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勸說徐雅:「小雅,你還是放棄這個想法吧。不是我不肯幫你,清兒她不同意就算了,可景炎他自己都不同意,我就更不可能去強制他同意了。」
「你知道景炎的性子,一旦他認定的事,任誰也改變不了,我做不了他的主。」
「他不同意你給他治療,自然是有他的原因,作為一個成年人,他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既然景炎他自有主張,你就不要再執著了。你好不容易回趟國,就應該好好休息休息,用不著忙活這些。」
「再說了,清兒好歹是名校畢業的,我看她的醫學水平也不差。否則,楊老爺子那折磨人的疾病,別人都治不好,怎麼到她手上就治好了呢?」
越聽到後面,徐雅心中越發氣悶。
陸夫人這樣說,明顯是要讓她收手的意思。
可她徐雅是誰?
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她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
顧清治好楊老爺子不過一點小成就,她在國外主刀的那些手術,哪一個案例拿出來不比顧清要出色?
顧清她也就這點功勞能讓人拿出來吹噓了。
恰時,熱好茶的方姨將茶端到三人面前。
陸夫人藉機岔開話題,笑著朝對面的馮正端示意:「馮教授,您嘗嘗家裡新來的茶,看看合不合您的口味?」
聞言,馮正端端起面前的熱茶:「好,我嘗嘗。」
他將茶沫吹到一邊,輕輕嗅了下,接著抿了一口,緩緩點頭,笑道:「茶香四溢,清香可口。沒猜錯的話,這是廬山的雲霧茶吧?」
陸夫人笑容更甚,嘆道:「沒想到馮教授還是個品茗高手。」
馮正端揮揮手,謙虛道:「不敢不敢。」
見陸夫人開始跟馮正端聊些別的了,徐雅知道她是不想再繼續與她聊這個話題。
剛好,她也不想浪費時間彎彎繞繞。
「伯母。」她硬生生打斷兩人的談話,接著前面的話題繼續說道:「實不相瞞,景炎的病情我有調查過,也仔細的分析過,他的情況很複雜。」
「顧小姐她身為耶魯大學的高材生,確實很優秀,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她能治好楊老爺子的病,我也很佩服。」
「但景炎的情況和楊老爺子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即便她是耶魯大學畢業的,也不可能治好他。」
說到這,她目光直視著陸夫人,語氣堅定:「伯母,按照景炎的病情來看,目前恐怕只有我敢保證能讓他完全恢復正常。」
徐雅說這話時,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聽見她說得這麼肯定,陸夫人一臉詫異。
完全恢復正常?
她為景炎安排了那麼多的權威醫生,從來沒有一個醫生能說出這麼肯定、甚至有些狂妄的話來。
陸夫人眼神狐疑又驚訝地看著徐雅。
她這麼篤定,難不成是真的很有把握?
雖然徐雅偶爾有些瘋癲,但也不能因此否認她的能力,不然也不會進世界聞名的克利蘭醫院。
況且,她也從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能這麼肯定可以治好景炎,一定是有極高的把握。
只是……她請來給景炎治病的那些醫生,沒有哪一個比不上克利蘭醫院的醫生,徐雅哪來這麼大的信心呢?
陸夫人有些遲疑,詢問道:「小雅,你什麼依據都沒有,就這麼肯定能治好景炎?」
聽到這裡,徐雅知道,是時候拋出Evelyn的身份了。
徐雅揚唇輕笑,反問陸夫人:「不知道伯母有沒有聽說過Evelyn?」
聽到Evelyn的名字,馮正端握著茶杯的手下意識收緊,不自覺在心底嘆了口濁氣——該來的,還是要來。
陸夫人則是一臉奇怪,Evelyn這個響噹噹的名字,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好奇平白無故的,她怎麼提起Evelyn來?
通過陸夫人的表情,徐雅判斷出她是聽過Evelyn的。
她嗓音含笑,繼續道:「看來您是聽說過Evelyn了。那您肯定也對她的事跡有所耳聞吧?她最著名的兩場手術,一場是逆轉性的心臟移植手術、一場是極端的雙腿殘疾醫治手術,這兩個成功的病例載入了好幾個國家的醫學教案中。」
陸夫人點點頭:「這些我當然知道。」
她不僅知道,她還仔仔細細翻查過Evelyn所有的手術報導。
當時景炎出了車禍,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那個聖醫鬼手Evelyn。
可惜那個傳說中的醫學高手Evelyn不知道什麼原因,根本就無法聯繫上她,她本人更是不肯出面。
她留給外界的信息太稀缺了,除了醫學報導以外,什麼都沒有。
陸夫人就算想派人去找,都找不到。
所以後來才選擇了其他具有權威性的醫生,只是他們當中,沒有一個人對景炎的病情有把握。
想到這,陸夫人問徐雅,語氣隱隱有點激動:「你怎麼突然提起Evelyn了,難道你認識Evelyn?」
徐雅沒急著回答這個問題,她低頭捋了捋耳邊的碎發,抬起頭來的時候,不動聲色地朝她對面的馮正端使了個眼神。
馮正端收到示意,咳了一聲,說道:「陸夫人,您可真是問對人了。徐小姐就是Evelyn,當初我去美國,就是跟她一起共事的。」
聽完他這話,陸夫人登時愣住了,不可置信地問道:「您說什麼?」
馮正端雖然很不想欺騙人,但無奈有軟肋被徐雅死死捏住。
他沉了沉氣,繼續道:「徐小姐在美國一直用的是英文名,真實身份也從來沒對外公開過,所以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人不多。我因為跟她共事過才知道,徐小姐也是怕您不相信,所以才特意請我過來跟您說明情況。」
隨著他話落音下,徐雅的唇角彎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
「小雅,你真的是Evelyn?」陸夫人不確定地問道。
儘管馮正端再三肯定,陸夫人還是震驚不已。
她知道,依照馮正端的品行是不可能會撒謊的。
況且,也沒有必要撒這個謊。
驚訝過後,陸夫人像是看見了雨後春筍般的新生希望。
她回過神,又驚又喜,拉著徐雅的手,激動地說道:「小雅,既然你就是Evelyn,那當初我聯繫你,請你給景炎做手術的時候,你為什麼又回絕了?」
徐雅反應極快,聽了她說有聯繫過Evelyn的話後,抿了抿唇,面不改色地解釋道:「當時我那邊發生了一些事,不得不趕去法國,所以那段時間一直是由我的助理處理這些瑣事,我也不知道那時讓我治療的是景炎。要不然,我也不會拖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