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陸妄肉眼可見地變得激動起來。
商稚面上看著甜美，實際眸底是一片一眼望不到頭的冷漠。
這不是商稚第一次給陸妄過生日的。
和陸妄在一起的第一天開始，商稚就覺得陸妄是個很可憐的人。
她覺得陸妄從小到大沒有家，所以想要給陸妄一個家。
她覺得陸妄似乎從小到大都沒有得到什麼愛，所以暗自發誓，想要給陸妄補上所有缺失的愛。
以至於兩個人婚後，陸妄第一次生日，商稚格外重視。
但凡是圈裡有頭有臉的，商稚全部請過來了。
商稚不僅僅希望大家只是祝陸妄生日快樂，還希望大家能認可陸妄，並且認識陸妄。
那天晚上，從來都是眾星捧月的商稚，心甘情願做別人的陪襯。
結束之後，商稚和陸妄回家，拿出了自己準備已久的禮物。
那個時候，商稚本以為陸妄會感激自己，結果得到的不過是一個白眼。
那個眼神，商稚永遠忘不掉。
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恐怕商稚早已在那個時候萬劫不復。
陸妄那時候說過的話，商稚也無法釋懷。
商稚清晰記得對方講。
「商稚，你是不是還嫌棄我不夠丟人。」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放過我不行嗎，你想讓我死嗎。」
「他們說的那些話，一句句都戳著我的脊梁骨，他們說我是你的狗，說我是你的附屬品，商稚，你現在滿意了。」
陸妄一字一句，每一個字都要比上一個更加傷人。
商稚當時捧著給陸妄準備的禮物，整個人像是石化一樣。
那時候的商稚完全沒意識到。
陸妄嘴上責備，實際上卻在這場聚會裡面得到了不少，自己一輩子也沒辦法得到的東西。
而那時候的商稚，還覺得，自己確確實實做錯了，覺得自己傷害了陸妄的自尊，覺得自己傷害了陸妄。
如今想來，那時候的自己真是天真，並且不會保護自己。
如果是現在的商稚，商稚恐怕只會覺得。
陸妄利用自己拿到了人脈和資源，結果現在放下碗就罵娘，陸妄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是真的又當又立，多看一眼商稚都覺得渾身難受。
不過，過去的事情已經不重要了。
如今的商稚早就不是當初那個，陸妄說一句話，自己就會傷心死的類型。
如今的陸妄就算是做再多的混蛋事，商稚也不會覺得怎麼樣了，畢竟自己不會再希望和對方有任何未來。
如果說，商稚希望在陸妄身上得到什麼。
那麼就是希望能夠利用陸妄成功，讓唐瓷低頭。
等到渺渺的手術結束，商稚就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男人身邊了。
過去的時候，商稚已經被這個男人浪費了很多時間，但是如今，商稚不願意多浪費一分一秒。
商稚的時間足夠寶貴，還有更多有意義的事情要去做。
這世界上的哪一件事情，都要比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更值得讓人花費心思。
如是想著，商稚的思緒重新回到眼前。
她看著面前人，眉眼間儘是歡悅。
「我也是認認真真準備了好久的，如果哥哥能夠喜歡的話，那就太好了。」
應該是認認真真準備好久了吧。
畢竟商稚賺這些錢也是非常認真，並且用了很長時間的。
所以，商稚這麼說其實也沒什麼錯。
商稚輕輕一笑。
「所以，哥哥喜歡嗎？」
瞧著商稚的模樣，陸妄點點頭。
一側的屏幕忽然亮起，商稚捕捉到了陸妄非常明顯的一縷情緒。
很顯然，發來消息的人，是可以輕鬆挑動陸妄心情的人。
會是誰呢。
唐瓷？
今天是陸妄的生日，唐瓷應該也大費周章地準備了吧。
說不定舉著自己準備了很久的禮物，此時正一臉陰暗待在陸妄家門口吧。
事實證明，商稚確實是挺了解唐瓷的。
因為此時唐瓷確實正端著禮物，站在陸妄家門口。
她一遍一遍打著陸妄的電話，一遍一遍試圖聯繫著陸妄。
但是電話那頭的人，卻似乎永遠不會回復一樣。
唐瓷惡狠狠攥著面前的門把，指尖顫抖著發白。
在一遍遍打陸妄的電話，對方都沒有接的時候。
唐瓷將電話打給陸妄的秘書，但陸妄的秘書像是封了膠水一樣，關於陸妄的行程，半點都沒有透露。
自己難道是陸妄的什麼敵人嗎，為什麼這種事情也要瞞著自己。
自己現在難道不算是陸妄的女朋友嗎，自己現在不應該是最應該陪在陸妄的身邊嗎。
可是為什麼陸妄生日這樣的日子，自己卻無法找到陸妄！
就在唐瓷氣到不行的時候，一個電話突然打了過來。
低眼看著屏幕上的號碼，唐瓷眯了眯眼睛。
商稚？這個時候給自己打電話幹什麼！
雖然唐瓷並不想接，但是她還是鬼使神差接起。
唐瓷將電話貼到耳邊，非常不客氣地開口。
「商稚，你給我打電話做什麼。」
一句話扔過去，唐瓷整個人聽上去都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對方沒有開口，沒有任何言語，回復唐瓷的是無窮無盡的沉默和靜謐。
「喂，喂！」
確認對方沒有聲音之後，唐瓷將聲音拉大。
這一次，有淡淡的音樂聲從裡面傳出來。
唐瓷聽見了，那頭似乎有對話的聲音。
「哥哥，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你喜歡嗎。」
「很喜歡。」
「是不是你今年最喜歡的禮物啊。」
「當然。」
「哥哥，你坐到現在的位置，是不是有很多女人每天想要待在你身邊，會不會有其他更喜歡的禮物出現呢，哥哥，你只要我一個人的禮物好不好。」
商稚軟軟糯糯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出來，聽上去和平日裡的商稚很不相同。
最讓唐瓷覺得生氣和離譜的，是陸妄竟然真的答應了這賤人的請求！
陸妄淡淡嗯了聲，「好，我答應你，今年只收你的禮物。」
「但是總會有人給哥哥送禮物對不對，如果有人非要給哥哥送禮物呢，哥哥也可以為了我拒絕嗎。」
「當然可以，你是最重要的，和別人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