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念小臉浮上大片的興奮,整個人極其歡脫地跑過去。
商稚見狀,笑著搖了搖頭,緊跟其後。
原本昏暗的地平線,此時在閃爍下逐漸變得具體。
一側,單伯棟拉著商稚,開口說道。
「這個煙花是我準備的,是公司的新款,找了大師加持,對著許願可以心想事成。」
這話如果是在很多很多年前被商稚聽到,商稚一定會馬上開始許願。
但是經歷了這些事情,如今的商稚,早就不是當初的她了。
像是許願會實現這種話,商稚也就當成玩笑聽聽而已。
瞧著商稚不為所動的樣子,單伯棟催促道。
「許願試試嘛,姐姐。」
實在是挨不過身邊人,商稚無可奈何下雙手合十,變成拳頭輕輕放在自己胸口。
她緩緩閉上眼睛,眉眼間滿是對美好未來的期盼。
瞧著商稚閉上雙眼,單伯棟將手機從自己口袋裡面拿出來。
隨後,他小心拍下。
陳思念站在一側,看著面前的一幕,唇角抑制不住地勾起。
很久很久之前,商稚告訴陳思念自己喜歡上陸妄的時候。
陳思念是一萬個不同意的。
原因很簡單,陳思念覺得自己的好朋友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孩子。
她才不管那個陸妄是不是長得帥,或者很聰明。
陳思念一開始在乎的,就只有那個男人對自家閨蜜的態度。
像是商稚這麼好的人,陸妄憑什麼隨便對待?
好在,如今商稚身邊已經有了可以照顧商稚的人。
陳思念,非常欣慰。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面前絢爛的煙花逐漸變為一片煙霧。
再一秒,更加絢爛的煙花,從遠處的海岸線衝出來,將整個夜空都炸亮。
海邊,是幸福歡悅的一幫人。
在距離海邊有一定距離的岸邊,一輛低調奢華的商務車正停在那裡。
秘書站在車子一側,看著面前老闆的背影,忍不住搖搖頭。
今晚秘書正在吃飯的時候,突然收到了自家老闆的電話。
陸妄說,讓秘書把商稚的朋友圈發給他。
雖然之前老闆說過,如果商稚發朋友圈的話,不用再通知他了。
但是秘書知道的,老闆一定還會想看。
所以接到電話的一瞬間,秘書就馬上將自己已經截好的圖發給了老闆。
再之後,自己就出門接了老闆,按照商稚朋友圈裡的風景找到了這個海岸線。
秘書是從很小的城市裡面出來的,過年本來就是自己一個人。
所以和陸妄出來,倒是沒什麼。
只是,他一直跟在陸妄身邊,所以此時看著陸妄難受,難免有些共情。
秘書上前一步,小聲道。
「陸總,您還好嗎。」
被問到的男人什麼都沒說,只是淡淡嗯了聲。
黑夜中,男人好看手指銜出一點紅星。
煙霧繚繞中,那張俊臉蒙上幾分淡淡的愁緒。
秘書靜靜看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要不我給商小姐打個電話,說您碰巧也在附近?」
「不必。」
今晚的電話陸妄沒忘。
電話那頭,商稚語氣是那樣冷然。
就好像他是一個闖進她生命中的不速之客。
那樣的語氣,聽上去還挺難受的,陸妄不想再聽一遍了。
很快,一支煙在陸妄的指尖燃燒殆盡。
他掐滅香菸,聲音有些啞啞的。
「我們走吧。」
……
昨晚的狂歡就像是一場夢。
商稚次日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感覺自己真要散架了。
昨天因為玩的太晚,所以陳思念是在自己家裡睡的。
商稚一大早送走陳思念之後,給渺渺送了點好吃的。
隨後,便回了家,給自己隨便煮了幾個剩下的餃子。
大年初一,到處還都是張燈結彩的節日氛圍。
只不過,商稚的這個年,已經結束了。
她坐在沙發上面,翻看著自己手機中昨晚留下的痕跡。
不僅僅只有照片,她還拍了很多視頻。
商稚覺得照片視頻真是非常了不起的載體,就像是一台時空機器,可以帶著人穿梭時空。
比如此時,商稚感覺自己就像是坐上了一個時空機器,再一次回到了當時的場景。
不管照片好壞,商稚全部將這些照片放到了自己的雲盤裡面。
她想,很多很多年之後,自己再翻出來這些照片。
一定會覺得非常感動。
做完這一切,商稚將手機丟到一側揉了揉眼睛。
忽的,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商稚打開屏幕,上面是個陌生號碼。
她覺得自己似乎在那裡見過,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幾分猶豫,商稚將電話接起,放到自己耳側。
「餵。」
這邊,商稚才開口,電話那頭的人就興致勃勃說道。
「小稚啊!」
對方聲音耳熟,但商稚實在是想不起對方的身份。
她的大腦飛速旋轉,過了好久好久之後,才將這個聲音,和自己過往記憶中的某個人逐漸重疊。
商稚帶著幾分不確定開口。
「你是……小姨?」
聽到這話,電話那頭的人馬上連連道,「是我是我!」
商稚瞭然,「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事,就是咱們這好些年歲不見了,不知道你怎麼樣啊?我姐姐走的那麼倉促,就留下你和你弟弟,我尋思今年來看看你。」
聽到這話,商稚唇角抿了抿。
她開口,「好啊。」
「我給你發個地址,你過來吧。」
電話那頭的人聽了,連忙道,「好好好!」
「小姨你們什麼時候過來?」
「我們現在剛剛從車站下車,馬上就能過去!」
「這樣啊……」
兩人又寒暄幾句,旋即便掛斷電話。
商稚低眼看著屏幕。
她眉眼中情緒翻騰,記憶被拽回到很久以前。
商稚記得,自己家裡剛出事的時候。
從前那些恨不得和他們家好成一家人的親戚們,不約而同地紛紛遠離了他們。
對此,商稚倒是能理解。
人的天性就是這樣,趨利避害。
人的本能,可以理解。
唯獨讓商稚不理解的,就是這個小姨。
她是自己母親的表姐妹。
這個小姨過得比較可憐,很多時候遇到困難,都是商稚母親施以援手幫忙的。
不過商稚覺得,對方的苦難,大多數來源於對方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