是那樣無所謂。
「唐瓷，人做過的事情，是無法抹去的。」
這是商稚唯一回復給唐瓷的。
正如商稚當初寫下那些文字的時候，也沒有想過，有朝一日這些文字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好處。
但是在好多年之後的今天，在商稚的感情已經變了又變之後，這些歲月里的文字，變成了當初商稚付諸真心的佐證。
陳可對商稚那是一個讚不絕口。
「商總，您真是厲害呀，好多年前就留了這麼一手。」
面對陳可的誇獎，商稚笑而不語。
這些從來都不是多年前刻意埋下的計謀種子，而是很多個夜晚裡眼淚凝固成的結晶罷了。
長呼一口氣，商稚將手機放在一側。
她翻開自己面前的行程本，看著今晚密密麻麻的行程。
最後商稚起身。
「還是和之前一樣，讓子彈再飛一會兒吧。」
這些年，商稚經歷了這麼多這麼多事情。
對於人心這種東西，如今的商稚恐怕再了解不過了。
包括網絡上的這些人，商稚也可以輕鬆拿捏。
只要自己小號的內容被一直轉發，就算是自己什麼都不做，網友也會自己分析明白。
至於唐瓷請來的那些水軍，怎麼可能比得上人口基數如此龐大的吃瓜網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