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錦逸沒想到,南知意一下就猜出來了。
他沉默片刻,點頭承認,「是。我知道,這樣過來,可能會有些冒昧,但還是想請你出手幫我醫治……」
說到這,他想到了什麼,又說道:「當然,如果你覺得勉強,那就當我今天只是來看爺爺奶奶,治病的事,當我沒提過。」
南知意沒有立馬接話。
事實上,關於南家人,自己在意的,也就爺爺奶奶兩個人。
其他人怎麼樣,都和自己沒關係。
但是眼前這個南錦逸,又有點不同。
雖然他也是南家人,但他沒和南家其餘人一樣,欺負自己。
甚至上門了,還懂得給自己和孩子們帶禮物。
儘管可能因為身體問題,帶著目的性。
但目前為止,他給自己的觀感,還不算很糟糕。
南知意斟酌了片刻,最後還是決定看在他送禮物,以及爺爺奶奶的面子上,幫他一次。
因為南知意遲遲沒有回話,南錦逸便以為,她是不願意出手。
他眼睫垂下,微不可查地嘆氣。
這些年,雖然他人不在國內,但是對於南知意這個妹妹,還是有過一些聽聞的。
他知道,南家人對她多不好。
所以,就算她不願意幫自己,也是情理之中。
想到這裡,南錦逸就開口說道:「你不願意,那就算了,我先出去了。」
說完,他直接轉身去開門。
不過,就在他把手搭上門把的那一刻,南知意的聲音傳過來,「慢著。」
南錦逸聞聲,回身看著南知意。
南知意回視對方,道:「我可以幫你治,不過,我是看在爺爺奶奶的面子上!我不希望他們兩老,為你的事情操心。」
南錦逸沒想到她會同意,怔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回神,點頭道:「謝謝。」
南知意不以為意,「謝就免了,明天早上,到我的研究所來,到時候把你的具體情況告訴我,我一會兒給你地址。」
「好。」
兩人約定好,就出去了。
四小隻這會兒,還在哄南老爺子和老太太。
南知意昨晚熬了一宿,實在是睏倦沒什麼精神,她對身邊的南錦逸道:「我要去休息,你自便。」
不等南錦逸應話,她就直接上樓休息了。
不過這一覺,她也沒有睡太久。
三小時還不到,她就起來了。
今天還要去傅司沉那邊一趟。
她收拾了一下,先給帝釋景發信息,告知情況。
帝釋景似乎還在忙,沒有及時回消息。
她等了一會兒,沒看到回復,就先出門了。
半小時後,到了海邊別墅。
因為昨天的治療,所以今天傅司沉的身體情況,已經好轉恢復,沒再復發。
從表面上看,完全看不出來他中過寒毒。
南知意給他做了一個檢查,確定寒毒徹底蟄伏回去,才鬆了口氣。
她和傅司沉交代道:「平時儘量遠離寒涼的地方,也要注意保暖。」
她一邊說,一邊把自己準備好的藥物,交給傅司沉。
「這兩種藥,我標註好了,左邊這個是內服吃的,右邊這個,是每天晚上給你泡澡用的。」
她準備得很周全,誰知道,傅司沉眉頭一皺,語氣頗為嫌棄地問道:「不會醃入味吧?昨晚泡完,我覺得今天渾身都是藥材味兒。」
聽完他的吐槽,南知意一陣無語,抬頭瞪了他一眼,不客氣懟道:「醃入味,那也比你被凍死強吧?反正你自己選,不泡,回頭要是難受了,自己受著。」
反正折騰的,又不是自己的身體。
傅司沉撇了下嘴,還是主動接過南知意給的藥。
解決了他的問題,南知意就轉移了話題,和他道:「說說我之前在國外的時候,你說的那件事吧,查到了什麼可疑的人了?我那些師兄師姐……有問題嗎?」
她的語氣,下意識沉了沉,打心眼裡不希望自己的師兄師姐,是傷害自己的人。
傅司沉把手上的藥,交給文森,正了正神色,應道:「你的師兄師姐,目前來看,應該是沒問題。不過,你那個導員……有些問題!」
導員有問題?
南知意微微一怔,詫異道:「怎麼會?」
傅司沉說道:「我之前針對你這個職業,將你認識的人,都查了一遍。我發現,你那個導員,曾經在你生孩子的那段時間,出入過你所在的醫院,甚至接觸過為你接產的醫生。」
他語氣嚴肅了下來,「後來,我隨著這條線,追蹤那個接產醫生的下落,你猜我查到了什麼?」
南知意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說。
「那個醫生,當初只是一個小小的主任,如今,卻已經是歐洲醫學聯盟的成員,地位斐然。
這樣一個人,在這麼短時間內,能有這樣的成就,這說明什麼?
說明,有人暗中扶持!
再說回你那個導員,能做到世界醫學聯盟的導員的位置,他的人際關係網,自然不一般。
他這樣的人,要和黑市有勾結,也非常容易……
不過眼下我暫時沒有證據,但已經讓人在往這方面查了,我覺得,這次八.九不離十!」
南知意不知道從剛才什麼時候開始,不自覺放輕了呼吸。
她坐著的姿勢一動不動,腦子裡反覆在回想傅司沉提供的訊息。
突然,她覺得渾身一陣發涼。
她回想了一下,這些年和導員打過的交道。
或許……非常有可能!
傅司沉見南知意臉色變了,便詢問道:「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南知意點頭,和他說,「當年,我們去醫學聯盟的時候,進行為期七天的醫學交流,那時候小組分配結束,導員曾打聽過我們的身份背景。」
「我那五個師兄姐,你知道的,身份來歷都不一般。唯獨我,背景最為普通。
後來,我生產之前,導員曾發消息表示關心,我當時只以為是普通問候,也就沒當回事。」
「後面聯繫,基本都是圍繞醫學聯盟,或者醫術交流上面,其餘的話題,沒怎麼談過。」
話已至此,南知意心裡已經有了斷定。
越是不顯山不露水,才越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