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玲瓏騎在馬上的素描畫完。
方正一接過畫作一看,滿意的點點頭。
玲瓏英姿颯爽的乘在馬上,目光堅毅的看向前方,背後『斗篷』飄飛。
得益於臨時抓包的幾個學生,拿著蒲扇對著玲瓏猛扇。
畫的雖然有些急,但是大體都表現出來了,後面還可以細細修改一番。
仔細檢查了一遍,見沒有疏漏,方正一將畫遞給莫小虎道:「找人仔細刻成印版送到半山報社內,一定要精細,不可疏忽了。」
「好的,老爺。教學樓那邊的牌匾已經掛好了,要不要帶您去看一看?」
「走著。」
....
帶著三女匆匆趕到教學樓。
原本閒置的建築已經掛上了牌匾。
【玲瓏樓】三個字赫然顯露其上,但是具體裡面要教什麼趙玲瓏還是一片茫然。
不過望著刻著自己名字的牌匾,她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方正一炫耀道:「本官辦事效率如何?」
「這裡區域已經劃定,名字也有了。大概還需要一段時間,定製出女校的章程,之後便可以招收學員了。」
「第一批的學生,免費入學。不僅如此,我甚至還會給她們發錢。玲瓏,你覺得如何?」
玲瓏望著牌匾出神道:「方大人說的可是真的?」
方正一點頭。
自然是沒有一句空話,要想招收女人入學一定要花上一大筆銀子。
眼下的女性在尋常人觀念中就是『賠錢貨』,倘若上學還要花錢,那根本不可能招上來一個人。
不僅如此,恐怕女人後續的工作崗位還要由他進一步創造。
這些東西,當下的市場都極難滿足。
「我自掏腰包,先期拿出一萬兩銀子供女子入學讀書,直到這所學校里的教出來的女性完全有能力獨立賺錢之後,才會停止補貼。只要我有錢,我一定幫到底。」
聽著方正一斬釘截鐵的話。
玲瓏、楚清寒、楚幼儀俱都渾身一震,淚目了。
玲瓏垂著頭,心中感動道:「為什麼方大人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
方正一轉過身背著手,留給三個女人一個瀟灑的背影,輕嘆一聲:「這個世界不該是這樣。」
「大多女子從古至今一直被視為財物,尊嚴被踐踏。而且民間有風俗,產男則相賀,產女則殺之。這是道德的淪喪,人性的敗壞。」
「我為一方父母官時尚且要親手酌辦,打擊惡俗。何況現在身居高...」
「我想我這一生就是為了天下百姓的福祉,為了推動世界改變而奮鬥,僅此而已。」
方總逼裝的雖圓,不過說的確實是心裡話。
可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帶給三女的震撼無異於炸彈級別。
漂亮話大家是都聽過的,可是現在是要真金白銀投入。
那還做的假麼?多麼偉大的情操,多麼高尚的人格。
方正一回過身,見楚清寒眼中帶著崇敬,不禁有些飄飄然了。
小樣,哥這還不迷死你?
隨即,又對玲瓏深伸出手,嗓音壓低了兩分,有些渾厚道:「玲瓏,你願意加入我的團隊麼?」
方總肢體語言鑑賞
團隊?
乍一聽到這話,玲瓏感覺有些彆扭,不過這點彆扭很快便過去了。
她現在心中突然燃起了一種使命感,一種崇高感。
這是什麼事業?
自己有機會加入應該感到榮幸才是,能推辭麼?
望著方正一伸過來的手,玲瓏動搖了...
「我...如果方大人希望我幫忙,那我願意。但是我有一個要求,如果我想回家希望大人能讓我回家。」
方正一大喜:「這等小事我有什麼不答應的?只要你願意,隨時可以回家。不禁如此,你在京城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有我負責,每個月按時發放薪水。」
玲瓏侷促的連連擺手;「不用,不用。」
方正一不容置疑道:「必須用,此事你不用說了,咱們就這麼定!」
「從今日起,你就是本校的第一位女學生。後續有什麼活動,你聽我安排就好。」
「你這幾天就放寬心,讓清寒她們好好在京城裡四處玩玩,爭取把身子養好了。」
「多謝方大人。」
......
次日,方正一一人趕到了報社。
報社許久不來,依舊忙碌,而且照例多了許多生面孔。
屋內,方正一跟謝閒兩人對坐。
方正一呷著茶水道:「報社最近如何了?」
「一切正常,不過走了許多人吶。都是準備去備考,不過咱們招新人倒是十分順利。」
「只不過...」謝閒有些遲疑。
「怎麼?」
「新人不太服管,老嚷嚷著要漲工資。」謝閒無奈道。
方正一挑眉道:「二兩一個月還有那麼多獎金節假日福利,還嫌少,新人怎麼胃口這麼大?」
謝閒凝重的點了點頭:「二兩..確實不少。但是這些年物價說實話長得也有些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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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的條件資質都不錯,二兩根本看不上!而且現在京城一個秀才身份的私塾坐館先生也是一個月二兩,那可比咱們這清閒多了...要不漲漲?」
「嘁,咱們什麼福利啊?免費書館加上筆墨紙硯,節假日生辰贈禮,還有他們的工作經驗,這一年都得省出多少錢?」方正一使勁搖頭,「不能漲不能漲。」
「管人耳根子不能軟。記者要求加薪是人之常情,他的格局就在那。但是怎麼辦,要考驗你的智慧。」方正一淡淡道,「京城不止咱們一家報社吧,我漲了別人怎麼辦,咱們也要考慮同行能不能承受。自己亂做一通對社會沒有貢獻,是一種害處。」
「是是是。」謝閒苦笑道。
「可是新人家境真的不一般,還羈傲不遜,私下裡跟老記者說咱們GG費那麼多,每月只給二兩是剝削,以後鬧大了怎麼辦?」
方正一不屑一笑:「什麼玩意?剝削?咱們是做生意的又不是強人所難的地痞流氓,只要是正經生意就不存在剝削。」
「不是誰窮誰有理,報社大門鎖死了不讓他們走?他們沒辦法去別的地方混飯吃麼?如果離開報社就得死,我又憑什麼給人發工資,員工有口麩糠吃不就行了麼?」
「天底下沒聽過給人做事喊著被剝削,還死氣白咧賴著不走的,如果不是犯賤,那這他媽不是仗著人多欺負咱們是弱勢群體嗎!」方正一氣的連連拍桌。
「啊?」謝閒恍惚了一瞬。
原來我才是弱勢群體?我被員工欺負了!
「那到底該怎麼辦,真鬧起來呢?」
「鬧起來加薪啊!這還用問我?生意場本身就是博弈,東家跟僱工也是博弈關係,咱們就怕鬧,他們不鬧憑什麼要漲錢?記者想爭取利益就要團結起來對抗咱們,外面做生意的小商販哪個不是一把屎一把淚的,活著都不容易,他們旱澇保收動動嘴皮子就想加薪?沒那麼容易。」
「你要跟他們博弈,責任就是制止他們團結起來鬧事,就這麼簡單。」說完,方正一又飲了口茶水。
謝閒試探著道:「老爺,要不你去給他們再上上課...?」
「不去不去,在外面淨給人畫餅了,你去就行了。」
方正一攤開手道:「那些新員工擬出一個名單,單獨告訴他們,名單上的人都是跟太子精挑細選出來的,最有潛力的讀書人,經常變著法的激勵一下他們,努力化索取為業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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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老員工呢?先往死里壓,讓他們有隨時失業的風險,有宅子老婆孩子的優先。等壓力扛不住了再親自給點好處,讓他依賴你,讓他知道你們是一夥兒的。再給有能力的新員工私下加工資,各個擊破。如此,對付底層員工還不是手拿把掐?」
但可以水頁數...
「管理之道,貴在一張一弛~,放手做吧,不懂再來問我。」
謝閒聽完一臉拜服,雖然方正一說的挺狠,但是日後記者的待遇必然是差不了的。老爺是個捨得分錢的人,大抵是認為還不到時候。
卻在這時,門外有人送來一塊木板。
方正一指著門口笑道:「東西來了,今天還有要事跟你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