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吳升紛紛問好。
「吳大師你怎麼來了?」
吳升捋著鬍子,十分享受這種被吹捧的氛圍。
笑道:「老爺說這生活苦悶,需要我我自然就來了。」
「嘖嘖嘖,沒想到老爺也好這口!」
「嗨!那是肯定的!老爺私底下玩的說不定比我們花兒多了」
「吳大師又出什麼新戲了?」
眾人攀談著,黃生榮留著哈喇子在一旁豎起耳朵聽。
刺激!真他娘的刺激,光是聽聽都想還俗了。
「唉!老齊,你不在縣裡蓋房子怎麼也跟著老爺來了?」
突然有人開口朝老齊問去。
老齊無奈的撓了撓頭,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放在桌上:「老爺找我來這蓋房子,說要蓋個豪華青樓。」
「圖紙在路上都給我畫好了。」
說著從懷中掏出青樓圖紙,從圖上看大抵能看出是西式的風格,有不少奇異的裝修跟羅馬柱之類的東西。
眾人看完倒吸一口涼氣。
「臥槽,這啥玩意,畫的這麼丑!」
「這圖能蓋房子麼?亂七八糟的。」
老齊使勁搖頭,苦笑道:「不能,照著這圖蓋肯定得塌!我得給它改改...」
謝閒讚嘆道:「老齊你這手藝真是越來越高超了,這麼丑的圖也能看懂!」
老齊傲然道:「這沒什麼,以前老爺也畫過,縣衙跟劇院哪個不是我改過的才能蓋出來!」
眾人立刻又是一陣吹捧之聲。
謝閒突然問道:「那這位大師是.....」
眾人的目光又集中到黃生榮身上,吳升見狀走了過來。
「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慧覺....」
..............
大街上,方正一與白銳慢慢走著,白銳不停的講述著城中的各種情況。
聽的方正一連連皺眉。
等白銳講完,方正一開口道:「你們做的不錯,原本我還想著在城內多逛兩天,現在看來不需要了。」
「明日一早,我就去赴任,你就在我身邊活動不要出現在明處,四下無人再出來見我。」
白銳納悶道:「老爺,用得著這麼謹慎麼?咱們在這又沒有仇家。」
方正一想了想:「初來乍到,謹慎一些總是沒錯的。」
「況且,我這次主要負責建江的糧務,官倉的存糧竟然發霉,這種東西是要吃死人的。」
「對陛下那邊我這怎麼都好交代。」
「但是我這差一點,城外就死一片!馬虎不得,只有等官商勾結一事查清,老爺我才好大開殺戒。」
「現在府衙中的情況未明,敵友不分,低調一點。」
「不要急,總有用得著你們的時候。」
............
次日一早,方正一換好了官服,精心打扮了一番,拿著官憑騎著馬大搖大擺的前往府衙。
到了府衙門口,接待小吏一見方正一是新來的通判,立刻連滾帶爬的跑進了公房內。
一見建江知府立馬急道:「知府大人!方正一來了!」
劉洵聞言抬起頭:「哦?請進來吧。」
不一會兒,方正一便被帶了進來。
劉洵打量著方正一,方正一也打量著劉洵。
此人年紀輕輕,雖然穿著官服但是給人一種十分浮誇的感覺,右手大拇指套著一個碩大的翡翠扳指。
左手還帶著幾個大金戒指....張揚!跟京中傳說的一樣張揚!
方正一倒是沒覺得劉洵有什麼特別的,就是個乾巴老頭,但是衣服上打著補丁...頗有幾分仙風道骨那個意思。
不過能混到一府之長哪裡有什麼省油的燈。
不等劉洵開口,方正一先行一禮:「下官方正一前來就任,見過劉大人。」
劉洵露出笑臉:「方大人哪裡的話,聽說方大人在京中時乃是詹事府詹事,不必客氣。」
方正一更加謙虛起來:「大人真是折煞下官了,前事都如過眼雲煙做不得真的,叫我小方就好!」
小方?
劉洵表情僵住了,嘴角抽了兩下。
這小子...確實跟正常人不太一樣。
「方大人不必客氣,仕途哪有順風順水的,你還如此年輕未來必定前途無量!」
「只不過本官有些好奇...你為何帶了這樣多的戒指?」
方正一微微一笑:「哦!這沒什麼,只是下官頭一次到這麼遠的地方來,想著可能回不去了。」
「便把所有家產變賣,帶在身上,這樣也方便一些。」
劉洵皮笑肉不笑:「方大人還真是清廉。」
「劉大人過獎了,不知...戶房在哪?我現在可以去做事了吧。」
「下官每閒一天,便覺得心上被人割了一刀,朝廷每月發著俸祿,我竟還無所事事。」
「真是有負聖恩,吾皇寬仁!」
說完,方正一朝天拱了拱手。
草?
劉洵一瞬間突然感覺自己老了。
二十多歲的人就能這麼不要臉了?難怪這小子年紀輕輕就在宮裡混的風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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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自己還在地方上,也沒個混出頭的日子。
劉洵乾笑了兩聲:「不急!不急,每逢新官上任本府都是有接風宴的。」
「先帶你去熟悉一下環境,接風宴上再帶你認識一些人,你先在府中逛逛吧,本府找個書吏陪你!」
說完抬手叫來了一個書吏。
「衛山,你跟著方大人走一走。」
「是,大人!」
方正一再行一禮:「如此,那就多謝劉大人了!」
看著方正一離開的背影,劉洵表情顯得有些怪異。
這小子倒是挺有禮的,說話怎麼這麼怪裡怪氣。
難道....宮裡就喜歡這調調的?
方正一跟書吏衛山在府衙里走著,邊走邊介紹。
「大人,這裡就是經歷司,再往前走不遠便是六房,正對著您走到頭的位置就是戶房了。」
方正一開口道:「本官來之前的通判呢?」
「哦,在您來之前這裡有兩名通判大人,不過都被調走了,去哪我也不知道。」衛山恭敬答道。
「那...府衙里的堂食,平日都吃些什麼?」
衛山道:「這...眼下的境況實在有些困難,所以堂食吃的也不是很好。」
「經常是清湯寡水,有點菜葉就算不錯了,最多的是喝稀粥。」
方正一時不時看他兩眼:「稀粥?跟施粥棚一樣的稀粥麼?」
衛山遲疑了一下:「大抵是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