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喜歡嗎。」
淡淡的問句讓人聽不出情緒，商稚窩在沙發里，眉眼掃著地面。
昏暗朦朧的眼前，商稚似乎能看見對方那張略帶得意的臉。
商稚否認，「還好。」
末了，她撇撇嘴重新開口，「喜歡，但是喜歡的是貓咪，並不是你，之前我們還在一起的時候，我和你說過無數次，我喜歡什麼樣的小貓咪，所以你能送對，是應該的。」
寥寥幾句間，商稚將自己和對方分得乾乾淨淨。
電話那頭頓了頓，氣氛被破壞了個大半。
「你喜歡就好。」
「還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
對面猶豫不決，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商稚忽然想起今晚在電影院遇到的畫面，她勾勾唇，字裡行間添了幾分嘲弄的意思，「所以，陸總這是和自己喜歡的唐小姐過完節日了？今晚陸先生站在唐小姐身邊的樣子，很貼心。」
「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
「你們什麼關係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商稚語氣忽然變沉，話語間再沒有半分感情，「陸總我不知道您為什麼一直糾纏我，如果您覺得是我還不了您的錢，那根本沒必要，畢竟我欠您的錢已經還完了，又如果是擔心我還想要糾纏你，搞一些欲擒故縱的把戲，那就更沒必要了。」
話語一頓，商稚長呼一口氣，「您是聰明人，應該看的出來，我已經完全沒有繼續糾纏您了。」
「商稚。」
對方的話突然變重，似乎在隱忍些什麼一般，「你就這麼不希望和我有所關聯。」
「這還不明顯嗎？」
商稚語氣變得特別不好，「沒什麼特別的，就請您不要再聯繫我了。」
冷冰冰丟下一席話之後，商稚便毫不猶豫掛斷電話。
偌大的空間再次變得安靜下來，商稚陷入思索，眉眼間的情緒拉絲一般。
但商稚很快就將情緒抽離出來，視線重新轉向不遠處的小貓咪。
她在桌上拿了一個貓條，不疾不徐走到小貓咪面前。
商稚隨手拉了一個坐墊，在它面前坐下。
她輕輕將貓條撕開一個小口，送到小傢伙面前。
小傢伙起初還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很快就聞著味將腦袋探過來，小舌頭一下一下舔著，粉嫩的顏色在夜間看上去可愛俏皮。
商稚小心翼翼伸出手，輕輕撓著面前小傢伙的腦殼。
她緩緩開口，聲音不知不覺柔下來，和剛剛那個打電話的人簡直判若兩人。
「以後你就跟著我一起生活啦，你的新名字……就叫水水吧，以後我會好好對待你。」
小傢伙聽到這話，馬上興奮地喵喵喵叫了兩聲看上去似乎真的很喜歡這個名字一般。
一根貓條吃完，水水再次扯著腦袋喵喵了兩聲，意思還沒吃飽。
商稚忍不住笑了笑，又拆了一根。
這樣的相處似乎能夠讓商稚平靜下來，她的心一點一點變得寧靜。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在小傢伙休息之後，商稚才起身回了臥室。
屋外烏雲逐漸飄來，緩緩蔓延滿整個天空。
屋內的女人閉了眼睛，沉入夢鄉。
城市另一邊。
男人將手中的手機熄滅，面上的表情消失。
一側，車門被打開，有女人急匆匆坐進來。
原本溫暖的車廂泄露進一片冷氣，唐瓷將車門關上，迅速隔絕了外面的涼。
她將車內外套蓋在自己身上，眉眼間帶著一片笑意。
唐瓷轉眼看向陸妄，敏銳發現了對方的不對勁，唐瓷不是傻子，大概猜出了對方的心思。
但唐瓷很聰明的沒有說，只是喋喋不休開口，看上去一副極歡悅的模樣，「剛才我去超市的時候，裡面沒有你之前很喜歡的那種巧克力了，我買了點其他零食，待會咱們回家之後，一起看個新電影吧，我今天在電影院的時候，發現你好像不喜歡今天的片子……」
唐瓷起初還興致勃勃，但是說到後面，唐瓷的聲音越來越小。
因為唐瓷明顯注意到陸妄的眼神內浮起了更多不悅。
陸妄道，「你不是進去買生理期用品了嗎。」
面對提問，唐瓷眼神暗了暗。
幾秒後，唐瓷低下眼，一隻小手侷促攥著自己的裙擺，她原本白皙的耳垂，此時也通紅一片。
此時的唐瓷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是去買了，但是也買了點其他的，因為我——想讓你高興嘛，想和你好好過一個情人節，以前都是咱們一起過的，對不對。」
「我今晚不回莊園。」
陸妄一句話，徑直將此時的氛圍拉到谷底。
唐瓷再說不出一句話，只是扯著唇角笑了笑。
剩下的回途路，車內都詭異的沉默。
終於，車子在莊園門口停下，陸妄語氣平淡開口，「到了，注意安全。」
緊緊攥著手中的零食，唐瓷沒有離開的意思。
猶豫幾分之後，唐瓷小心翼翼看著面前人，「阿妄，要不我們一起回去嘛，你今天晚上不是也沒有回公司要處理的工作嘛，對不……」
一邊說著，唐瓷一邊本能想去攥陸妄的袖子，可是面前男人的眼神卻像是冰冷的匕首，沒有任何感情地留在她身上。
「我明天有事。」
簡短的五個字將唐瓷劃出去，陸妄眉眼間已經泛出幾分不耐煩來。
瞧著對方的模樣，唐瓷低頭嘲弄一笑，「好吧。」
她聲音弱弱的，論誰聽了都要揪心的調子，「那你什麼時候有空，什麼時候給我發消息，我隨時在家等你。」
「嗯。」
唐瓷被陸妄放在莊園門口，目送那輛曾經無數次接送自己的車子離開。
冷風中，唐瓷渾身上下抖得厲害，那雙一貫含著委屈淚水的眸子，此時一片通紅恍若惡魔的眼睛。
估摸著過了幾分鐘，唐瓷將手機拿出來。
那看似溫柔的外表下，是極端的發瘋一樣的眼眸。
唐瓷一雙手迅速敲擊著屏幕，找到通訊錄最下面的號碼。
「我需要見你，越快越好。」
將車子一路疾馳，開到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公寓小區門口。
陸妄目光一直沉著，臉色並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