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南溪徑直跑向手術室。
然而,她去的時候,手術室的燈已經熄滅了。
心裡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那一刻,頭腦一片空白。
緊接著,眼前一黑,只感到一暈,她幾乎就要栽倒下去。
幸好這時,周羨南急忙趕了過來,一把扶住她:「溪溪,你怎麼呢?」
「溪溪,醒醒!」
「溪溪……」
大喊了幾聲,南溪這才緩緩的睜開眼,搖了搖頭,同時問:「我剛剛怎麼了?」
「你暈了,差點倒地上去了。」周羨南回。
當看見眼前大大的「手術室」幾個字時,南溪的意識瞬間被拉回,人也變得清醒起來。
輕輕的推開周羨南,她拖著身子傷心欲絕的走向手術室。
一想到那個殘酷的結果,她的心就撕心裂肺的疼。
「對不起見深,都怪我,是我來晚了。」
「對不起!」
南溪傷心的哭著,逐漸蹲下身,崩潰的抱住了自己的身子。
從周羨南的角度看過去,能發現她全身都在劇烈的顫抖,人更是傷心到極致。
立馬走過去,他把手搭在南溪的肩上:「不要哭,溪溪,不怪你,如果真要怪,那也是怪我。」
「怪我太自私,怪我沒有把一切都告訴你,錯的人都是我,你什麼錯都沒有。」
「如果你怨我,怪我,恨我,你可以打我,罵我,你想怎麼都可以。」
但是,周羨南的這些話並不能減輕南溪心裡的痛苦和難過。
反而讓她更傷心。
轉過身,她一張沾滿淚痕的臉,痛苦的看向周羨南。
再也忍不住,她直接伸手捏成拳,手中的拳頭猶如雨點般的落在周羨南的身上。
「為什麼?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你讓我打你,可是打你有什麼用?打你他也活不過來了。」
「周羨南,你知道我現在有多難過嗎?我竟然錯過了見他最後一面,他……」
南溪嗚咽著,整個人都在劇烈的顫抖著。
剩下的話,她已經說不完整了。
而這時,周羨南也像忽然領會到了什麼。
他捏住南溪的肩膀,認真的開口問:「溪溪,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見最後一面?」
「難道不是最後一面嗎?」南溪還沉浸在陸見深離開的憂傷里。
這下,周羨南全都懂了。
他立馬解釋:「溪溪,不是的,你誤會了,陸見深剛剛從手術室里出去,他沒有死。」
聽到這話,南溪立馬仰起頭,期待的看向周羨南:「你說什麼?你是說,見深沒有……」
「他……?他沒有事,手術已經成功了?」
周羨南立馬點頭,同時寵溺的摸了摸南溪的頭:「傻瓜,你這顆腦袋瓜里都在胡思亂想什麼,陸見深他福大命大,手術情況很不錯。」
「真的嗎?他真的沒事了?」
「這個我還不能給你保證,剛剛收到的消息是他手術還比較成功,不過感染情況太嚴重,現在轉到重症監護室里,如果情況好,能轉入普通病房,就證明已經徹底脫離危險了。」
雖然現在,陸見深仍然在危險邊緣徘徊。
但是,這對南溪來說已經是一個好消息了。
「羨南,我想去看看他,你能帶我去嗎?」南溪看向周羨南,請求般的開口。
周羨南點頭。
「不過,他現在正在重症監護室里,陸家給他定了最好的一個病房,只有醫生和護士穿著無菌服才能進去,任何家屬都不能進入探望。」
「好,我知道,我不進去,我只隔著玻璃看一下他就滿足了。」南溪承諾。
「好,那我帶你去。」
「嗯,謝謝你,羨南。」
在周羨南的帶領下,南溪很快去到了重症監護室外。
巧的是,她去的時候,陸明博剛剛送雲舒和林思雨回家。
熬了幾個小時,雲舒的身體已經疲憊到了極致,情況很不樂觀,迫切需要休息。
原本,她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離開自己兒子,哪怕不能進去,她也想在外面看著,一直守著自己的兒子。
但是,林思雨和陸明博一直在勸。
醫生和護士也趕來勸。
說陸見深在重症監護室里有專業的醫生和護士照顧,一定會照顧的非常好。
她就算留在外面,也沒有什麼作用。
還不如回家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等陸見深轉入普通病房時,她才有精力和體力照顧好自己兒子。
這話,的確戳中了雲舒的心窩。
所以,她才答應回家休息。
因此,南溪去的時候,簡直是完美的避開了這幾個人。
隔著厚厚的玻璃,南溪認真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陸見深。
他身上蓋著被子,只露出一張臉。
可即便只有一張臉,還隔著那麼遠的距離,南溪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見深,你怎麼樣?中槍的時候是不是很疼?」
「你現在,是不是特別難受?」
「見深,對不起,我不應該騙你,我沒有事,寶寶也沒有事,我們都很好。你知道嗎?我給你生了兩個十分可愛的寶寶,他們長得很像你,特別可愛。」
「所以,你一定要挺住,等你安全了,你醒了,就能看見我和寶寶了。」
「我不走了,你醒過來好嗎?」
南溪的手,輕輕放在玻璃上,隔著玻璃,她輕輕的撫摸著,就好像在撫摸著陸見深那張熟悉的臉龐。
他的身上,插了好多管子。
病房裡更是擺了各種儀器。
心臟旁邊中了一彈,然後感染。
作為醫生,她怎麼會不知道情況的嚴重性?
正是因為知道,她才更加擔心。
說好只看一會兒,可是,看見他的那一刻,南溪還是食言了。
本來就是剖腹產生了兩個孩子,加上車禍和大出血,南溪的身子雖說恢復了一些,但也只限能下地在房間裡活動活動。
像今天晚上這樣大幅度的運動,她的身體根本就熬不住。
而且,她剛剛的傷心與悲慟更是消耗了太多。
所以,周羨南非常擔心她的身體,更怕她有個萬一。
「溪溪,我剛剛去問了醫生,他現在的情況很穩定,生命體徵一切都很好,你身體還很虛弱,我們先回去好嗎?」周羨南很認真的徵求著南溪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