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炎神色一變，眉頭蹙起：「什麼？」
陳啟低著頭不說話了。
陸景炎斂下心神，語氣稍快地說道：「抱歉各位，今天的會議先到這裡。」
「陳啟，備車。」
說罷，他滾著輪椅快速出門。
馮正端和陸景炎同時到達派出所。
見兩人一來，工作人員便將他們帶入兩個不同的審訊室。
馮正端剛進審訊室，便看見警察坐在那裡。
他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這種場面，不免有些心慌。
「馮正端教授，你請坐。」張警官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說道：「我姓張，你叫我張警官就好。」
馮正端按照示意後坐下，試探性地問：「張警官，請問您叫我來……」
「是關於顧清和徐雅的事。」
馮正端不解：「什麼意思？」
張警官神色認真：「馮正端，顧清是否威脅你，讓你污衊徐雅否定她不是Evelyn？」
馮正端愣了秒，隨即搖頭：「張警官，顧清沒有威脅我。」
張警官怕他是害怕顧清的報復，遂不敢說實話，於是安慰道：「你不要害怕，這裡沒有其他人，既然我們把你叫到這裡來，就一定會保證你的安全，所以你實話實說，不用顧忌。」
馮正端語氣肯定地說：「顧清是我的朋友，她怎麼可能威脅我。是徐雅她威脅我，讓我證明她是Evelyn。」
張警官眼裡閃過一絲驚訝，難道真是顧清說的那樣？
但他還是不留遺漏，謹慎萬分地詢問：「不是你親口承認徐雅是你在美國時的合作夥伴嗎？怎麼現在又變成威脅你的對象了？」
提起徐雅，馮正端就感到厭恨。
他說道：「那是因為她用我家人的生命安全來威脅我，我才不得已幫她撒謊，她根本就不是什麼Evelyn，真正的Evelyn是顧清。我跟徐雅認識還不到一個月，我跟顧清認識都快三年了。」
張警官問：「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聞言，馮正端撓頭想了想，他把手機遞給張警官：「我可以給你看我跟徐雅的聊天記錄，我們才剛加上聯繫方式。如果真的是合作夥伴的話，不可能現在才加上微信，而且你仔細看看，雖然每次都是語音通話，但每次都是她主動找我。」
「你還可以查找通話記錄，也全都是她主動打給我的。如果我們是認識很久的老朋友，不可能只有她給我打電話的道理。」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這些還不能證明的話，你可以調取監控，我跟她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在富庭餐廳。在這之前，我從來都沒見過她。」
張警官一邊聽著他說話，一邊翻看聊天記錄以及通話記錄。
正如他所說，全都是徐雅主動找的他。
且裡面沒有任何談話內容，幾乎是以XX餐廳見面開頭，很簡短，字裡行間透露著冷淡意味，不像是好朋友或合作夥伴之間說出的話。
張警官放下手機，看向馮正端，問道：「所以守在你家周圍的那群人是……」
「是顧清怕徐雅對我下手，找來保護我家人的。」馮正端說道：「張警官，顧清是Evelyn是真的，她是我朋友也是真的。」
「你還是不信的話，也可以查看我跟顧清的通話記錄，雖然她不用固定號碼，但是機主還是可以查到的。」
「而且在她回國的時候，我跟她也是在富庭餐廳吃的飯，你可以派人調取監控，早在徐雅之前，我就已經認識了顧清。」
話落，張警官朝旁邊的筆錄人員示意了一個眼神。
筆錄人員點點頭，快速操作電腦，很快屏幕上彈出一個監控畫面。
看見監控畫面里馮正端與顧清見面的時間，又看看馮正端和徐雅見面的時間，時間差距確實有些大。
張警官眉頭稍皺，驚覺事情的發展好像與想像中的相悖。
他輕微嘆了口氣，起身朝馮正端說道：「馮先生，感謝你的配合。」
他表情始終是冷淡的，馮正端拿不準他什麼態度，起身回握他的手，禮貌道：「辛苦了。」
馮正端走後，張警官又進了另一個審訊室。
聽見推門聲，陸景炎朝門口看去。
張警官確認道：「你就是陸景炎，陸先生？」
看了眼他領口別的名牌，陸景炎頷首：「張警官好。」
走近發現他不是坐在椅子，而是坐在輪椅上，張警官眼裡不由閃過一絲憐憫。
他收回思緒，在陸景炎對面對下，正要開口，就聽陸景炎問道：「張警官，請問我妻子出什麼事了？她現在在哪兒？」
在來派出所的路上，他給顧清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打通，令他有些擔憂。
看他神色緊張，張警官回道：「你別擔心，你妻子就在等候室，等我問了你幾個問題之後，你們就能見面了。」
聽他這樣說，陸景炎這才稍稍放下心。
他點點頭：「張警官，有什麼問題，您儘管問。」
張警官問：「你知道徐雅被人追殺的事嗎？」
陸景炎蹙眉：「什麼時候？」
張警官回道：「十二月一日早上，在林安路第二個路口，不過那段路口的監控已經被人刻意破壞了。」
陸景炎搖頭：「我不知道這件事。」
張警官雙手搭在桌面上，與他的雙眼平視，看他不像是說假話。
默了會兒，他又換了個話題：「陸景炎，顧清是否讓你派人看守馮正端一家？」
陸景炎眯了眯眸子，敏銳地從他的話中推測出異樣。
他搖頭，指正道：「不是看守，是保護。」
張警官眉頭微蹙，裝糊塗：「哦？什麼意思？」
陸景炎語氣平靜：「徐雅用馮正端的家人威脅他，讓他承認她是Evelyn，以此騙取我媽的信任，給我做手術，但是我和我妻子都不接受他的治療。」
「後來我的妻子聯繫上馮正端，確認他真的是被徐雅威脅，於是讓我叫人保護他家人的安全。」
聽完他這番話，張警官陷入沉思。
陸景炎和馮正端和顧清，他們三人說的話如出一轍。
難道，這真的是徐雅的計謀？
張警官還不敢做出決斷，至少目前沒有任何證據清晰明確地證明顧清就是買兇殺人的幕後操縱者。
斂下心神，他起身道：「陸先生，感謝你的配合。」
陸景炎微微頷首，與他回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