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繼續走著，方正一等著景帝開口。
走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景帝左右觀察了一陣才緩緩說道：「方卿，朕不得不承認，你在這做出的成績已經大大超出朕的預料。」
「朕應該好好獎賞你才是。」
聽景帝這麼講，方正一心裡有了一種似曾相聞的感覺，心裡忍不住開始想。
如果沒有意外，陛下下一句會說：你現在太年輕，朕以後定有重用。
「不過，你現在還太年輕，朕以後定有重用。」
呵呵，這餅噎人啊，我都吃好幾塊了。
景帝自顧自說著：「朕更沒想到的是你竟然把劉洵揪了出來。」
「看來朕贈你寶劍是一個正確決定。」
提到尚方寶劍，方正一的心跟著提了起來。
這茬咱就別說了！劍壞的不成樣子，現在還斷著呢，您要哪天收回去我還活不活了？
「那把寶劍就連朕都沒用過，以後你就好好收著吧！」
嗯？！
一聽這話，方正一精神了，好奇道：「陛下也沒用過那把劍？」
「朕的劍多了！若是每把都用，還不知道要用到什麼年月，怎麼，為何突然說起這個？」景帝突然站定看向方正一。
「難不成那把劍還有什麼特殊之處？」
方正一聞言心中大喜，滿面悲憤道：「陛下！那把劍臣說實話，不堪一用啊！根本就是儀仗用劍,華而不實！」
「那劉洵不但作惡多端，為禍百姓，更是腦生反骨，骨質增生！」
「臣斬他的時候，那把乾國的劍竟然斷了！」
斷了？
景帝眼角不自覺的抽了兩下。
乾國皇家的儀仗劍砍人也不至於斷吧？
反骨是長在後腦...砍頭不應該是砍脖子麼？
但這是小事一樁，景帝沒放在心上，淡淡道：「斷了就斷了吧，朕回頭再送你一把。」
「謝陛下！」
幸好，陛下沒多想，又圓過去了。
景帝繼續說道：「劉洵背後干係甚大，朕沒想到。建江府庫竟然被搬空，你這邊有沒有什麼頭緒？」
方正一想了想，答道：「沒有，臣若有能力查出來肯定就先查出來再稟報陛下了。」
「此事，已經超出臣的能力，還是請陛下聖裁！」
景帝看了一眼郭天養，淡淡道：「朕已經交由東廠查辦，但是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一絲線索。」
還在一邊擺爛的郭天養，聽到景帝說這話立刻緊張起來。
怎麼回事！怎麼又繞到我身上了？
「東廠這些年已經是越來越讓朕失望！」
「朕已經不得不考慮再新起一股力量，替朕巡視天下，監察百官。」
「不過朕還沒想好叫什麼名字。」
「方卿，你是有能力的，而且朕很看重！但是...資歷尚淺。」
「你要好好表現才是....」
方正一倒吸一口涼氣，脫口而出道：「錦衣衛？」
景帝也是一愣，啞然失笑道：「錦衣衛？好名字，不如就叫錦衣衛。」
方正一驚出一身冷汗。
自己要真幹這活兒了，那在百官面前就徹底坐到對立面了。
人人看見自己就怕，我還怎麼跟人打成一片啊。
那名聲不更臭了？
連忙推辭道：「不不不，臣還年輕，這個活兒臣幹不了。」
「依臣淺見，郭公公知人善任，朝廷沒必要再支出銀子另起錦衣衛。」
郭天養站在一旁也是失了神。
心裡哇涼哇涼的，看來這回咱家是真是失寵了。
陛下現在已經不是想讓方正一把自己替換，而是直接把整個東廠丟在一旁了。
好在聽見方正一說話，郭天養才回過神來。
心裡不禁有些感動。
這個賢弟啊....還是會說點人類語言的。
景帝淡淡的瞥了一眼方正一，說道：「怎麼，難道你還怕得罪人？」
「行事無法無天，太子跟著你也成了這個德行！」
「朕還有帳沒跟你算呢！」
蛤？方正一傻眼了。
小心翼翼道：「臣，沒做什麼呀？」
景帝眉頭一皺，瞪眼道：「沒做什麼！？你跟妙菡都說什麼了！？」
「她在宮裡拿著那個叫什麼衛生巾的東西，到處讓宮女去用！」
「甚至還來找朕，讓朕給她銀子。」
「這件事，朕忍你很久了！！宮內現在已經禁止，這種下流東西不要再提起！」
「你可以不要臉，但不要拐帶著朕的女兒！」
一聽景帝這麼說，方正一放下心來。
我還以為什麼事兒呢！
鬆了口氣後，方正一耐心解釋道：「陛下！那是好玩意兒呢！怎麼就下流了，講文明講衛生，是好事！」
話沒講完，就聽景帝怒道：「住口，朕不想聽！」
「可它賺錢啊！」
「能賺多少？」
「那可就數不清了！天下多少女人啊！一人一個月賺她幾文錢那也賺翻了吧！」
景帝面色有些尷尬,整理了一下表情淡淡道：「無論賺多少錢。」
「此事暫且不許再提！就算它是好東西，出現的不是時候。」
「天下的臣民視之不詳，你也要為自己的官聲考慮，就這樣吧！」
方正一微微一笑：「陛下，所謂天下人視其為不祥只是因為女人地位低罷了！」
「要是女人能賺錢養家，這種說法未必會一直大行其道。」
「建江府內已經開始興建了幾家紡織廠，只招收女工。月錢比之男人絲毫不差，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呢。」
「臣想有些風氣早晚會改的。」
景帝聽完輕笑一聲：「或許吧，等太子到了朕這個年紀說不定朕就看見了。」
方正一聳了聳肩。
皇帝不信就不信罷，有些事沒個幾十上百年都做不成也很正常，但是自己開了個頭，就算沒白費功夫。
只是可惜啊。
要是真能做起來，咱這女拳豈不是威力倍增，在景國橫著走？
「此事不必再議！你在宮中也不必再提。」
君臣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很快眼前出現了一片工地。
地面已經被翻開，旁邊堆放著一堆磚石。
工人們正在不停的平整土地，然後放入磚塊....
景帝朝街尾看去，眼裡流露出吃驚的神色，訝異道：「這路上怎麼這麼多字？」
方正一見狀，解釋道：「陛下,這路上的文字其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