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老爺子剛剛打的?
南知意心裡驚詫。
前座的周易,也驚呼出聲,「爺,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帝釋景只是淡淡搖頭,語氣滿是不以為然,「不必,車內不是有醫藥箱嗎,拿來給我就可以。」
這點小傷,他還沒有弱到需要去醫院的地步。
周易想想也是。
當初爺擅自離婚,老爺子可是發了一頓脾氣,用家法狠狠伺候了他一頓。
當時是真沒有手下留情,自家爺在床上躺了好幾天,才能下地。
周易不再多想,很快就拿來了醫藥箱。
帝釋景接過,打開,打算自己上藥。
但姿勢不對,有一部分傷,在後腰處,基本看不到,也很難夠到,折騰了半天,一直進行的不順利。
南知意盯著看了一會兒,見他遲遲沒把藥上到傷處,實在看不過眼,抬手把他手裡的藥,直接奪過來。
「我來吧……」
她語氣雖然冷漠,但還是主動了。
帝釋景眉梢微揚,沒有拒絕。
南知意上藥處理傷勢的手法嫻熟,而且乾淨利落。
醫藥箱裡什麼東西都齊全,她先幫他消毒,然後把跌打損傷的藥,給他抹上去。
帝釋景感受著那隻微涼的手,在自己身上划過,空氣似乎有些燥熱。
他主動出聲,道:「南小姐跟在Aletta身邊應該很久了吧?怎麼就沒學到一點名醫的精髓?不知道這種淤青,需要揉開嗎?不然怎麼好的了?」
南知意沉默不語。
她當然知道,淤青要揉開,才能好得快。
但是和帝釋景的這種接觸,她覺得沒有必要。
對於這個男人,自己還能幫他上藥,就已經是善心大發了。
「我手法不專業。」
南知意淡淡拒絕。
帝釋景語氣隨意,「無所謂,我不嫌棄。」
南知意有些無語。
這是你嫌不嫌棄的問題嗎?
是我不樂意好吧……
可男人卻擺好姿勢,擺明了要她揉。
南知意忍不住打量著他精壯的腰身。
雖然只是從後面看,可仍舊能清晰瞧出那優越的線條,還有隱隱約約的腹肌。
她沉默了好半天,才勉強說了一聲,「哦……」
音落,冰涼的手,直接覆上他的皮膚。
接觸到的瞬間,帝釋景目光微凝,似沒想到她真的會同意,腹部下意識緊繃了起來。
南知意感應到,覺得手心像被燙到一樣,很不自在。
她手掌用力,開始揉.按。
可因為情緒不穩,一下忘記把握力道,按得太狠。
下一秒,男人倒吸了一口冷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帝釋景疼得眉頭緊皺,問道:「南知意,你是不是在趁機報復?」
南知意臉色淡定,手上的動作沒有停,繼續用力,一邊回答他,「我已經說了,我手法不好……帝總不是不嫌棄嗎?不行的話,那就算了。」
說著,她就要把手抽離。
這女人!
帝釋景咬牙,拖拽住她的手,道:「我允許你撤走了嗎?繼續!」
不容置喙的語氣。
南知意撇撇嘴,重新抹了一層藥,繼續給他揉按。
不過,這一次,她力道倒是比剛才放輕了不少……
周易在駕駛座看著,總覺得,兩人的氣氛怪怪的,莫名曖昧。
不過,兩個當事人,似乎並沒有這種感覺。
好一會兒過去,南知意給他揉得差不多了,立刻鬆開手。
「好了。」
她淡淡說道,抽出一張濕巾擦手。
帝釋景放下衣服,身上的疼已經減輕了。
他看了眼南知意的側臉,總覺得,被她碰過的地方,有些異樣的癢,撓得他心裡有些躁意。
又是這種蠢.蠢.欲.動的感覺……
狹窄的空間裡,兩人距離靠得很近,幾乎能聞到彼此身上的味道。
南知意也覺得指尖,有些奇怪,好像被他肌膚熨帖得滾燙起來了。
好半天后,她才勉強轉移話題,談起公事。
「ZELING這邊研究,已經提上日程,方便的話,帝氏這邊的香料供應,也請儘快跟上。」
帝釋景聞聲頷首,「回去後,我會吩咐下去的。」
南知意點頭,然後,空氣好像又要陷入了僵凝之中。
帝釋景又問道:「Aletta是要直接進研究室?」
「對。」
帝釋景側著臉,眸光直視南知意,語氣有些玩味,「你們公司這位上司,架子還挺大的,從合作到現在,都沒能見上一面。」
南知意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不由回視他,淡定的回覆,「Aletta平時很忙,畢竟,她在醫學界的地位,並不普通,有很多事情要忙。而且,生意上的事情,大部分是盛總在管,Aletta負責的,基本是研究配方這類。」
說到這,她似想到了什麼,語氣開始降溫,變冷。
看著他的目光,也逐漸冰寒,「你這麼關注Aletta做什麼?難不成,還真打算找她給南婉月治腿?」
南知意黛眉微皺,義正言辭地警告他,「如果是的話,我勸你放棄,Aletta不會答應你的。」
她語氣里的抗拒,太過強烈。
帝釋景眸色深沉,明知故問道:「為什麼?」
南知意也不客氣,直白道:「沒為什麼,你可以認為是因為我的關係……也可以像你母親一樣,覺得是我從中作梗,總之,給南婉月治腿,這輩子都不可能!!!」
前座的周易,都能聽出南知意話里的冷漠。
帝釋景眼眸深沉,觀察著她的神色。
從她眼中,他瞧見了厭惡和憎恨。
帝釋景心頭一動,突然想問她,當年的事情。
當初,推下樓事件,鬧得沸沸揚揚,很多人一開始都相信,事情是南知意做的。
可隨著時間推移,一些人逐漸看出了端倪,包括他自己。
只是,時間終究太久遠了,不好探究……
帝釋景想了想,便頓住了,沒有再說什麼。
在這樣的沉默中,車子徑直開往鹿苑。
車子裡,沒人再出聲。
二十分鐘後,總算抵達。
南知意直接下了車,語氣像覆蓋了一層寒霜,「多謝帝總送我回來。」
她神色充滿了疏離,周身仿佛豎起了一座無形的冰牆。
說完這番話後,她頭也不回地往裡走。
帝釋景看著她的背影,皺起眉,開口道:「我沒有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