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若幾乎瘋了,這傢伙當真是鐵石心腸?!她情急下回身一把抱住陳言右腿,哀叫道:「您別走!」
陳言掙扎道:「鬆開!本官還有要事,沒空跟你們這過家家,松松鬆開!」
連著蹬了好幾下腿,居然硬是沒能把凝若擺脫,反而拖著她往後門處走了好幾步,地板都擦亮了。
貴公子和四名護衛無不看得哈哈大笑。
這傢伙是有多慫,才怕成這樣,一副唯恐被牽連的模樣!
凝若眼見陳言怎也不肯答應,猛地一抬手,將自己另半邊面紗扯了下來,露出完整的玉容,仰頭淒叫道:「陳大人!您是凝若立誓之後,第一個看見我面容之人,從今日起,凝若生是你陳家的人,死是你陳家的鬼!」
陳言一臉黑線地看著她。
倒貼也沒見過貼得這麼不要臉的,經過本官同意嗎你就生人死鬼了!
而且話也未免說得太油滑了,立誓之後?合著立誓之前被看過就不算是吧?有點腦子的人都不可能吃這一套!
但那貴公子顯然屬於沒腦子的那一群,見凝若竟將玉容給陳言看,他頓時臉色大沉,怒道:「你竟敢將只有本公子才能看的東西給其他男人看,我倒要看看,這個膽小如鼠的廢物敢不敢攔我!把這賤人給我拖過來!」
四名護衛轟然應喏,其中一人一彎腰,一把抓住了凝若右腳踝。
凝若尖叫一聲,忙不迭地蹬腿,可哪蹬得脫?
陳言臉色陡然一沉,驀地反手掏出腰後連弩。
嗖!
不到五尺的距離,那護衛根本來不及反應,加上也沒想到陳言竟會動手,登時被射中右膝,慘叫一聲蜷倒在地!
現場瞬間一靜。
凝若、貴公子和剩下三名護衛張大了嘴,不可置信地看向陳言。
陳言緩緩抬頭,目光投向那貴公子:「你說誰是膽小如鼠的廢物?」
貴公子一個激靈,下意識朝後退了兩步,叫道:「拿下他!」
三名護衛正要動作,張大彪一個箭步上前,先一拳砸在一人肋骨上,喀嚓聲中斷了至少三四匹肋骨,那人慘叫倒地。
另兩人大驚,放棄陳言,轉身撲向張大彪。
張大彪輕鬆避過兩人攻來的一拳一腳,左一拳砸在一人面門上,鼻骨斷折聲伴著慘叫聲破空而起!
他再不理會那人,任他捂臉倒地時轉身一把抄住最後一人揮來的拳頭,咧嘴一笑。
那人全力一拳瞬間停在空中,駭然時,只覺對方陡然反向一扳。
喀嚓!
在他不能置信的目光中,他的拳頭向著反方向折成了九十度,腕骨斷折!
「啊!」
他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痛得死去活來!
凝若看得花容變色,驚恐地朝陳言腿下縮。
天啊!
這也太殘忍了!
張大彪隨手將那人扔向貴公子,後者臉處血色全失,雙腿哆嗦起來。
他這四名護衛是花了大價錢雇來,人人都是實力非凡,曾經還上過戰場。
可沒想到以三敵一,竟然沒一個人擋下哪怕一個回合!
陳言看了凝若一眼:「現在你該相信我這護衛值一百萬兩了吧?」
凝若沒想到他仍記著這事,一時目瞪口呆。
陳言再不理她,將手中連弩指向那貴公子,緩緩再道:「說,誰是膽小如鼠的廢物?」
那貴公子還算有點腦子,想到對方手中的弩箭已經射了,現在裡面空空如也,他立馬轉身就跑。
嗖!
一支弩箭擦著他耳邊而過,釘在他前面不遠處的柱子上,箭尾微微顫動,箭頭深入柱內近兩寸!
貴公子渾身一僵,停了下來。
「最後一次:說,誰是膽小如鼠的廢物?」
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貴公子再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懼,顫聲叫道:「我……是我!」
陳言冰容解凍,把連弩收回腰後弩套內,展顏笑道:「這就對了嘛。人貴有自知之明,下回記得不要亂說話了。」
說完趁著愣住的凝若沒留意,猛地把腿拔了出來,幾步就出了後門。
樓上趴門後透過門縫偷看的人,無不瞠目結舌。
這貴公子什麼人物,他們一清二楚。
在鳳棲樓,他可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竟然被一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年輕人,逼得自承廢物認了慫!
張大彪連忙跟了出去。
貴公子戰戰兢兢地轉頭看了一眼,見兩人都已不在,這才長鬆口氣。
隨即又看向仍在地上的凝若。
凝若一驚,慌忙把面紗又戴回臉上,爬了起來,拎著裙擺跑出了後門,追向陳言。
貴公子狂吼道:「這筆帳我絕不會就這麼算了!」
凝若聽到他的吼聲,更是驚膽戰,倉皇追向陳言。
陳言聽得後面有聲音,轉頭瞄了一眼,暗叫倒霉,停步轉身。
他要去芳華院,這妞跟來干毛啊?
「做人貴有自知之明,莫要把本官心中僅剩的好感給抹了。」他板著臉道。
「大人心中對凝若竟是有好感的麼?」凝若跑到近前,吃驚地道。
陳言想了想。
「對噢,本官心裡對你確實沒啥好感,那就莫要讓本官產生惡感。」
凝若眼淚不要錢般又掉了下來,盈盈跪倒。
「大人切莫誤會,凝若追來只為提醒您一聲,千萬小心!」
「方才那人姓婁名連,乃是鳳棲樓的少東。」
「他身後的,乃是京江會的大當家婁明昌,此人也就是鳳棲樓的東家。」
「您方才傷了婁少東家的人,此事他們必不會罷休,大人千萬小心。」
陳言這才算明白為何那貴公子在鳳棲樓內行兇,居然沒人敢出頭。
不過見凝若這麼緊張,他不禁笑了起來:「京江會不過是個民間船幫,給他們一百個膽子,又豈敢對本官行兇!」
京江會他早有耳聞,是京江上最大的船幫,管著京江上下數百里的船運買賣,手上有超過三百艘大大小小的貨船和客船。
不過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鳳棲樓的東家是這船幫的老大。
但就算如此,京江會終究也只是個民間組織,正好上面管它的官方機構,就是戶部。
姓婁的不找麻煩還好,要是真敢再來糾纏,陳言不介意讓京江會換換老大。
又或者乾脆徹底解散。
反正船運買賣沒了這家還有那家,市場上只要有需求,就永遠不用擔心沒人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