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如果我說,那個人就是你呢?

  陸見深高大的身影立馬僵住,黑夜裡,他握緊拳頭,盡力壓抑著內心的崩潰與難受。

  南溪追上他,正要開口,陸見深忽然轉過身,冷銳的雙眸望向她,一字一字道:「我、不、想。」

  一點兒也不想。

  分毫都不想。

  他真是犯賤,留在這裡聽她訴說和其他男人的情深似海。

  聽著他的話,南溪的臉色陡然變得蒼白,就像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她鼓足了所有的勇氣,那麼開心,那麼雀躍的想要告訴他:是你,傻子,那個人就是你啊!

  可是,她聽見的卻是他的拒絕。

  咬著唇,南溪強撐著再度開口:「你真的不想知道嗎?」

  「如果我說,那個人就是……」你。

  她口中的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陸見深突然伸手,一把捂住她的唇。

  出口的聲音更加冰涼,冷的沒有一絲感情:「我說了,我不想聽。」

  他幾乎是發怒的衝著她吼:「南溪,我不想知道,你愛的人是誰我一點兒也不想知道,不要告訴我。」

  「呵……」夜色里,南溪嘴角勾起一抹落寞而淒涼的笑意。

  是啊,他都不想聽了,也壓根都不想知道,她又何必還要上趕著告訴他呢?

  南溪啊南溪,他根本就不關心,你又何必犯賤呢?

  這一次,已經積聚了她身體裡所有的力量,錯過了這次,她就真的再也沒有勇氣說了。

  被羞辱過一次就夠了

  難道還要被接二連三的羞辱嗎?

  「好,我不說了。」南溪開口。

  陸見深漆黑的眸深了又深,這才鬆開手放開了她。

  她眼裡的最後一絲光芒落了,黯淡的再也沒有任何光彩。

  「走吧,我送你回家!」陸見深開口。

  南溪扯唇苦笑了下,家?

  她還有家嗎?

  從離婚那一刻開始,她就徹底沒有家了。

  上車時,兩人都格外安靜,只有車裡靜靜流淌的音樂。

  誰也沒有和彼此說一句話。

  直到下車,陸見深才開口說了一句話:「到了。」

  「好。」

  下了車,陸見深去停車,南溪自己先回了家。

  她沒有停留,直接走上二樓。

  然後拿出箱子,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真正屬於她的東西不多,也就一些證件,衣服鞋子和化妝品,加上是分門別類擺放的,收起來也很快。

  陸見深進來時,她的行李已經收到一半了。

  那一刻,他狠狠的愣了一下,心裡擠滿酸澀。

  也是這一瞬間,他才突然意識到一個重要的,一直被他忽略的問題。

  是啊,他們離婚了。

  又怎麼可能還住在一起呢?

  她要走了,她要徹底離開這個房子了,從此以後這個房子都不會有她的身影。

  一想到這裡,他就覺得心口窒息的難受,像有一根繩子勒住他的脖子,連呼吸都不暢快。

  再也忍不住,他上前,一把抓住南溪的手臂:「別收了。」

  南溪轉過身,不解的看向他。

  「除了杜國坤,你在這裡又沒什麼親人,房子和工作也都沒有安頓下來,先在這裡住著吧,等你所有的事都弄好了再搬走也不遲。」

  「這個房間你肯定住習慣了,你住這裡,我搬去另一邊的房間住,不會打擾到你。」

  南溪抬眸解釋道:「謝謝你了,不過你不用擔心,工作的事已經定下來了,等師母一回國我就可以去上班,念念那兒有個房子,離醫院也很近,我搬到那兒去住。」

  似是沒想到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陸見深很是愣了一下答:「住在林念初那兒?會不會打擾到她?」

  「如果是別人,我確實還比較擔心,但我和念念二十多年的感情了,可以說從一出生就在一起,我和她都不會介意。」

  陸見深清了清嗓子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她和霍司宴在談戀愛,你們如果住在一起,他們方便嗎?」

  他說的本意,是希望南溪能夠留下來。

  沒想到南溪點了點頭:「你說的對,趁著念念這些天還在拍戲,我過去過渡一段時間,然後找個新房搬出去。」

  這下,陸見深只能開門見山的開口:「其實,你完全可以繼續住在這兒,我不介意。」

  南溪搖了搖頭:「不了,既然已經離婚了,還住在一起算什麼事呢?」

  「而且,你身份敏感,我也不想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兒上,再說……」

  愣了一下,南溪緩緩道:「現在我們都是自由身,萬一有一天你有了女朋友,或是我有了男朋友,對彼此都不好,既然已經離了,就分的徹底吧!」

  只有這樣,她才能不留絲毫念想。

  只有這樣,她才能徹底和過去告別。

  「男朋友?」

  她說,她是自由身了;

  她說,有一天會有男朋友。

  一想到這裡,他就煩躁到不行,心裡更是堵的慌。

  他怎麼沒有想到呢?單身後,以她的條件,要追她的人肯定一大把。

  但只要一想到她會有男朋友,將會屬於別人,他就嫉妒的發瘋。

  憋了許久,他終是沒忍住,又問道:「你不是愛著那個男人愛了十年,還會去交其他男朋友嗎?還是說,你要去找那個男人?」

  南溪搖頭。

  語氣淡淡道:「不找了。」

  「為什麼不找?不是心心念念著嗎?都惦念了十年了,你確定能放下?」

  「人家已經把我忘光了,早就不記得我了,我又何必去找。念了十年又怎樣,比不過他的心上人一朝歸國,算了,就那樣吧!」

  「這世間最奇妙的就是時間,時間會沖淡一切,時間也會帶走一切,總有一天,我會忘記的,把他忘得乾乾淨淨。」南溪篤定道。

  聽她這樣說,陸見深瞬間覺得神清氣爽,就連心跳都加速了。

  她說會放下,會忘記。

  那是不是意味著,他會有機會了呢?

  蓋上行李箱,南溪開口:「東西已經都收好了,我先走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說完,她拉著行李箱往外走。

  陸見深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都這麼晚了,你一個人怎麼去?」

  「打的士。」

  「很晚了,你一個人我不放心,在這裡睡一晚,明天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