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牽起顧若的手，滿目慈愛地說道：「若若，你放心，媽媽絕對不會讓你白受委屈的。」
「你說什麼？」顧雲飛難以置信，驚訝道：「是北城楊家的那位楊老爺子？」
葉之雪自豪地挑了下眉：「除了那個楊家，還有哪個楊家值得我們若若出手？」
顧雲飛盯著地面，陷入沉思。
之前他在商會上就聽人提起過，但凡了解一點的，都知道楊老爺子的腿疾嚴重到什麼程度。
晚年還要受這種折磨，只叫人嘆息。
沒想到，竟然就被顧若治好了？
楊家，在北城是出了名的有恩必報。
顧若能把楊老爺子折磨了大半輩子的腿疾治好，楊家肯定不會少了顧家的好處。
思及此，顧雲飛鬆了手。
在葉之雪上樓前，他提醒道：「清兒做錯了事，該怎麼教訓就怎麼教訓，但也不要做得太過分了，就算我們以後不用太依賴陸家，那也是我們得罪不起的。」
葉之雪哼哼兩聲，算是回應。
她帶著顧若衝上三樓，站在顧清的門前，抬手使勁拍著房門。
「顧清，你給我滾出來！」
顧清聽見門外的聲音，不用想就知道葉之雪是來替顧若撐腰的。
她走到門口，剛把門打開，葉之雪的巴掌就落了下來。
顧清反應很快，抬手握住她的胳膊，然後一把甩開。
葉之雪知道她擰得很，換另一隻手打，結果又被顧清打開。
她不信邪，又抬起另一隻手揮過去。
這次，顧清直接將握住她的手往後擰。
葉之雪當即痛得失聲尖叫：「鬆開，鬆開。」
顧清這才鬆手，她面無表情地看著葉之雪：「你究竟要幹什麼？」
顧若拉著葉之雪的手，看見她的手腕現出一道紅痕。
她立刻擔憂地問道：「媽媽，你的手沒事吧？」
葉之雪被顧清反抗的動作激怒，此刻已經顧不上疼了。
她惡狠狠地瞪著顧清：「好啊你，可真是個小畜生，欺負妹妹就算了，還敢對你媽動手動腳！」
顧清靜靜地看著她：「你衝上來，無理由地就想打我，難道我不應該反抗？」
「打你？」葉之雪哼笑一聲：「我是你媽，你的命都是我給的，別說我打你，就算我一刀殺了你，你也應該受著！」
難以想像，這是一個母親對自己的親生女兒說出的話。
顧清眼睫顫動了下，她唇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冷意：「如果你是這樣想的，大可以不認我這個女兒，我也沒想認你當媽。」
這句話在葉之雪心中，簡直就是對她最大的忤逆。
她點點頭，做了個深呼吸：「好，既然你不認我當你媽，那我也不認你當女兒。從現在開始，這裡不是你家，你給我滾出去！」
葉之雪抬手指向樓梯口，眼中全是冰冷的厭惡，沒有一絲母女決裂的難過。
滾？
呵……
顧清有些自嘲地揚了揚唇。
這個冷冰冰的，對於她來說，沒有半點親情的家，從來就不是她的家。
顧清徑直越過她們，往前走去：「既然要斷，就斷徹底，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母親，我也不再是你的女兒，還請葉女士記住，以後我做什麼，都與顧家無關，而我所得到的一切，你們也別想來沾邊。」
葉之雪想要的是一個聽話的女兒。
顧清挺直的脊梁骨讓她厭惡。
聽了顧清的話，她只覺得顧清自命清高。
什麼破本事沒有，還怕她們沾邊，她要不是她肚皮里生出來的，哪裡能過上衣食無憂的好日子。
不就是仗著和陸家的婚姻嗎？
她被刺激得失了理智：「陸家要娶的是我顧家的女兒，你既然都不是我女兒，也別肖想陸家大少奶奶的身份。」
站在葉之雪身旁的顧若被她這話驚到了，她沒想到葉之雪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跟顧清斷絕關係。
她嘴角的弧度止不住地往上揚起，這對她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顧清從現在開始，不再是顧家的女兒，以後再也不會有人跟她搶父母的關愛了。
最重要的是，她沒了顧家大小姐的身份，不配嫁給陸景炎。
她的目的，達成了。
葉之雪冰冷的聲音落在顧清身後，她停住腳步，哂笑一聲。
原來在葉之雪眼中，失去顧家大小姐的身份，不能嫁進頂級豪門，就是對她最大的威脅。
她果然不了解她。
顧清回頭看向她，無所謂地應了聲：「好啊，不過你們以為陸家是你們可以隨意拿捏玩耍的，那就太天真了，失約陸家的後果，你們絕對承受不起，我很樂意看見這樣的畫面。」
然後忽略葉之雪跟顧若兩人面上錯愕的表情，不帶一絲猶豫地離開了。
顧若不可置信地看著顧清的背影，她以為顧清聽完葉之雪放的狠話後，會哭著跟葉之雪求情，求她不要跟她斷絕關係。
畢竟在北城，幾乎所有女人都想嫁進陸家。
但不是人人都能進的。
像顧清這樣，毫無實力的女人，就算有張可看的臉，卻沒有強硬的家庭背景，是完全沒有資格與陸家掛鉤的。
她能以顧家大小姐的身份嫁給陸景炎，那是她天大的福氣。
她竟然就這麼放棄了？一點沒有難過？
顧若和葉之雪一樣，不喜歡顧清那股仿佛和她們與眾不同的思想，好像她天生高人一等似的。
顧若陷入不解當中，葉之雪則睜大眼，死死瞪著顧清離開的方向。
她以為顧清的反應應該是萬分緊張的，而不是完全風輕雲淡的樣子。
所以才會這麼威脅她。
可顧清的回答，讓她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好像被威脅的是她。
顧若將葉之雪的神色看進眼底，知道葉之雪那麼說，有威脅顧清的可能，不一定真的打算那麼做。
可顧清清高，只要葉之雪不去找她，她一定不會同陸家聯姻。
顧若就要把那威脅的話變成真的，深怕葉之雪後悔去找顧清說軟話，她趕緊說道：「媽媽，你別擔心，姐姐應該只是說氣話，不會真的放棄與陸家聯姻的。」
葉之雪想了想，覺得也是，誰會真的放棄那麼好的婚姻。
她冷哼一聲：「還真是個硬骨頭，我倒要看看，她能裝到什麼時候。」
顯然，她也覺得顧清剛才的硬氣都是硬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