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稚。」
男人溫軟的話音入耳，商稚一頓。
心底像是有什麼缺了很久的小口，被這道暱稱填補。
商稚也不知道怎麼了，冷冽的她此時何嘗不是化為一灘春水。
她緩緩抬起小手，試著去擁抱自己面前的男人。
再一秒，男人道。
「小瓷……」
因為陸妄喝了酒的緣故，他的話語很難讓人聽清。
但是商稚覺得，自己沒聽錯。
小稚，小瓷，本來讀音就相像。
所以陸妄的第一聲呢喃，也是在喊唐瓷的名字？
像是有一桶冷水，從商稚頭頂直直澆下。
她抿了抿唇，感覺自己很難繼續這個擁抱。
商稚用了力，想要將陸妄從面前推開。
但是兩人之間的力量實在懸殊，再一秒，一股不可推開的重量迎面而來。
商稚被陸妄帶著猛地摔倒在地！
即便地板是不太堅硬的材料，但是這樣程度的突然撞擊，還是讓商稚覺得自己腰背都要碎了。
她疼地倒吸一口涼氣，抬手去推此時死死壓在自己身上的人。
「陸妄，我再說最後一遍，你起來！」
商稚揮舞著小手，試圖用各種仿佛將身上人推開。
可下一秒，她的手腕被攥住。
商稚一雙小手被迫舉過頭頂，陸妄低下臉，溫熱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處。
「小稚，我好想你。」
粘稠嬌矜的腔調，讓人分辨不出陸妄究竟在喊誰的名字。
商稚沒有抽身的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男人將臉低下來，輕輕覆上她的唇。
這個吻，和從前的似乎不太一樣。
如果說從前陸妄的吻每一次都是帶著野獸和侵占的掠奪，那麼此時這個吻，就是春時柔和的細雨。
他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商稚的唇。
商稚想要掙扎，但是身體卻突然不聽使喚似的，越來越軟。
最後，她將自己整個人覆上對方的肩膀。
陸妄將商稚抱起，找不到房間，於是兩個人跌跌撞撞到了沙發。
外面的月光如瀑布般傾斜，世間的一切被照亮。
商稚醒過來的時候，是凌晨。
或許是因為運動了太久，所以此時的商稚口乾舌燥。
也因為男人實在太兇，商稚的雙腿宛若被什麼碾過一半，柔軟無力。
她隨手拽了個小毯子，披在自己身上，那雙美腿若隱若現。
不疾不徐走向廚房，商稚給自己倒了杯溫熱水。
隨後商稚將自己丟進浴室，把自己再一次清洗乾淨。
「呼——」
有冷風灌進來，商稚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她快步過去將窗關上，指尖在抽回時不小心刮到了一側植物的刺。
絲絲的疼從指尖傳來，商稚下意識將指尖含進嘴裡。
溫溫熱熱的滋味瞬間將指尖包裹，商稚感覺自己好了不少。
莫名的，商稚感覺力氣被抽走似的，坐到旁邊的床上。
今晚的畫面再一次浮現上商稚腦海，她的思緒緩緩浮動，
從陸妄敲門，到兩人不小心摔倒再一起，再到後面，那些極近曖昧的接觸。
全部都在商稚心底被反覆回味。
漸漸地，一抹苦澀瀰漫開來。
商稚意識到，今晚陸妄的女主角，似乎不應該是自己。
小稚，小瓷……極接近的兩個名字，極平凡的四個字，輕而易舉將商稚的心剮蹭得千瘡百孔。
商稚好不容易才想要重新開始，但此時，這抹想法煙消雲散了。
……
日子一天天過去，商稚手中的項目接近尾聲。
最後，商稚本人親自上陣，項目不出所料被陸氏拿下。
慶功宴上，商稚因為堵車來的有些晚。
她到的時候，組裡的人幾乎都來了。
大家都知道，這次項目之所以能夠談成，和商稚夜以繼日的努力脫不了干係。
商稚來了後，一個個不禁紛紛送上關切和誇獎。
商稚坐在最中間的位置上。
大家其樂融融，氛圍肉眼可見地和諧溫馨。
直至隨著「吱呀」一聲。
眾人衝著門口的方向望去，只見唐瓷挽著陸妄姍姍來遲。
這次的項目雖然唐瓷沒有做很多，只是在組裡摸摸魚，但是最後，唐瓷的名字卻出現在項目人員名單的第一頁。
對此，很多人心裡不舒服，但是多是敢怒不敢言。
商稚一側的小姑娘將一張小臉湊過來，字裡行間滿滿當當全部都是對唐瓷的不滿。
「這唐瓷真是不要臉，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加名字就算了，還好意思來參加慶功宴呢！」
聞言，商稚抿了抿唇。
她在桌下的手輕輕覆蓋上女同事的手背，語氣帶著幾分沉穩的勸說。
「這些話，現在說一次就可以了，之後就不要繼續說了，不然我馬上離開公司了，保不住你。」
這段時間，商稚在陸氏最直觀的感受就是。
無論陸妄做什麼，陸妄都一副寵到不行的樣子。
還有幾次，唐瓷和同事產生矛盾，不論是因為什麼，被開除或者受懲罰的，全部都是其他人。
唐瓷一落座就點了好幾個自己喜歡的菜，然後全程沒和任何人交流，一直縮在陸妄懷裡。
原本和諧的氛圍，被唐瓷攪亂。
大家臉上原本真誠的笑此時褪去，換上了在職場上的奉承樣子。
一頓飯很快結束，一行人照例要去唱歌。
到這裡，商稚和陸妄之間的羈絆就此結束。
夜晚街頭，商稚靜靜站在門口。
一行人提出送商稚回家，商稚擺擺手回絕。
「不用了，我等人。」
聽著商稚這話，大傢伙又道，陪商稚等一會兒。
和商稚一起共事的這段時間，商稚雖然是外面請回來的領導，但是從來沒有半點架子，無論是什麼工作，一直都是儘可能地親力親為。
遇到什麼問題，也從來不會無腦甩給同組的同事。
大家都是成年人，知道合作的項目結束，以後和商稚再聚齊的時間很難。
所以大家願意陪著等。
唐瓷自然是不願意的，只不過瞧著陸妄沒有說什麼，所以唐瓷也只好忍耐。
她拎著包包抱住雙臂，笑眯眯的雙眼下，飄著淡淡的不耐。
一陣風吹過，唐瓷分明穿的衣服足夠多。
可唐瓷還是衝著陸妄身邊蹭了蹭。
「哥哥，我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