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關上門之後,陳言才小心地道:「不知若夫人有何吩咐?」
若夫人轉過身來,道:「陳大人,開個價吧。」
陳言錯愕道:「不知夫人說的價,是指什麼?」
若夫人有些不耐煩地道:「莫要在我面前裝糊塗,醉九霄,我要買下。」
陳言其實方才便已經大約猜到了她為何在這攔路,不過裝作不懂而已。此時見她開門見山,他忙道:「稟夫人,這酒確實不能賣。」
若夫人蹙眉道:「為何?」
陳言陪笑道:「這酒一共就那麼幾壺,舉世再難尋得。若是賣給夫人,下官便再沒喝的了!」
若夫人輕吁一口氣,自言自語般道:「果然,先帝一過世,你們這些人啊,便再不將本宮放在眼中。要是在過去……」
一時之間,唏噓不已。
陳言想也想得到,過去她受寵之時,那些當官若有機會討好巴結她,自然會全力以赴。有好東西不消她開口問,早就巴著送上門去。
他不動聲色地道:「夫人莫要誤會,下官絕無不將夫人放在眼中之意,只是此酒委實難得,乃是無價之寶,實在是不能賣。」
若夫人定定神,道:「世上沒有無價之物,只不過你尚未明白它的價在哪裡而已。陳大人,這裡有二千兩銀子,你且收下。」
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張二千兩的銀票,放在桌上。
在她想來,尋常佳釀,百來兩一斤,縱然是天下聞名的名釀,也就二百來兩左右的價位。
所以這一出手便二千兩,對方怎也該動心。
但陳言呆了呆,卻忽然也從衣內取出幾張銀票,抽出一張二千兩的,同樣放在桌上。
若夫人疑惑道:「你做什麼?」
陳言從容道:「這裡是二千兩銀票,權為下官孝敬夫人,請夫人笑納,唯一所求,便是夫人再莫提及賣酒之事。」
若夫人露出訝異之色:「你竟寧可舍卻二千兩銀子,也不肯將它賣於我?倒是讓我愈發心癢起來。」
陳言露出坦然之色,道:「夫人為一杯中之物而一擲千金,顯然也是同道中人,當知一酒在手、天下我有的那種心境。為了它,我寧可棄官舍爵,更何況區區二千兩銀子?」
若夫人一時懵住了。
能為了酒連官都不做,好酒好到這種地步,也是舉世難尋了。
良久,她才突然一抬手,輕輕將衣領拉開。
陳言大驚,這位夫人不會為了酒,想要犧牲色相吧?!
卻見若夫人將衣領拉開半幅,露出少許白嫩豐隆,看著陳言道:「陳大人,如是以此來交換呢?」
陳言目光落在那雖然只能窺見冰山一角、但卻惹人無限遐想的飽滿上,暗暗心驚。
先帝當初選妃肯定是精挑細選過的,一個個都這麼火辣!
這一位雖然只能看到少許妙景,但他經驗豐富,立馬看出若夫人華袍下的尺寸絕對不會小!
「夫人,這,這可是大逆不道之事啊!」他趕緊低下頭,慌忙道。
「只要你我不說,便無人知道此事。」若夫人朝他走近幾步,急切地道,「成麼?」
「這這這……」陳言被逼得朝後退了幾步,抵在門上,冷汗都出來了。至於嗎?就為一壺酒,竟然要給先帝戴綠帽子?
「大人乃是男子漢大丈夫,何以如此婆媽!」若夫人不悅道。
「夫人,為一杯中之物,至於做到這地步嗎?」陳言無奈地道。
「呵!」若夫人忽然苦笑起來,「如今我等於囚居深宮之內,什麼都沒了,說不定哪天便病死在這裡,也沒人知曉,還需要在意這些嗎?不如換得一壺佳釀,該尋歡之時便尋歡,省得死後有憾。」
幾句話,說得陳言也不禁心中一惻。
的確,像她這般情況,只怕殘生出宮無望,難免會自暴自棄。
換個角度來想,她也是可憐人,唯有借酒消愁,不去考慮長遠之事。
他輕嘆一聲,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若夫人一顫,喃喃地將這兩句重複了幾遍,眼眸漸漸亮了起來,道:「早已聽聞大人文才驚世絕艷,想不到隨口兩句,便如此動人,盡得我心境。」
陳言回過神來,暗叫慚愧,正要分辯說這不是自己原創,若夫人卻忽然前行數步,幾乎與他貼著時,才道:「既然如此,大人當該明白,我今日是非得此酒不可。請陳大人親手一試,這絕非贗品!」
說著一伸手,抓住他的手,朝她胸口按來。
陳言反應不及,已一把按著柔膩肌膚。
他雙眼瞬間瞪圓,差點沒一句臥槽噴出來。
這也太大膽主動了吧?!
但入手觸感,確實動人之極,讓他手指不由微微一動。
若夫人一震道:「陳大人,你做什麼!」
陳言一愣,稍稍清醒了一些,下意識道:「是夫人讓我親手檢驗這是否贗品的啊!」
心中忽然有些嘀咕起來。
這年代又不能做豐胸手術,哪有什麼贗不贗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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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夫人白得驚人的臉頰上,猛地騰起兩朵紅雲,嗔道:「我讓你試這方暖煙玉佩,你的手在幹什麼!」
陳言一呆:「暖煙玉佩?」這才發覺手掌下確實按著一方玉佩。
過了片刻,他突然清醒過來,色變道:「原來夫人是說這玉佩?!」
靠!
誤會了!
方才他心猿意馬,沒想到她原來不是想犧牲色相,而是想用玉佩換酒!
「不然你以為呢?這暖煙玉佩乃是先帝所賞之物,價值連城!」若夫人紅著頰道,「你以為我是要用什麼與你交換?」
「咳,沒沒沒什麼。」陳言尷尬之極,有點心虛地不敢跟她對視。
這也不能全怪他啊,誰叫她搞這麼模稜兩可,把玉佩取下來給他看不一樣嗎?非要把衣領拉開,露出春色,讓他生出誤會!
若夫人輕嗔道:「還不把手拿開!」
陳言忙不迭地把手縮了回去,訕訕地道:「我絕無惡意,請夫人明鑑。」
若夫人沉下臉來,道:「哼,你倒是好大的膽子,若是讓人得知,足以將你抄家滅族!」
陳言暗驚,趕緊道:「確實是個誤會,請夫人萬莫告知他人。」
不好,這事有些麻煩,得設法讓她忘了這事才行!
若夫人冷冷道:「說不說出去,那得看你了。」
陳言哪會不明白她的意思,是要他拿酒來掩她的口。
事到如今,也只有這樣了。
真是晦氣,想不到計劃還沒完全展開便橫生枝節。
他正要開口,突然心中一動。
這事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