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一回想起前世看過的新聞。
幾個大學生初出茅廬，為了心中正義主動探訪血汗工廠，發現了一大堆問題，什麼廁所沒有衛生紙，工錢低，工時長之類各種問題。
結果事情鬧大，工廠的上游取消合作，血汗工廠干不下去只能解僱工人。
殊不知那些工人在老家種地，苦的要死一年也整不了幾個錢。
工廠里工作雖累，但是遠趕不上種地。而且一個月能賺個兩三千生活已經改善很多。
廁所里沒有紙也是因為工人經常偷廁紙。
大學生們還滿心的驕傲自得，以為自己做了好事
結果被解僱的工人固然不被壓榨了，可再沒了選擇。
要知道原來他們種地累到吐血也不如在工廠里干一個月掙得多來的輕鬆。
失業後，晃蕩在街上恨不得用扳手掄死那幾個學生！
李元照起初就是這個樣子，也幹了許多類似的蠢事，好一點就是傻乎乎直接給人錢。
好在他非常聰明，學習能力極強！
朝廷那些大臣的教導也絕對起到了重要作用。
理論與實際結合，李元照進步速度飛快。
簡直比死了全家的佐助開血輪眼的速度還快！
方正一繼續侃侃而談：「如今的殿下已經成長太多，甚至能在旁人輔助下管理上萬災民！這已經是了不得的本事了！」
「臣不知道殿下會不會是個好皇帝，臣也不知道什麼叫做好皇帝。」
「難道好皇帝會有一個標準存在麼？」
「臣不覺得，臣只知道殿下有一顆善心，一顆愛民之心。」
「縱然一時頑劣，可也一直在成長，殿下渴望被承認，卻不會用強權命令別人吹捧。殿下與常人一樣好華服美食，但是卻依然能與民同苦。」
「古今有多少帝王暴虐成性，好大喜功，喜歡阿諛奉承？」
「所以臣不知道殿下會不會是好皇帝，但是憑藉殿下現在的表現已經超越了歷史上大多數皇帝，他當前欠缺的只是經歷而已。」
方正一忍不住給自己點了個贊！
說的太他媽好了，陛下肯定挑不出毛病！
果不其然！
景帝面露喜色，反問道：「方卿，你不是在吹捧他吧？」
「臣所言句句屬實！撒謊，臣是不擅長的！陛下目光如炬應該看得出來。」
........
「he~tui！」
跟帕巴寒暄完，到御書房準備復命的郭天養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這麼一句。
毫不猶豫的一口濃痰吐到了地上。
門口的侍衛鄙夷的看了一眼郭天養。
隨後繼續用心站崗。
聽見倆人聊的這麼開心，郭天養深吸一口氣也不準備進去了，就站在門口等著方正一出來。
見地上還有一大塊痰，趕忙上前用腳抹勻。
引得眾侍衛又是一陣鄙夷....
........
一摞高帽扣到李元照頭上，景帝心滿意足了。
看向方正一的眼神更多了幾分欣賞。
低眉看著桌案，手指敲了敲：「好了，先不提他。」
「昨日你未上朝，帕巴給朕當場遞交了另一份國書，烏圖欲與朕簽訂通商契約。」
說到此，景帝冷哼一聲：「條件是我大景每年進送北戎二十萬兩白銀，北戎則會回贈牛羊千匹。」
「兩國自此約為兄弟之國，設榷場互市，永不侵犯，相互扶持。」
牛羊千匹換二十萬兩白銀？烏圖還挺有創意的！
大景又不是戰敗國，你還特別想通商，在這牛逼什麼呢？
太他媽迷惑了！
方正一想了半天沒想明白，遲疑道：「臣不知兵事，烏圖何以如此囂張？北戎...很強麼？」
景帝點點頭：「朕繼位時，北戎已經陷入內戰，但先皇與其戰過兩次，兩場皆敗。」
「北戎騎兵之強，不是大景能比的，烏圖憑藉的就是騎兵。」
方正一恍然，繼續道：「原來如此，不過臣認為通商對我大景的好處遠遠超過二十萬兩！甚至十倍不止！此事一定要談成！。」
「我大景物產多樣可以賣到北戎換取我們所需的牛羊戰馬，而我們所需的也僅僅只是牛馬而已！」
「北戎初期還會按規矩用戰馬換資源，但是時間一長，他們絕對不會坐視大景騎兵培養起來。」
「到了那時，北戎的戰馬也不會流入大景，而大景幾乎是單方面向北戎出售貨值！天量的財富會流入國內！」
「帕巴通商的意願很強烈，朝廷盡可以跟他們談。」
「只不過這每年二十萬兩白銀...臣認為還有待商榷了。」
景帝道：「不錯，你說的很好，鄭師傅與你不謀而合。」
「但朕沒想到烏圖猖狂至此！難不成是欺我大景無人麼？」
方正一默然。
其實二十萬兩不算什麼，這主要是面子問題。
皇帝都是好面子的人，寫到史書中實在難看。
但是兩國一旦通商，大景好處是大大的！
北戎那地方簡直就是商業荒漠，雖然大景一直重農抑商，但是商業發達程度遠不是北戎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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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像前世的澶淵之盟。
宋每年向遼進貢換取和平，被後世公認為恥辱。
可是澶淵之盟維繫了宋遼之間百年的和平！
大宋從商業上攫取的好處已經遠遠超出了進貢那點東西！
遼國估計腸子都悔青了，又沒法撕毀合約。
宋真宗還對澶淵之盟頗為自得，估計也沒想到後世評價能這麼拉。
所以有時候，面子比實際利益還重要。
「朕要先晾他們幾天！」
「張彪與赤烈的比試，你有幾分勝算？」景帝注視著方正一，不等他開口繼續說道：「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此戰只許勝，不許敗！」
「既然你主動應承下來此事，那就打個漂亮，依你所言京城百姓也會前去觀戰，如果打輸了。影響多大，你也應該明白。」
方正一點頭：「此戰必勝！」
景帝欣慰的笑了：「你辦事，朕一向放心。」隨即又道：「黑山赤烈雖然人高馬大，但比斗不是光憑體型力量，朕要年輕二十歲未必不是他對手！」
方正一默默點頭，你說啥是啥！
「不論如何，北戎始終會是大景的心頭之患。」
「大景剛休養生息幾年，百姓困苦，朕不願意輕啟戰端。」
「太子不是一直願意打仗麼？區區烏圖就留給他罷。」
「到時...火藥也該可以投入戰爭了吧，方卿？」
方正一立刻警覺起來：「火藥啊，這兩年一定能研究出來！」
「兩年...一年前你就跟朕說兩年！到底要幾個兩年？」景帝的表情顯得深沉：「朕時常想，此物真乃戰爭利器，如果能大規模生產，不說無敵於天下起碼能讓大景立於不敗之地！」
「既能攻城，又能驚馬克制騎兵，...有了此物，北戎不足為懼！火藥的研究..你還要用心。」
方正一正襟危坐。
你把女兒給我，明天我把火藥給你送過來！
當然這話沒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