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2章 兄弟和女婿

  他不安慰還好,一安慰,青鳶更是窘迫難當,知道他必是故意捉弄自己,才沒有早些說出來。她又羞又氣,一跺腳,轉身頭也不回地跑了。

  「青鳶姑娘跑慢些,又掉了!」陳言雙手攏在嘴邊做喇叭狀,嚷了一句。

  青鳶跑得更快了,轉眼沒影。

  陳言哈哈大笑。

  沒事逗逗這刻板的妞,倒也挺有趣。

  回到家,陳言第一件事便是派人將林廣召來。

  「貝明王夏先來大周之事,卑職也有些耳聞。」

  「據說他這次乃是輕騎簡裝而來,同行者不過十多人,並沒有聲張其事。」

  「但也沒有刻意隱藏,顯然不懼人知。」

  「另外他在京中所居之地,乃是御坊的寮舍,和以前一般。」

  陳言聽他說到這裡,奇道:「御坊?以前?怎麼他經常來大周?」

  如今京城成了陳言的第二根據地,林廣平時便會對京城的異動進行監控,自然知道貝明王來京的事。

  尤其是貝明王這種外賓中的大咖,更是會多花點力氣進行調查,以防對方目的和陳言有關,所以陳言一問起他的情況,他便能答得上來。

  此時聽到陳言的詢問,林廣答道:「是,貝明王曾與先帝交好,彼此稱兄道弟。過去這二十來年間,他來了大周至少十次,每一次都不住鴻臚寺安排的館舍,而是住在御坊的寮舍,皆因在那有一個名滿天下的巧匠。」

  陳言一下反應過來:「噢,你說的是那個魯愚?」

  林廣點頭道:「大人也聽過此人的名字?」

  陳言露出古怪神情,道:「確實聽過,不過緣由不是很見得光,不說也罷。」

  林廣也不追問,繼續道:「魯愚以匠藝名聞天下,痴好此道的貝明王因此與他結交,也曾熗而來大周數次。但貝明王來大周的緣由,卻有一半不是為了這位巧匠,而是他人。」

  陳言心中一動,道:「難不成是皇上?」

  林廣佩服道:「大人真是厲害,卑職還沒說明,您便已明白。沒錯,正是為了當今天子,只不過當年她還小。」

  陳言驚奇地道:「這廝跟先帝稱兄道弟,那豈不是皇上的叔叔?對自己侄女兒下手,他還真是,嘖嘖!」

  林廣同意道;「的確,卑職查到他第一次專程為皇上來大周,乃是十年之前,當時皇上也不過十餘歲,這位王爺那時的舉動,確實駭人聽聞。」

  陳言一聽有瓜,立馬精神一振:「什麼舉動?快說來聽聽!」

  林廣神情古怪地道:「和這一次一樣。」

  陳言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失聲道:「什麼!他當時就跟皇上提親?!」

  林廣點頭道:「此事聞者甚眾,傳得頗開,當時他是直接向先帝求懇,居然還跪地叫了一

  聲父皇,說要一生一世珍視聖上,在場者無不以為他失心瘋了。」

  陳言感慨地道:「的確,我本拿你當兄弟,你卻想當我女婿,本官若是遇到這等事,非得把那廝給閹了不可!」

  可想而知,先帝怎可能答應?

  當場大怒掀桌,將貝明王攆了出去。

  但貝明王卻不死心,成天說什麼如此天仙之質,若是被那些凡夫俗子玷污,豈不暴殮天物云云,仍然不時來大周見唐韻。

  直到唐韻登基之後,大周內亂,貝明王因為各種原因才不再過來。

  可內亂平定之後,這貨又腆著臉來了大周,這已經是第二回了。

  只不過這次,他不再是求親,而是逼親!

  陳言結合林廣的信息,加上唐韻所說的事,大致明白了整件事的原委,雙眉微鎖。

  唐韻不讓他插手,但他怎可能坐視?

  唐韻幸不幸福他不在乎,這是她自己該考慮的事。

  他在乎的是她若是嫁人可能帶來的變數,以及這變數可能對青山縣與他產生的影響。

  所以無論如何,絕不允許唐韻嫁給貝明王!

  等等,不對,應該是不容唐韻納貝明王為妃或者為後。

  見陳言沉吟起來,林廣不敢說話,屏息等著。

  過了好一會兒,陳言才長吐出一口氣,道:「此事到此為止,你派人暗中盯著貝明王,有何情況即刻報知。對了,襄王那邊如何了?」

  林廣答道:「沒有情況,估摸著仍在等著咱們把兵器戰甲送來。」

  陳言問道:「東西還有多久能送到?」

  林廣估算了一下,道:「連清點和押送一起,頭批的二百套,最晚明早應該能送到。」

  陳言點頭道:「很好!但到了之後,先派人去與襄王說一聲,要延期三日。」

  林廣錯愕道:「這是為何?」

  陳言呵呵一笑:「咱們越是拖著,他就越心急,擔心生出變數。到時候他必定會不同意,你讓龔二假意為難一番,再將要求延遲的交付日期縮短一些,但無論如何也要至少延期一日。切記務必要將為難之意表現得淋漓盡致,如此下一批才好提價。」

  林廣心領神會,道:「大人真是足智多謀,卑職明白了!」

  送走林廣後,陳言將從尚德全那裡得來的人員名單翻了出來,一一確認。

  這些人比借貸之人的級別高了不少,其中就包括了寒翠在內。

  也正因為寒翠也在其中,讓陳言對尚德全的話又信了幾分。

  而且尚德全還透露了一件事。

  清夫人掌控的這些人,基本均是以其秘密為要挾,但她如何得到這些秘密,卻沒人知道。

  連尚德全也不曉得,他是在替清夫人辦事時,才知道她竟然控制了這麼一群人。

  此事極為奇怪,因為清夫人幾乎從未出過宮,沒有任何手段到外面去調查這些人的秘密,唯一的辦法,似乎就是在宮內查到這一切。

  但這也同樣不可能,清夫人在宮內所有活動,幾乎全部都要靠尚德全陪同或者幫忙。

  這讓陳言想到了寒翠的弟弟寒松。

  他被那叫花銘的人所害,說出了姐弟倆的父親那足可殺頭的秘密。

  換言之,如今花銘知道此事,而他既然知道了,按說該不可能直接消失,而該將這秘密拿來使用。

  除非,他這秘密原本就是為別人探的。

  比如說,清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