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意盯著他,沒錯過他眼底那抹一閃而過的幸災樂禍。
她彎了彎眼睛,「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挺期待,我大師兄被打的?」
帝釋景挑了一下眉頭,沒有否認。
「的確是有點兒期待的,之前上島的時候,我就想這麼做了……但想到跟他的合作的關係,就不好下手,只能暫時忍忍。
你那幾個師兄師姐,就沒有這種顧慮了,想打就打,不用忍。」
必要的時候,他可以幫著補兩下!
南知意聽到他的話,不由失笑,「我還不知道,你竟然這麼記仇。」
帝釋景理直氣壯地道:「誰讓他騙我老婆,讓我老婆不高興?被打活該!」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
南知意被逗笑了。
兩人正聊著天,突然,帝釋景面色一凜,犀利的目光,注視著某個方向。
那裡,隱約傳來一陣說話聲。
帝釋景的神色頓時嚴肅了起來,他抬手,示意南知意噤聲。
南知意的警惕性也是有的,反應很快,立刻閉嘴,一點兒聲音都不敢發出。
帝釋景示意她跟上自己,兩人悄無聲息地躲在一棵樹後面,悄悄往那個方向看去。
不一會兒,他們就瞧見兩道身影,立在不遠處。
是一對男女。
兩人像是在爭論什麼。
那個男人的情緒,有些激動和憤怒,「那個新來的首領是什麼意思,初來乍到,就想向我們挑釁嗎?這麼明目張胆地安插人手進來!是不把我們放眼裡不成?」
女人的表情,相對要淡定不少,沒有像男人那麼激動。
她還能理智地安撫他,「你先冷靜一點!」
男人頓時更大聲了,「我怎麼冷靜?再冷靜下去,我們位置估計就不保了!早晚有天,我們就被他的人取而代之!到時候,我們還能好過嗎?!」
說到這個,女人的眉目也有些沉。
但她想了想,還是搖搖頭,和男人分析道:「他才剛當上首領,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應該是想要在大家面前立威。
而且,他對我們暫時沒那麼信任,應該也是知道,我們現在不會那麼聽他的話,怕我們集體反抗他,所以才會把咱們手底下的人,替換成他自己的人。」
男人沒有因為女人的話,臉色就變好,反而是一臉不悅,「我看他就是打算把我們清除了!不然,怎麼沒經過我們同意,就把人安插進來了!」
想到那些自己用慣了的手下,突然都被換成陌生面孔,男人就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威脅。
女人倒是不以為然地笑了起來,「我覺得,他這樣直接一些,反而好點兒。你想想,要是他暗中收買我們的手下,這才更令人防不勝防!
如今光明正大,已經算很給我們的臉面了!
所以我覺得,你就算不滿,也別在他面前表現出來。現在這位首領,和御無雙可不一樣。
這一位,無論是手段還是背景,大長老他們都挺看重的,他本人各方面能力,也都遠在御無雙之上。
大長老把我們交給他管理,這說明,七殺門早晚都會被他掌控。」
若新首領真是一個有能力的人,受他掌控,未必不行,沒準他們都能在他的帶領下,更進一步。
女人想得很遠。
她的眼睛眯了眯,對男人勸說道:「所以,眼下要怎麼站隊,是很重要的。」
男人聽到這裡,眉頭擰了起來,似乎是不太相信女人的話。
他看向女人,問道:「九姐,你就那麼看好那個傢伙嗎?」
「不是看好,而是認清現實。」
女人冷笑著說了,「路嚴爵成為首領,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他還有皇室背景,所以,你眼界放大一點,老實點,別搞一些小動作。
否則,到時候會是什麼下場,我就不清楚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完,女人就跨步離開了。
男人則是面色陰晴不定,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抬步離開。
帝釋景和南知意看了全程。
待兩人離開後,他們才從樹後面走出來。
南知意好奇地問帝釋景,「那兩人是誰?」
帝釋景沉吟了幾秒,然後回道:「應該是你大師兄手下的幾位堂主之二,據我所知,七殺門長老團,這幾天把他們手下幾個堂的管理權,都交到你大師兄手中了。」
「原來是這樣。」
南知意恍然地點頭。
結合剛才聽到的那些,她心裡不由有點擔憂,「聽剛才那個男人的話,他們幾個堂的人,似乎……不太願意被大師兄所掌管?
那個女人還好說,但其餘人若都像那個男人一樣,大師兄不會有什麼麻煩吧?」
對於這點,帝釋景沒法騙她,「他們如果不服管教,麻煩肯定會有,不過,你大師兄也不是一個會任人拿捏的人,不用擔心,如果手底下的人真敢鬧事,他肯定也會想辦法應對的。」
南知意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
果然,事情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
距離大師兄徹底掌管七殺門,時間還久。
自己和帝釋景,也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才能順利離開這裡。
但南知意也明白,這件事沒辦法著急。
因為,帝釋景和大師兄所走的每一步,都在鋌而走險,必須小心謹慎。
進度雖然慢,但他們要考慮的是計劃順利,以及不能提前驚動七殺門的人。
所以還是那句話,心急沒用。
帝釋景見南知意沒有吭聲,便知道她所想,當下牽著她的手,安撫地握著,「別擔心,我會幫你大師兄的。」
「嗯。」
南知意頷首,對他露出一個笑道:「我相信大師兄,也相信你,咱們也回去吧,別被發現了。」
「好。」
帝釋景頷首。
很快,兩人重新回到車上,帝釋景開車帶她回去。
抵達別墅的時候,正好到了午餐時間。
南知意卸掉易容後,回到樓下餐廳,終於遇見了多日不見人影的路嚴爵。
路嚴爵見到夫妻倆,就道:「你們回來了?」
南知意打量了他一眼,抿著唇,語氣不怎麼好,「真難得,大忙人竟然在家了?」
這頗為陰陽怪氣的語調,讓路嚴爵有些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幾秒後,他扭頭問帝釋景,「你這幾天沒把人哄好嗎?怎麼感覺怨念還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