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的兩人不知道周易的八卦心聲。
南知意神色認真,從脈象上沒發現什麼問題,又順理成章地伸手,直接按向男人的腹部。
那動作,要多自然有多自然。
南知意並沒覺得這樣的動作,有什麼問題,這一刻,帝釋景在她眼裡,就是個病患。
她直接開口,問他說,「什麼感覺?」
帝釋景薄唇緊抿,深邃的眼神,直直盯著跟自己靠得極近的女人。
她身上若有似無的清香襲來,帝釋景的呼吸下意識放輕了,漆黑的眸底,洶湧著說不出的危險。
他再度咬牙問道:「你在幹什麼?」
南知意態度坦然道:「我跟著Aletta這麼久了,自然也是懂些醫術的,現在在給你看病,你瞧不出來麼?」
說著,她的手指順著他的腹部移動了一下,重新按下去,「現在有感覺嗎?」
帝釋景的眉頭,幾乎隨著她的動作緊擰。
他覺得有些痛,可是伴隨著疼痛之餘,那隻柔軟的小手觸碰過的地方,又泛著一股痒痒的感覺。
難以言喻,他沒法言說。
可就算他沉默不語,南知意在這方面是箇中高手,自然從他流露出的表情里,感覺到了他的情況。
「應該是急性胃炎。」
她做了判定後,便直接收回了手。
身體微微撤離,在帝釋景以為她會就此離去的時候,南知意從包里拿出了什麼,重新往他身邊靠近。
帝釋景看清楚了,是一個小包。
南知意展開手上的小包,隨手從裡面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裡面並排著無數根長短粗細不一的銀針。
她動作嫻熟地捻住一根,做完消毒工作後,就把帝釋景的手拉過來,在男人疑惑的注視下,扎了一根針。
隨著她手法的變動,銀針尾部輕顫,帝釋景的心情,仿佛也隨著銀針晃動的幅度,起了波瀾……
周易看到南知意的操作,有些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腦子已經懵逼了。
「知意小姐,您這是在幹什麼?」
「針灸,這都看不出來嗎?」
南知意語氣略微嫌棄地問。
周易心道,我當然看得出來了,只是……你這治療,這麼原始的嗎?
南知意沒有想解釋的意思,只是和帝釋景說道:「五分鐘後就能好了。」
帝釋景聽了後,仿佛有很多話要說。
可嘴唇張了張,卻不知道說什麼,索性閉上嘴。
周易見此,到底沒再說什麼,安靜在旁邊默默等候。
五分鐘的時間,就在幾人的沉默中流逝。
時間一到,南知意手法嫻熟地給帝釋景拔了針,一邊詢問道:「現在感覺怎麼樣?」
帝釋景這才注意到,五分鐘的時間,這麼快就過去了。
他睜開眼睛,有些詫異。
胃部的疼痛,已經完全消散了。
他看向南知意的目光,不由多了層審視。
這女人,倒是有幾分本事!
帝釋景調整了一下坐姿,語氣不自覺變好,道:「這是什麼治療手法?」
南知意面色淡淡告訴他,「只是普通的治療手法罷了。」
一邊說著,一邊將銀針收好。
然後,她從包里掏出了一個藥瓶,從裡面倒出一粒,遞到帝釋景的面前。
「把這顆藥吃了吧,Aletta研發的,能保證,至少半年內不會再復發。」
南知意的本意,是讓他自己接住藥。
可男人忽然低下了頭顱,就著她的掌心,把藥含進口中。
炙熱的呼吸,噴薄在她的手中,微涼的唇瓣,微不可覺地掠過。
幾分癢意,絲絲縷縷侵襲了南知意,她看著那人的動作,整個人都傻了。
帝釋景也是愣了。
明顯是剛才沒反應過來,才貿然做出的舉動。
車中,曖昧的氣氛驟然騰起。
周易像是受了驚一樣,趕緊把視線挪到車窗外,心裡默念著:我沒看見,我什麼也沒看見……
氣氛僵凝間,南知意像被電著了,趕緊縮回手,有些不自在地藏到身後,用力握緊,似乎想要把剛才的那種感覺,全部驅除。
她耳根微熱,低著腦袋,假裝整理自己的包包,一邊說,「沒事我就先回去了,胃不好就按時吃飯,別碰酒。」
說著,南知意一把打開車門,像是背後有什麼猛獸一樣,急忙跳下車,火速走人。
匆忙的背影,多了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帝釋景看著那道彆扭逃離的背影,心裡連日來的陰霾,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散了。
……
南知意回去的時候,手掌心的溫度,仿佛久久沒有散去。
她強制自己,不要再去想那個場景。
可男人卸下防備,向她靠近,呼吸之間的炙熱,一切的一切,在腦海當中,更加清晰地浮現……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
南知意甩了甩腦袋,用力將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甩了出去。
回到家後,她強行轉移注意力,實在不想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擾亂心緒。
接下來的幾天,南知意倒是沒再見過那個男人。
轉眼就到了周六,四小隻精心策劃的畫展,是在下午開始的。
但是上午,珩珩和晚晚,心情就開始亢奮了。
一大早起來,就給自己挑選換好漂亮可愛的小衣服,臭美的模樣,南知意看得忍俊不禁。
「在國外的時候,也沒見你們這麼高興。」
「因為要讓媽咪開心呀!」
珩珩說得乖巧又貼心。
但事實上,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是為了撮合媽咪和爹地而激動的。
他們已經和羨羨哥哥打好商量了。
等到了畫展之後,他們就找機會開溜!
一定會努力製造,媽咪和爹地單獨相處的機會,增加她和爹地複合的成功率!
南知意並不知道孩子們的盤算。
下午四點,準備就緒後,母子三人,就向著畫展的地址出發了。
大約四十分鐘的車程,抵達畫展現場。
畫展的規模,比南知意想像中的還要大,而且很隆重。
舉辦地點位於國際藝術館,上下足足有三層,面積非常寬廣。
畫的類型,也被區分開來。
第一層是油畫展,第二層是水粉畫,第三層則是國畫。
因為這場展出的畫,都不一般,所以畫展門外,有工作人員負責驗證身份。
珩珩早就準備好了,他興奮地把邀請函遞過去。
驗證邀請函的工作人員,看到南知意和兩小隻的時候,神情有些詫異和疑惑。
她看著珩珩和晚晚,道:「小弟弟,你們不是才剛進去不久嗎?什麼時候又跑出去的?」
珩珩和晚晚,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裡突然『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