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沉聽他這麼說，就只能安靜下來。
只是，他擔心的目光，始終緊盯著溫心寧，生怕錯過一絲不對勁兒……
蕭寒川和傅司沉說完後，很快就進入狀態。
他用平和的語氣問：「你叫溫心寧是嗎？」
溫心寧目光沒有聚焦，但聽到聲音後，還是點點頭，回答，「是，我叫溫心寧。」
「那你來自哪裡？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世嗎？你的父母是誰？身邊可還有什麼親人？」
或許是這一句的問題太多，溫心寧反應很遲鈍，但好一會兒過去，還是老實回答了。
傅司沉在旁邊聽著，她記得的父母，是她的養父母。
基本蕭寒川問的問題，她全部都回答得上來。
當蕭寒川問道：「對你來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是誰？」
溫心寧回答得毫不猶豫，「是阿沉哥哥……」
旁邊的傅司沉，眸色微動，手不自覺蜷縮了一下。
她此刻心裡的阿沉哥哥，是哪個阿沉哥哥？
蕭寒川似乎察覺到他心中所想，用眼神示意他淡定。
接著問溫心寧，「阿沉哥哥長什麼樣？可以給我畫一下嗎？」
說這話的時候，他遞給溫心寧一張紙和一支筆。
溫心寧點點頭，說，「可以。」
接過紙筆後，她就飛快地在紙上面畫了起來。
身邊幾人心情都有點緊張，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動作。
可是，結果讓他們失望了。
只見溫心寧在紙上劃拉了幾下後，動作卻充滿了猶豫，根本畫不出具體人的輪廓。
她好似忘記了對方，長什麼樣似的……
溫心寧眉頭一下皺起來了。
此時，她的腦海中，實際閃過了很多畫面。
一張張人臉在上面閃過，每一張都很熟悉，可是她卻無法確定，哪一張是阿沉哥哥的臉。
她表情從遲疑，漸漸到無措，最後有些難受起來，腦袋裡一陣陣鑽疼，像是有東西，在敲打她的腦袋一樣。
她很痛苦，冷汗也從額頭冒出來。
傅司沉見狀，有點著急，目光看向蕭寒川。
蕭寒川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他繼續盯著人問，「你怎麼了？是不舒服嗎？」
溫心寧聽到他的聲音，鬆開了手上的筆，痛苦捂著額頭，像是溺水的人在掙扎。
她粗喘著氣，道：「我……不知道，腦袋裡有好多畫面，阿沉哥哥是哪個……我怎麼會認不出來了呢……」
蕭寒川見狀，沒喊停，開始用簡單的催眠方法，引導她，告訴她，「你看看身邊的人，他就是你的阿沉哥哥。」
阿沉哥哥，在她身邊……
溫心寧腦子裡迴響著這句話，木訥地轉過腦袋，去看身側的傅司沉。
傅司沉屏住呼吸，與她對視，心裡有個迫切的聲音在渴望。
她能認出自己嗎？
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一刻，對他來說，有多麼緊張。
可溫心寧只是呆呆看著他，似乎是在記住他的樣子。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一切很順利的時候，溫心寧的目光，突然變得冷漠和凌厲起來。
「不……他不是，這是……曾經想要害我的人！是……敵人……」
這個話語出來的時候，三人都愣住了。
傅司沉臉色發白，心裡如遭重創，一下無法反應。
在她的記憶里，自己竟然成了她的敵人。
所以，這就是她平時對自己防備的原因嗎？
旁邊的盛詩語，忍不住打了蕭寒川一下，低聲道：「這是什麼玩意兒？為什麼傅總會變成她的敵人？什麼鬼！！！」
蕭寒川的眉頭，卻狠狠皺在一起。
這結果，的確出乎他的意料。
但他也知道，溫心寧不會無緣無故就說出這樣的話。
旁邊的盛詩語還擰著他胳膊，讓他快點想辦法。
蕭寒川抽著冷氣，低聲求饒，「老婆，別擰我了，肉都快被你擰下來了……」
「那你還不快點想辦法！」
盛詩語著急地小聲催促，生怕等下溫心寧的狀況，變得更嚴重起來。
「我知道。」
蕭寒川疼得呲牙咧嘴，等老婆鬆開他後，他調整好呼吸，才繼續問溫心寧，「你為什麼會說他是敵人？」
溫心寧卻沒說話，腦子裡的疼痛，越來越嚴重。
好一會兒後，她才勉強開口，「有個人告訴……我的……」
話音落下，她表情痛苦至極，根本回答不了蕭寒川的問題。
蕭寒川看到這裡，就知道沒必要繼續下去。
他立刻停止了催眠，說：「好了，你現在什麼都不用想了，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吧。」
隨著他的指令落下，溫心寧緩緩閉上眼睛，失去意識。
下一秒，整個人軟軟倒了下去。
傅司沉及時伸手將人抱住。
他的臉色還沒恢復過來，似乎剛才溫心寧那一句話，對他造成很重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