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此刻正站在遠一些的位置不敢上前。
聽到景帝誇讚，下拜道：「草民不敢居功，這都是方大人教的好。」
「呵呵，謙虛啦！他毒死了五十幾人懂個什麼醫術？此番朕要厚厚的賞賜你，你有什麼心愿儘管開口。」景帝笑呵呵道。
這茬怎麼還提呀，終身污點了是嗎！
方正一笑容嗖的消失了，迅速又轉移到了李元照臉上。
李元照走到他近前，附耳嘿嘿笑道：「老方，你也有今天！本宮的兒子不像本宮，像父皇？你瞎掰也找個靠譜的話呀。」
「呵呵，殿下你可別污衊我啊，我實話實說的。」
王猛跪在地上垂頭想著，本來就是作為候補被派入宮內的，沒想到還能領到厚賞。
略作思索一番後，開口說道：「草民久在桃源醫館替人看病，但是其中有許多婦人礙於男女之防，明明可醫，但到了醫館之後就退縮了，長久拖延下去導致了性命之憂。」
「所以草民想請陛下為桃源醫館題字，另立一婦科。以後可以招收女子學習醫術，繼續為京中百姓診病。」
聽他如此說，景帝心中驚訝，同時又多了幾分欣賞。
此人看起來木訥，沒想到竟然還是個志誠君子。
毫不利己專門利人，這是什麼精神？
方正一也驚訝了。
王猛這傢伙以前不是這種性格啊...怎麼今日還心懷天下了呢？
「你可想好了，賞賜是賜你的，機會只有一次。」
王猛抬頭道：「陛下，草民確定。老爺曾在醫館教導草民，他說人命至重，有貴千金。還給我們醫館留下醫訓，炮製雖繁必不敢省人工，品味雖貴必不敢減物力。」
「草民生活尚可，什麼都不缺，唯獨想把醫館經營好，繼續治病救人，研究醫學。」
「好！」景帝不由得撫掌稱讚：「那就依你所言，准你專開婦科一門，招收女醫，朕也會賜你一幅牌匾。」
「草民叩謝陛下。」說罷，王猛再次低頭行禮。
「炮製雖繁必不敢省人工，品味雖貴必不敢減物力，說的真好！正一，沒想到你雖然不通醫術，但是這份醫德已經超過不少名醫了。」景帝感嘆道。
方正一抿著嘴，低頭道：「陛下過譽了，臣不懂什麼醫德，但是從小便被人教育要踏踏實實做人，實實在在做事，所以臣想...醫病救人更應該這般，僅此而已。」
景帝哈哈大笑，今日心情愉悅已經達到了頂峰。
但是眼看在這耽誤了太多時間，也不好再繼續逗留，便道：「你們想繼續留在這照看，便留下。朕還有要事，先走一步。」
目送走了景帝，方正一忙上前拉住王猛道：「你小子什麼時候會拍馬屁了？沾了這麼多惡習，跟誰學的？」
王猛道：「沒有啊老爺，我是真想招些女醫。您不知道，桃源醫館來了不少青樓女子看病，許多病青黴素有奇效，那些女人花錢可是一點不手軟。我想，民間那麼多女子不好意思來看病，豈不是少賺許多銀子？」
「而且我剛才有了個新想法...那婦人生產會大出血，止血是來不及的，是不是可以把另一個人的血輸到失血的病人體內呢？如此再想辦法止血，病人便有了存活的可能。」
「可是這樣的研究還是得用猴子，買猴不能停。但是猴子太貴了，桃源醫館自負盈虧，縣裡也不給我撥錢，只能想轍多弄點錢了。」
我草！這就想到輸血了？我想都不敢想啊！
方正一心裡一陣慚愧。
太他媽失敗了，手下怎麼個個都跟穿越過來的似的...真他媽悲哀，專利搶注看來得加緊了。
看方正一沉默，王猛問道：「老爺，有啥問題嗎？不會惹麻煩吧？」
「沒問題，一點問題的都沒有，商業就是慈善！賺錢跟慈善不矛盾，咱們幹的就是善事。」
「你要是缺錢你跟我說呀，老爺我這轍子多著呢。」
王猛忙問：「老爺您指教。」
方正一歪嘴一笑，低聲道：「我問你，病人都怎麼來醫館的？」
「有錢的就騎馬或者乘馬車，沒錢的就走來唄。」
「那就在門口畫出一道區域，停車或者拴馬收費，這就是一道收入。而且可以篩選病人，走來的自然都是窮鬼，咱們青黴素產量低，有錢人你就多收點，窮人你就少收點。」
「病人進了醫館，是不是還要檢查？檢查你要檢查的全面一些，有些病不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所以你得從頭到尾全都檢查一遍！檢查不花錢嗎？檢查過程中你得多用點工具展現一下專業性吧？否則病人是要抱怨的，器材你也要收錢的呀？咱們器材可都是一次性保證乾淨，絕對不重複使用。」
「最後病人住院了，他們想回家，你不能讓他們輕易回去。老百姓懂個屁的醫術，他得在咱們這護理，提供最全面的營養！營養餐要不要錢？最專業的醫學護理人員要不要錢？」
「最後咱們醫館的病房，都是一個標準！這你讓有錢的客戶怎麼體現出尊貴呢？看病也要講儀式感啊，把房間重新裝修分成甲乙丙丁，甲等的房間從青樓招些漂亮女子做護士，讓尊貴的病人流連忘返。」
「丙等的改成大通鋪，讓窮鬼趕緊看治好了趕緊滾，你得提高效率！」
「這一套下來還能賺不到錢嗎？」
李元照在一旁悄無聲息的聽著，表情逐漸從鄙夷變成了驚嘆。
不愧是老方啊！看病都能玩這麼多花活...
「老方，你這麼搞不缺德嗎？不怕有人來鬧？」
方正一才見李元照在一旁聽風，不好意思的舔了舔嘴唇：「殿下怎麼就缺德了？這賣的都是服務啊，沒有一文錢是白花的！而且天下的生意口碑都在乎大多數人。絕大部分生意的顧客都是窮鬼居多，窮鬼滿意了，口碑就有了。」
「至於有錢人，反而好照顧的很，沒那麼事逼，還可以單獨公關。為了彰顯尊貴，他們不怕花錢的，等讓他們知道了什麼叫夜勤..咳咳，他們巴不得天天生病呢！」
「夜勤什麼？」王猛跟李元照同時好奇的探過頭來。
方正一淡定道：「護士在夜裡辛勤的巡查病房的意思，體現醫館對頂級病人無微不至的照顧。」
「哦~」二人恍然大悟。
「臣還有事，不多說了，得回家一趟。今日恭喜殿下喜得龍種。」方正一拱了拱手，轉身要走。
「老方，你陪我待會啊，來都來了。」
方正一道：「殿下，你還記得之前咱們談的商賈一事嗎？剛得龍孫陛下心裡已無掛礙，現在正事要緊我得回去擬出一套摺子趕緊給陛下遞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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