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羽飛臉色古怪起來:「我親自帶人過去抓他,可沒想到,人已經消失了……」
他派去探查的人看到白湘藏身在城郊一處民宅內。
而且探子還一直監視那裡,沒有離開過。
可事實是,等荀羽飛到達後,確實白湘莫名失蹤了!
無奈之下,荀羽飛只好一邊派人繼續查探,一邊回來稟報。
唐韻大感失望,再三詢問細節後,蹙眉道:「人總不可能憑空消失,到底去了哪裡?」
不過看這意思,白湘肯定是已經察覺了有人在追捕他,以後要抓他就更難了。
此事只好暫時作罷,回頭再說。
想到這裡,唐韻忽然心裡一動。
要是找陳言幫忙,這傢伙是青山縣的地頭蛇,說不定有辦法。
不過她很快否決了這想法。
能力上,陳言絕無問題。
可那傢伙太貪了!剛剛才訛她十萬兩銀子,這要再找他幫忙,指不定他又要漫天要價!
「東家!大事不好!」
外面何進堯突然闖了進來,一臉驚慌。
「何事驚慌?」
唐韻意外道,何進堯性子穩重,能讓他驚慌的事不多。
何進堯倉皇道:「冀州又民變了!」
唐韻劇震道:「什麼!」
北邊的冀州,乃是大周地域最廣的州府。
北地少雨乾旱,一向民生凋敝。
唐韻即位之初,還想著手大力改進北地的水利,可後來逆王叛亂,使得此事半途而廢。
最近三年,冀州旱情加重,災民無數。
每年朝中都要撥出大量錢款糧草,賑濟災民。
但今年,國庫空虛,唐韻也很難調配災款。
這也是她為何如此著急糖、鹽之事,甚至不惜親自操刀的原因。
國家缺錢啊!
冀州民風彪悍,過去幾年就有零星民變,但規模都不大,很快鎮壓下來。
可這次不同。
冀州府下屬十數縣域,全面民變!
規模之大,已超出了冀州官軍能鎮壓的範圍,冀州府尹只能向京師求援!
急報送到京師後,立刻通過唐韻安排的密使轉送到青這裡。
事關重大,唐韻只好暫時拋下抓捕逆王的事,迅速收拾好行裝,把受傷的青鳶也帶上,天明後便準備回京。
車隊出了縣衙大院,剛到外面,迎面遇上剛回來的陳言。
「咦?周姑娘,你急匆匆的這是……」陳言有點詫異。
「抱歉,我族裡出了些急事,必須立刻趕回去。」唐韻從車上掀開帘子,勉強應了一句。
「啥事能大過賺錢?」陳言撇了撇嘴。
「沒……」唐韻正要敷衍過去,突然心中一動,改口道,「是這樣,我商會在冀州那邊有些買賣,出了點事。」
冀州民變,源於災情。
這是大周的大難題,靠朝里的那些個老臣,光會急,不會幹,永遠就是撥款救災那套!
但陳言這傢伙鬼點子多,說不定能從他那弄點主意出來!
陳言一聽她這話,立刻反應過來:「你說的是冀州民變?的確,民變了,這買賣也不好做了!」
昨晚大賺一筆,他也開心,跟陸卿兒玩了半夜,累得不行。
今天本來準備多睡會兒,可沒想到天還沒亮,突然收到消息,說是冀州民變了。
這件事,讓陳言精神一振,立刻帶著陸卿兒從納撫營趕回縣衙。
大好的機會啊!
民變,就意味著難民增多。
雖說隴州和冀州離得不近,但兩者之間的州府一向厭惡難民,用的是驅趕之策。
從冀州出來的難民,最終,還是要流竄到隴州地界。
整個隴州,不,整個大周,沒第二個人像陳言一樣,巴不得難民越多越好!
勞動力,這可是寶貴資源!
因此陳言準備儘快著手,做好一切工作,接收那些不久後就可能到隴州難民。
馬車上的唐韻聽到他的話,卻是一愣:「陳縣令足不出青山,也知道冀州民變的事?」
這件事,冀州府尹也是剛剛才急報回京,按說她是一手消息源,沒人比她知道得更早才對。
朝中大臣,都未必知道此事。
怎麼陳言這傢伙居然已經知道了?
陳言神秘一笑:「心懷天下,憂國憂民,就是我這般了!既然周姑娘有急事,我也不耽擱你了,回頭等你處理了族務,咱們再談不遲。」
說著揖了一禮,便要帶著陸卿兒進縣衙。
「且慢!」唐韻心裡一動,急忙叫住了他,「陳大人既然憂國憂民,那對冀州民變之事,又有什麼看法?」
「周姑娘看我這青山縣的百姓,何時會民變?」陳言忽然話鋒一轉。
「啊?陳大人玩笑了,青山縣百姓富足,民生安穩,怎會民變?」唐韻聽得滿頭霧水。
「這就是了,我青山縣雖說還算不上什麼大富之地,可山青水秀環境優美,基礎設施齊備福利也好,實在是讓人找不到民變的理由。」陳言也不臉紅,甚至說著說著,還挺起了胸。
荀羽飛和何進堯等人,甚至連周圍的鳳翎衛,無不聽得眉頭直鎖。
陛下向他求教,他淨在這東扯西扯的幹嘛?
問的是冀州民變,莫名說些青山縣的事有毛用啊?
唯有唐韻,卻若有所思。
「陳大人果非常人,句句珠璣!」
「你的意思是,只要百姓安康,自然就不會民變,對嗎?」
「若是能設法讓冀州百姓生活安穩下來,民變之患自會消除!」
「可問題就在於,如何能讓冀州百姓過上安康的日子呢?」
她幾句話點透,荀羽飛等人才恍然大悟,不由暗暗臉紅。
還好剛才沒說話,不然這臉真丟大了,想不到陳言話外竟是這意思!
哪知道陳言莫名其妙地看著唐韻,說道:「周姑娘你到底在說什麼?本官是說,我青山縣絕不會有民變之事,做生意找我青山縣就對了,絕不會因所謂的民變影響咱們賺銀子!」
唐韻:「……」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