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在家休息,等我回來。」
「嗯。」
說完,南溪不舍的看著他離開。
雪,越下越大。
蒼茫的白雪裡,南溪親眼看著他的身影越走越遠。
突然,也不知想到什麼,她朝著他的背影,大聲喊道:「見深……」
他好像沒有聽見,仍然往前走著。
那一刻,南溪全身上下湧上一股巨大的力量,再也顧不得任何,她追著他的身影,瘋狂的跑上去。
然後,直接從身後將他抱住,小小的頭,輕輕貼著他的後背。
大雪,紛飛,落下。
輕輕的灑在兩人的身上。
「我捨不得你走。」南溪的聲音,又軟又糯,字字句句,皆是撒嬌。
這曾經,是他最渴望的一幕。
然而,當她真的抱著他的背,吳儂軟語時,他卻無法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覆。
雪地里,兩人靜靜的相擁著。
周圍的一切,都寂靜無聲。
好一會兒,不見他的回答,南溪只能失望的鬆開了手,輕輕道:「既然要忙,那你快去吧,你放心,我一個人會照顧好自己的。」
「等我回來。」他低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好。」南溪點頭:「可你不能讓我等太久。」
說完,她踮起腳尖,褪去了所有的羞意,輕輕用嘴唇碰了一下他的唇,蜻蜓點水般。
因為天氣很冷,兩人的嘴唇都是冰冰的,涼涼的。
可即便如此,南溪還是覺得一顆心火熱,滾燙似火。
「快上去,我看著你上去。」陸見深說。
「好。」
南溪轉過身,踩著雪印,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出去時,因為有他牽著手,她覺得格外溫暖。
回來時,身邊驟然就少了一個人,空氣好像也變得冰冷起來。
身後,陸見深一直看著她。
直到她進了小區,完全看不到她的身影,他才轉身,然後走過去上了車。
剛上樓,南溪立馬走到陽台。
透過陽台,她能清晰看見他的車。
他的車,開得很快。
所以只有一分鐘就完全消失在了視線里,什麼也看不見。
南溪撐著下巴,遠遠的眺望著。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最近他好像特別特別忙,就像在忙一件十分神秘的事情。
還有那好幾個電話,她甚至忍不住的想,那邊到底說了什麼,會讓他放下她,不顧一切的就趕過去了呢?
可隨即,她就搖了搖頭,告訴自己不要亂想。
剛上車,陸見深渾身的氣壓就變得極低極低。
電話撥通時,他的語氣更是異常冰冷:「人找到沒有?」
「陸總,我們還在盡力尋找。」
「有多長時間了?」
助理小心翼翼的回:「有……有兩個小時了。」
「兩個小時?」陸見深愈發生氣:「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對不起陸總,我們原本以為方小姐只是不小心走丟了,很快就能找到的,沒……沒想到……」
「別說廢話了,馬上給我找。」
「是,陸總。」
十幾分鐘後,陸見深到了醫院。
到病房巡視了一圈,剛推開窗戶,他就看見了樓下一個供患者療養的小花園。
他立馬伸手,指了指:「那裡,去找了沒有?」
「找過了,方小姐不在那裡。」助理回。
「再去找一遍。」陸見深吩咐。
「是。」
很快,幾分鐘後,助理氣喘吁吁的來報:「陸總,找到了,方小姐躲在長椅後的草叢裡。」
「那還不把人帶上來。」
「方小姐不願意上來,說只有你去了,她才肯上來。」
陸見深一記犀利的眼光射過去:「我花這麼多錢請你們,就連一個人都弄不上來?」
「陸總,方小姐的情況確實不太好,而且她情緒很激烈,我們一靠近,她就瘋狂的大喊大叫,我們怕影響其他患者,不敢用強。」
陸見深抿著唇,一言不發。
好一會,他才開口:「帶我過去。」
幾分鐘後,陸見深站到了樓下。
見他過去,旁邊的幾個人都恭敬喊道:「陸總。」
聽到聲音,踉蹌著坐在草叢裡的方清蓮立馬抬起頭,一臉淚水的望向他。
她笑著,聲音柔軟:「見深,你來了?」
「你知道嗎?我一直在等你過來。」
「方清蓮。」陸見深憤怒的盯著她,因為生氣,他臉上青筋直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你知道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嗎?」
方清蓮只是笑了笑,語氣依然溫柔極了:「我知道啊,我當然知道。」
「可是,我就是想看看,你會不會著急,會不會來找我?」
「見深,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回國就去陪南溪了,可是那又怎麼樣,聽見我不見了,你還是丟下她趕來了,見深,承認吧,你還愛我,你還在意我對不對?」
陸見深怒不可遏的盯著她:「方清蓮,你簡直不可救藥,我再說一次,我來找你,不是因為我在乎你,而是我不想釀成大禍。」
「我說最後一遍,如果你再玩這樣的把戲,我不會再來找,我會直接替你收屍。」
「收屍」這兩個字是真的嚇到方清蓮了。
她沒想到他嘴裡竟然會說出這兩個字。
「見深,你怎麼這麼狠心,你對我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兒感情了嗎?」方清蓮悲痛的看著他。
陸見深冷冷的看著身邊的人:「把她弄上輪椅,推上去。」
到了病房裡,方清蓮就像瘋了一樣,大喊大叫。
她推著輪椅,把房間裡凡是能砸的東西都砸了。
陸見深只是冷眼看著她,全程沒有動一下,也沒有說一句話阻止的話。
直到方清蓮發泄完了,他看向身邊的人:「誰能告訴我,她是怎麼下去的?我不是讓你們看好她嗎?」
其中一個人立馬低頭認錯:「對不起陸總,方小姐說下面的風景不錯,想下去透透氣,我想著她行動不便,應該不會走太遠,就答應了。」
陸見深冷笑:「那你告訴我,她是怎麼把自己弄丟的?」
事實是,方清蓮早就謀劃好了一切。
下去後,她故意從輪椅上跌落了下去,然後一點一點爬到了草叢後面躲著。
一直到有人發現她不在輪椅上,才知道她不見了。
「從今天開始,外面的人增加到今天的兩倍,派兩名女士來,不管她去哪裡,必須寸步不移的守著她。」
說完,陸見深看向方清蓮:「我會和張教授商量,提前手術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