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瞬間安靜如死!
鄭妍張大了小嘴,呆看著眼前糾纏在一起的兩人,漂亮臉蛋上騰起兩朵紅雲。
她一直拿縣衙當自個兒家,闖門不是一次兩次,但撞見這場景還是頭一回!
畢竟誰想得到,光天化日的,陳言居然在這裡就把陸卿兒給……
陸卿兒羞得滿面通紅,縮到了陳言身後。
「鄭捕頭,你進來之前能不能先敲敲門!」陳言也是大感尷尬,忙不迭地遮掩。
「呀!」
鄭妍猛地醒過神,尖叫一聲,紅著臉轉身就跑!
「哎,你好歹把門關上!」
陳言嚷了一句。
「自己關!」
外面傳來鄭妍窘迫的叫聲。
陳言聽得直搖頭。
這妞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過了好一會兒,整理好衣衫的陳言才出了屋子,還順手關上了門。
候在外面的鄭妍臉蛋仍紅彤彤的,不敢和他對視,別過頭道:「那姓白的終於醒了,你要不要審審他?」
陳言精神大振:「當然要審!走!」
說著,陳言就往外走去。
鄭妍卻沒有離開,而是好奇的看向隔壁的屋子問道:「大人,那屋子裡的是什麼?」
她酷愛甜食,對這方面特別敏感,哪怕隔著屋子還是嗅到了一股令她精神大振的甜香,自然好奇起來。
陳言頭也不回地道:「回頭再說!」
鄭妍無奈,只得跟著他離開。
不多時,兩人來到了縣衙的大牢。
曾幾何時,這大牢是人滿為患。
但陳言上任後,反而抓起來的人越來越少,如今這大牢已經空閒了許多。
凡犯事者,全被他送去了當免費勞動力,就當勞改了。
不過幾天前,牢里多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陳言走到最盡頭的那間牢房門前,一名衙役忙道:「大人!」
說著拿鑰匙打開了牢門。
陳言點點頭,踏入牢房內。
牢床上,躺著一個面色蒼白的中年文士,胸前全是已經乾涸的血跡,嘴裡塞著東西,眼帘時半睜半閉,虛弱至極。
如果荀羽飛此刻在這裡,當能認得,這人正是「失蹤」的白湘!
上次唐韻被行刺,陳言一開始以為就是周氏商會的仇人報復而已,因此沒想多管。
哪知道事後,鄭妍卻偷偷來告訴他,衙門外還有對方的同夥,發覺事敗後逃了,她已經派人暗中盯著。
陳言本來沒太放在心上,只是和周氏商會既然有合作,那不如做個順水人情,乾脆把那人抓來,當成禮物送給周姑娘好了。
因此,他叫張大彪派了兩個納撫營的軍士,神不知鬼不覺地去抓了白湘。
可不曾想,人剛抓回來,卻發現了意外。
陳言一眼就認了出來,這貨不就是上次那個自稱唐朔的男子身邊隨從嗎?
他心裡一個咯噔,暗叫不好。
上回他裝傻充楞,把對方趕跑了,沒想到錯進錯出,又把這廝抓了回來。
不用問,這傢伙行刺周姑娘,肯定是那自稱燕王的傢伙唆使。
可沒理由啊,周氏商會一民間組織,跟那傢伙能有啥仇?
他正琢磨時,白湘卻突然大叫一聲「你們休想從我這裡問出王爺的下落」,隨即猛然咬斷了自己舌頭,當場自殺!
好在陳言懂些急救,以最快的速度為白湘儘量控制出血,又找來郎中為他治療。
只是這傢伙還是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昏迷了多日,現在才醒。
陳言有點哭笑不得。
這哪是什麼刺客,簡直是死士!
再說他也沒打算逼問對方那「王爺」的下落,這貨著急個什麼勁兒!
不過這事也讓陳言暫時放棄了將他送給周姑娘的想法。
於是將此人藏在了大牢,這地方沒人會來,乃是藏人的極佳之地。
陳言有些問題,得向此人問個清楚。
對方既然自稱是叛軍之人,為何會針對周氏商會和周姑娘動手?
難不成,周氏商會不只是和朝廷有關,甚至和當今女帝也有牽連?
為防白湘再次咬舌自盡,陳言沒讓人把他嘴裡的藥草弄出來,仍那麼塞著。
「不要怕,本官沒想逼問你任何事。」陳言直接打出親善牌,讓對方先放下心。
白湘目光中透出些詫異,嘴裡唔唔作聲。
陳言早有準備,叫衙役拿來紙筆,說道:「你有什麼想說的,就寫在紙上。」
白湘吃力地握筆蘸墨,在紙上劃寫了起來。
「你這個狗官?」
陳言一個字一個字地念出來,念到後面臉都綠了!
他好歹救了對方的命,這特喵不懂知恩圖報也就算了,至於以怨報德嗎!
旁邊鄭妍忍著笑,盯著紙上的字,接著念:「我死也不會出賣王爺……王爺?什麼王爺?」
她並不知道唐朔帶人來過縣衙的事,愕然看向陳言。
陳言沒說什麼,奪過筆,吩咐衙役:「看好他,不准讓他死了!」
離開大牢,陳言沉著臉一語不發。
鄭妍很少見他這個神情,忍不住問道:「大人,到底怎麼了?」
她是陳言最信任的人之一,此時思索再三,將那天的事說了出來。
鄭妍聽完臉色都變了,不由道:「我怎麼覺得,那傢伙很可能真的就是燕……」
陳言截斷她的話頭:「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是個禍害!你家大人我能不能守住這青山縣一畝三分地,就看你了!」
鄭妍疑惑道:「大人的意思是?」
陳言壓低聲音:「你親自去,哪怕把青山縣給我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出那個禍害!」
鄭妍最近也是閒得不行,頓時精神一振,挺胸傲然道:「大人放心!只要他還在青山縣的範圍,屬下一定把他給你抓回來!」
陳言一臉黑線地道:「誰叫你抓他了!我要你找著他,把他給我趕緊遠遠地送走,越遠越好!」
鄭妍一呆:「啊?這明明是個大好的立功機會啊!」
陳言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敲了一記。
「你是真恨不得你家大人趕緊離開青山縣是吧?」
「這功要是報上了朝廷,保證我在青山縣縣令的位子上再坐不了三天!」
「我日日藏夜夜防,就是不想讓人注意到本官。」
「你可倒好,上趕著想把本官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