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氣得不行，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僵硬：「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等傭人走後，她終於忍不住了，雙手在空中捏成拳，氣得直接打翻了顧清桌上的文件夾。
她看也沒看，扭頭出去。
回到宴會廳，她面上的扭曲還未散去。
葉之雪招待完賓客，回頭看見她臉色不對，趕緊來到她身邊。
她摸著顧若的臉蛋，溫聲詢問：「怎麼回事呀寶貝，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不舒服呀？」
她哪裡是不舒服，她只是被氣得臉色發白而已。
顧若壓制住怒意，咬了咬唇瓣，很快，好看的杏眼變得暈紅，瑩瑩淚珠充斥眼眸。
那模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果然，葉之雪一見她這樣，瞬間慌了神：「怎麼了，寶貝兒，是不是誰欺負你了？你告訴媽媽，媽媽替你做主。」
顧若抿了抿唇，雙眸含淚，甜甜的嗓音帶著一絲脆弱，她小聲說道：「媽媽，沒有人欺負我。我只是有點難過而已……」
「難過？」葉之雪追問：「怎麼回事？」
顧若吸了吸鼻子，低聲說：「今天是我的成人禮，我原本是很開心的，因為除了有我那些朋友們以外，是我們全家第一次能聚齊和我一起過生日。我剛剛上樓，想叫姐姐下來跟我一起吃生日蛋糕的。可是……」
說到這，顧若開始掉起了眼淚。
葉之雪皺眉，語氣很不好：「然後呢？她不願意下來？」
顧若搖頭，啜泣道：「我去她房間門口敲門，沒有人應答。結果打開門一看，她根本就不在房間裡面。」
顧若看見葉之雪眉頭皺得更緊，臉上也有了怒意。
她咬了咬唇，掩住得逞的笑意，繼續加大火力：「今天是我成人禮，這麼重要的日子，姐姐竟然不在。媽媽，你說姐姐是不是不喜歡我呀？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讓姐姐生氣了，所以她才躲著我，不理我？」
顧若一邊說，一邊掉眼淚，看上去好不可憐。
葉之雪心疼極了，把她摟在懷裡安慰。
「沒有沒有，怎麼會呢。我們若若這麼優秀，誰會不喜歡？不關你的事，都是你姐姐的原因，怪你姐姐從小在鄉下長大，沒規矩慣了，不適應大城市的生活。」
儘管她們站在角落，但來來往往還是有目光投過來。
葉之雪輕輕拍著她的肩膀，柔聲道：「別哭了，這麼多人看著呢。你先去好好招待客人，你姐姐那兒，媽媽會好好說她。」
顧若抹了抹眼淚，點點頭，乖巧地說：「嗯，我知道了媽媽。但是你也別把姐姐罵得太狠，說不定她是有比我成人禮更重要的事才走的。」
葉之雪心疼小女兒的善解人意，對一聲不吭就離開的顧清更是來氣。
「她一天到晚無所事事，能有什麼比你成人禮更重要的事情？」
看葉之雪臉色難看，顧若知道顧清今天一定少不了罵。
她因為計劃沒能正常實施的煩躁心情，在此刻終於平衡了不少。
母女倆互相寬慰了對方一番，顧若才收拾好心情，過去應對宴會上的賓客。
等她走後，葉之雪來到後院的一個偏僻角落，拿出手機給顧清打電話。
顧清此時正駕著車，看見手機來電提醒上的名字，不用想就知道對方會說些什麼。
果然，電話剛一接通，對面就劈頭蓋臉地斥問：「顧清，你跑哪兒去了？今天是你妹妹的成人禮，你為什麼不在？趕快給我回來！」
顧清單手轉著方向盤，有些好笑地說道：「顧若的成人禮，關我什麼事？」
葉之雪氣得快要發瘋，這個女兒沒有一次會聽她的話。
「她是你的親妹妹，你說關你什麼事？一家人好不容易團聚給若若過生日，你倒好，自己不管不顧偷偷跑了。怎麼，還要讓我們親自請你出面，你才肯露面嗎？」
呵，好一個一家人團聚。
葉之雪不過是想借著這次生日宴，讓外面的人知道，他們顧家對待這個鄉下的女兒是多麼多麼好。
這樣傳出去，顧家的名聲才好聽。
顧清都不屑戳破她的心思。
她笑道：「顧若的成人禮你知道找我，那我的成人禮，你在哪兒？你們一家人又在哪兒？那個時候，難道我們就不是一家人了？」
這話一出，葉之雪沉默了，心中有片刻的愧疚閃過。
顧清大概也猜出她的心思，但她知道她就算有愧疚，也持續不了多久。
特別是在她那雙寶貝兒女面前。
顧清也懶得再和她廢話，冷聲說道：「我說了，別再來煩我。之前對你說的那些話沒其他意思，就是威脅。如果你再因為那些雞零狗碎的事情讓我心煩，那麼你想要得到的一切，我都會讓你得不到。」
說完話，她直接掛斷電話。
葉之雪被顧清那番話說懵了，直到聽見耳邊傳來幾聲機械的忙音，她才反應過來，剛剛顧清是多麼的狂妄無禮。
這是什麼態度，竟然對她這樣說話？
葉之雪死死抓緊手機，氣得臉都變綠了。
要不是因為現在正是宴會，到處都是賓客，她恨不得立刻叫人去把顧清找回來教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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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
顧清掛斷電話沒多久，手機又響了起來。
她以為是葉之雪還沒罵夠，結果發現是之前的一位病人打來的。
顧清接通電話：「怎麼了，楊爺爺？」
電話那邊傳來年邁略顯沙啞的聲音：「顧醫生，你現在還在國外嗎？」
顧清實話回覆：「沒有，我已經回國了，現在在北城。」
「那可太好了，我也在北城。」她這話一出，對方格外驚喜。
楊爺爺連忙解釋給她打電話的目的。
「我右腿隱疾又復發了，剛剛疼得差點昏倒，請了醫生到家裡來看，也不起什麼效果。之前您給我配的藥都用完了，您看您現在方便過來一趟嗎？」
顧清本來就沒什麼事，只是不想待在顧家，出來散散心罷了，不存在方不方便。
況且面對自己的患者，不論什麼時候，她都會拼盡全力第一時間趕到。
她「嗯」了一聲：「您告訴我地址，我現在就過去。」
對方很快報來一串地址，顧清輸進導航。
黑色轎車明顯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