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能把準備好的合同扔過去。
「在合同上簽字,否則我一槍殺了林念初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對了,我如果記得不錯的話,這個孩子是個野種,你應該非常想殺了吧!」
這一刻,霍能徹底暴露出真正的面孔,陰冷邪惡,暗黑至極。
林念初被嚇到了,瑟縮著躲在霍司宴的懷裡。
「別怕!」霍司宴吻著她的額頭輕聲安慰。
「怎麼樣?做好決定了嗎?」霍能陰沉著臉問。
霍司宴冷笑,眯著一雙眼寒意料峭的看著他。
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是霍能最討厭的。
明明都是霍家的人,為什麼只有霍司宴能發展的這麼好,而其他所有人卻都要仰仗他的鼻息生存。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他有個好爺爺。
霍司宴那一代,是在他爺爺手裡徹底崛起的。
要不是他爺爺打下的基礎好,他怎麼可能運轉的風生水起。
見霍司宴只是冷笑,不說話,霍能愈發生氣。
扣響扳手,他直接一槍打在旁邊的地上。
瞬間,泥土飛揚,槍聲在耳邊震耳欲聾的響起,霍能齜牙咧齒,一臉兇狠:「霍司宴,我沒有開玩笑,你別挑戰我的耐心。」
看向林念初,霍司宴柔聲安慰:「乖,先下來,等我把事情解決了。」
「嗯!」
霍司宴俯身,直接從地上拿起合同和筆。
看也沒有看一眼,他直接就大筆一揮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霍能和林念初同時驚住了。
「司宴,你別簽!」林念初及時抓住他手中的筆,一個勁的搖頭。
霍司宴的字已經要簽完了,只剩下最後幾筆。
「無妨,一個合同而且,在我心裡你和寶寶最要緊。」
林念初再也忍不住,淚水吧嗒的往下掉:「可是,你不是說我肚子裡的寶寶是商楚堯的嗎?為了我和別人的寶寶,你這樣做值得嗎?」
「傻瓜!」霍司宴用臉頰貼著她的臉,一派溫柔:「在我心裡,只有你是最重要的。」
「念念的寶寶,就是我的寶寶。」
「司宴!」林念初顫抖的喊著他的名字,直接撲到他的懷裡。
再也忍不住,她剛要開口說出事實,突然,霍能的聲音響起:「別廢話了,趕快給我簽。」
「我數五下,要是再簽不好合同,我直接一槍……」
霍能口中的話還沒有說完,霍司宴已經寫下最後幾筆,直接把東西扔過去。
接到合同,看到上面霍司宴的親筆簽名,霍能激動的揣進衣服里,用力的護著。
只是,他手裡的槍依然對著林念初。
「霍司宴,真是讓我意外,你竟然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簽了?」
「有必要看嗎?你要的不就是整個霍氏?」
「哈哈……」霍能張狂的笑著:「你答對了,可惜了,從現在開始,霍氏就易主了,以後我和我哥就是霍氏最大的股東,霍司宴,你完了。」
「嘖嘖,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為了一個女人竟然將自己經營多年的公司直接拱手讓人,霍司宴,你還真是個情種。」
從始至終,霍司宴卻都格外平靜。
冷峻的臉上幾乎沒有一絲波動。
「霍能,不是我貶低你,以你和你哥的能力,就算我把霍氏拱手讓給你,你們也保不住,還是要乖乖的送給我。」
「霍司宴,你別這麼狂妄!」
「自不量力,那就拭目以待!」
重新抱起林念初,霍司宴往外走。
冷冷盯著他的背影,霍能滿臉憤恨。
霍司宴說錯了,如果是以前,他確實不敢對他怎麼樣。
可是現在?
那一刻,有什麼想法在腦海里瘋狂的盤旋,就像一頭野獸,完全不受控制,好像馬上就要叫囂著衝出體內。
終於,衝動打敗了理智。
幾乎是一瞬間,霍能移開槍口對準了霍司宴。
然後目光堅定,眼神冰涼的扣下了扳手。
「司宴,讓開,快讓開!」
看見這一切,林念初整個心魂都被嚇出來了。
來不及思考,也來不及多想,她大聲的喊著,幾乎是出於本能的撲上去,想要擋下那枚射向他身體的子彈。
轟的一聲,槍聲在橋下劇烈的響起,帶著穿透肉體的聲音。
可是為什麼?
她好像感覺不到疼痛。
不可能啊,她明明已經撲上去替司宴擋住了那一槍。
直到,她手上傳來黏糊糊的液體,血腥味濃烈的散發著。
然後,霍司宴一個踉蹌。
出口的聲音,格外低沉:「念念,對不起,我抱不動你了,保護好自己。」
很快,他的雙手一垂。
意識到什麼,林念初立馬拽住他的手,迅速從他懷裡下來。
直到雙腳落地,目光看向他,她才清晰看見他胸口的那一塊。
好大的一個血窟窿。
好多好多的血啊,完全不受控制,就像從水龍頭往外放一樣。
林念初嚇壞了,顧不上挺著肚子,她蹲下身,伸手用力按著他的傷口。
一邊按,一邊大聲的強調著:「司宴,你別嚇我,我求求你,別嚇我好不好!」
「不能有事,為了我和寶寶,你一定不能有事。」
聽說按壓可以止血,所以林念初就用力的按著,想要讓他胸口的血停下來。
可不知道怎麼了,不僅沒有作用,他胸口的血反而越流越多。
這是林念初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血。
她記得,雨夜那天她出車禍,被車撞飛那次,也沒有這麼多的血。
可是司宴流的血太多了,幾乎將她整雙眼睛都染紅。
她的衣服上,身上,手上,全都是血,一片連著一片,鮮血欲滴的紅,一片慘烈。
「司宴,你別睡!」
「我求你,不要睡,你睜開眼睛,你醒醒,你和我說說話好嗎?」
眼見他的狀態越來越差,林念初嚇的用力大喊。
她渾身都是顫抖的,整個人害怕的要命。
出口的聲音也因為哭泣和哽咽上氣不接下氣:「霍司宴,你說過,不管上天入地你都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你這個騙子,你起來,我要你履行承諾。」
可不管她怎麼說,霍司宴的眼皮還是越來越重。
「對不起念念……」
他才剛剛開口說了幾個字,胸口的血又瘋狂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