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一章
琉璃將若徽從樹林裡扶起來,替他將頭上的枯枝草屑取下,捋順亂發,再將褶皺的衣服也理好。
從頭到尾,若徽像個受欺負的孩子,委屈地站著,乖乖任琉璃動作。
「師父,這些年您過得還好嗎?」
聽到這話,若徽委屈的神色變成了泫然欲泣。
琉璃一看便明白了,臉上幾分憂心。
時間仿佛一下子回到三千年前,也是這般模樣。
炎璽深眸眯起,臉黑得不能再黑。
察覺空氣突然變冷,若徽驚懼地躲到琉璃身後,擋住炎璽鋒利刺骨的目光。
他湊近琉璃耳邊,小聲控訴:「琉璃徒弟,他是誰?」
「呃,他叫炎璽,也是浮塵派弟子。」想了想,琉璃沒有說出他兮彥和黑暗之主的身份。
在若徽看不到的地方,琉璃嗔了炎璽一眼。
炎璽輕哼,轉開了眼。
若徽委屈:「他一個晚輩,為什麼打我?」
炎璽聽得清楚,黑臉咬牙:「因為,你長得剛好跟一個我想揍的人一模一樣。」
若徽一聽自己是被「誤傷」的,臉上更委屈了。似要生氣,對上炎璽暗沉的黑眸,突然求生欲覺醒,警覺地閉了嘴。哼了哼,撇開臉,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神色。
琉璃站在兩人中間,無奈,即使過了三千年,炎璽換了一張臉,兩人還是相看兩厭。
若徽拉著琉璃走到一邊,小聲問道:「琉璃徒弟,你這次上來,有沒有給師傅帶什麼好東西?」
若徽咧著嘴,眼中滿是期待,一臉篤定。以他徒弟的孝順,定不會空手來尋他。
「好」東西?
琉璃眨眼,特產她倒是帶了不少,法寶神器幾乎都留給了浮塵派和妖族,只留了幾件防身。
她從空間裡取出一樣最好的神器:「師父,這個您可喜歡?」
若徽看了一眼,撇了撇嘴,滿臉嫌棄:「沒別的了?」
琉璃搖頭。
若徽不信:「真沒有?」
「真沒有。」
若徽失望:「琉璃徒弟,你難得上來,怎麼就帶了這麼個破東西!」
琉璃慚愧:「對不起,師父,這些年我著實窮了些。」
炎璽黑臉嗤笑:「你一個當師父的,好意思找徒弟要禮物。要臉嗎?」
琉璃悄悄拉了拉炎璽的衣袖,讓他給自家師父留點面子。
若徽咳了咳,目光游移:「那什麼,琉璃徒弟,走走走,師父帶你們回仙門。」
說完,開始在空間裡翻找,不知在找什麼。
琉璃趁機打量四周。嘖嘖嘖,不愧是上界,靈氣比下界濃郁了不知多少倍,林間靈霧縹緲,比下界的洞天福地都有過之。遍地奇花異草,茂林修竹。遠處山林深處,最低等的靈獸都是聖獸級。
琉璃目光流轉在山林間,忽然頓住。似有些不信,她走到林邊,驚訝出聲:「阜草,幽離花,茯苓芝!」
樹林裡,雜草間,長滿了稀有靈藥,而且,年份還不低。每一株放在下界,都能引來瘋狂爭奪。
作為一名丹師,靈藥是琉璃完全無法抗拒的,她連忙蹲下採藥。
剛小心翼翼挖出一棵至少千年份的茯苓芝,就聽若徽道:「琉璃徒弟啊,快別摘了,這些靈藥在這裡到處都是,不值錢。」
琉璃伸向另一株靈藥的手一頓。
到處都是?不值錢?
與炎璽相視一眼,飛升一次,她竟成了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
這時,若徽終於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抬手一扔,一艘破飛船出現在空地上。
是真的破,船壁傷痕累累,船艙還破了兩個大洞,顏色陳舊,上面刻的陣法都快看不清了,一看就是飽經風霜。
琉璃看著熟悉的飛船一怔,有些眼熱,她沒想到自家師父竟然這般懷舊。
當初,據說,若徽就是用這艘飛船將她接回仙門的,三千年後,這一幕,竟如此相似。
「師父,這三千年,您沒找新的飛行法器?」
若徽眼角抽了抽,臉上掠過尷尬,連忙進了船艙。
琉璃正要跟上去,卻見炎璽蹙眉盯著破船不動。
忍住笑,她走回他身邊,小聲道:「師父特意來接咱們,你就給他個面子吧。」
炎璽嫌棄地哼了哼,依舊站著不動。
琉璃哄道:「我知道,黑暗之主大人一身昭華氣質,配這麼一艘破船糟蹋了。就坐這一次,好不好,不然師父多傷心啊。」
說完雙手抱住他的胳膊,將他拖上了船。炎璽臉上的嫌棄再明顯不過,卻沒有推開她,琉璃偷笑。
飛船中,若徽從空間裡取出一塊手掌大的白色石頭,散發著純淨靈氣。
「這是仙界的靈玉,比靈晶的靈氣強大數百倍。仙界都用靈玉交易,一千塊靈晶也就能換一塊靈玉。」
琉璃眨眼,自己空間裡只有幾十塊靈晶,在下界也算個小富婆,所以,飛升之後,她不僅成了鄉巴佬,還成了窮人?!就連炎璽身上的靈晶,也沒有多少。
若徽一臉肉疼地將靈玉放進陣盤中,飛船化為一道殘影,朝前飛去。
速度太快,風驟然從壁上破洞吹進來,琉璃正好站在風口,一時不查,險些被吹倒。
炎璽連忙扶住她,揮出一道結界擋住風口,瞅著若徽臉更黑了。
「你就用艘破船來接你徒弟?!」聲音沉得能擰出水來。
「破……」若徽無法反駁,更委屈了,小聲喃喃,「我平時自己都捨不得用呢。」
琉璃想起他方才拿著靈玉肉疼的樣子,已然猜到他過得或許有些拮据。但她此刻,絕對想不到,究竟拮据到何種程度。
三人站在破了兩個大洞的船艙里,相對無言,一時有些尷尬。
琉璃看向外面,呵呵笑道:「師父,這樣剛好,可以看外面的風景。」
若徽臉上的尷尬少了些。
炎璽輕哼,鄙夷毫不掩飾,不再理他,站到琉璃身邊跟她一起看著外面。
琉璃嘖嘖感嘆:「不愧是仙界。」隨意一處風景,都是人間仙境。
見琉璃看得歡喜,炎璽神色總算是柔和了些。
琉璃突然回頭問若徽:「師父,我跟以前長得不一樣,您是怎麼認出我的?」
若徽負手站在另一個破洞前,笑著不語,顯出幾分高深莫測。
只有他自己才明白,這天上地下,也只有他家最好的琉璃徒弟看到他,才會笑意滿滿,眼睛裡都是星星。
飛船雖破,但速度卻是極快,兩個時辰後,三人在了一座山峰前下了船。
山上靈霧繚繞,仙氣十足。琉璃當初修陣法時,習過幾日風水學,此處山脈連綿,有臥龍藏穴之勢,是一處難得的風水寶地。
二人跟著若徽上了山。林間雜草從中,隨處可見下界罕見的靈藥,有的甚至比雜草還茂盛。
琉璃十分不解,莫不是這裡的丹師煉丹用的是更高級的靈藥?
三人走了半個時辰,上了山頂,待看清前面的場景時,淡定如炎璽,都不禁愣住。
山頂是一處很大的平台,矗立著很多房子。如果,能稱之為房子的話。
歪的,斜的,千奇百怪,別說雕欄玉砌了,連個外形都沒有。只用萬年靈木和漢白靈玉搭在一起。
真是太醜了!
「師父,這裡就是浮塵派在上界的仙門?!」琉璃聲音忍不住高揚,驚的。
若徽負手而立,一臉超脫世俗:「琉璃啊,師父以前是怎麼教你的?」
琉璃當然記得:「凡事不能只看外表。」
只是,若不是前面兩根木頭中間掛著一塊木頭,上面「浮塵派」三個字入木三分,琉璃一定會以為這是哪處山寨。房子建得比當初擄走炎龍和長耳的那處山寨還不如。
可偏偏,每一根木頭,每一塊石頭,落在下界,都是讓人為之瘋狂的寶貝。
「師父……」
若徽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進去你就明白了。」
琉璃疑惑,若徽沒有多說,回到這裡,他便端起了臉,恢復了前世仙風道骨的模樣。
三人進了山門,剛踏進去,鐺!熟悉的鐘聲響起。
琉璃炎璽同時朝鐘聲傳來的方向看去,山門旁架子上掛著一口鐘,與下界的守山鍾極為相似。
只是,守山鍾跟塊兒破銅爛鐵似的,除了偶爾晃晃,連道光都沒發過。這口鐘就不一樣了,神器的光芒在陽光下灼灼生輝,一看就十分了得。
若徽道:「這是老祖的鐘。他當初飛升太興奮,把他的鐘給忘了,就放了一口相似的在這裡,睹物思鍾。每當有貴客來時,才會鳴鐘。」
……
琉璃在心裡為守山鐘鳴不平:「這鐘也會自己搖?」
若徽咧嘴一笑,彈出一道靈力。在靈力碰上神鍾之前,鍾內跳下一個白胖的孩子。閃電般滾了過來,肉肉的小手伸到若徽身前。
若徽站著不動。
那個孩子斜覷著若徽,仰著哼了哼:「若徽,我可是已經幫你敲鐘迎接徒弟了,你想賴皮?還是想對祖宗不敬。」
琉璃:「……」
感情敲個鐘,還是自家師父雇的人?跟祖宗又有什麼關係?
若徽臉上有些掛不住,從空間裡取出一顆糖果,放進面前的小胖子手裡,一臉不舍,比方耗費靈玉還肉疼。
那孩子咧嘴一笑,怕他後悔似的,飛快將糖放進嘴裡,笑嘻嘻地轉向琉璃,上下打量。
「你就是若徽天天掛在口中的全能大徒弟?」
琉璃:「……是。」
「除了長得好看一點,也沒什麼特別嘛。」又看向炎璽,「這個小白臉是你什麼人?」
小……小白臉?
琉璃看向面無表情的炎璽,臉是挺白的,但輪廓分明,眉目堅毅,眼眸深邃,怎麼看都是莫測高深的大佬,從哪裡看出來小白臉三個字?
見炎璽臉色漸黑,琉璃連忙在衣袖下拉住他的手,給他一個「別跟小孩子計較」的眼神。
「他是我大師兄。」
「你不是若徽的大徒弟嗎?」
琉璃:「呵呵,說來話長。」
那孩子也沒有深問,眼中亮起奇怪的光芒:「那你們兩個都是浮塵派弟子?」
「……是。」琉璃有不好的預感。
孩子咧開嘴:「那你們跟若徽一樣,都得喊我老祖宗。來,叫一聲老祖宗聽聽。」
琉璃:「……」
炎璽眯眼,手指動了動,剛要抬起。山門內,嗖嗖嗖飛出數十道身影,落在幾人身邊,還有更多的人趴在牆上,屋頂上,朝這邊觀望。
每個人無不是一臉高人模樣,返璞歸真的氣勢,氣質不凡,難掩上位者氣息。
一群人目光先是落在炎璽身上,似有些驚疑,但並未過多在意,很快便轉向琉璃。
若徽擋在琉璃面前:「給各位祖宗請安。」
沒人理他,所有人都上下打量琉璃,像在估量什麼:「你就是若徽每日說的那個十項全能大徒弟?」
琉璃見自家師父游移的心虛神色,哪有不明白的,謙虛笑道:「是他徒弟,但不是全能。」
眾人也不在意,直言問道:「會做飯嗎?」
「……不太會。」他們家都是炎璽和幾小隻做飯。
「會種地嗎?」
「……不算會。」她只做過灌溉除蟲。
「會建房子嗎?」
「……這個真不會。」
「會算命嗎?」
「……也不會。」
「會雕刻,會瓷器,會做什麼手工品嗎?」
「……」
眾人每問一句,臉上就多幾分失望:「那你到底會什麼?」
琉璃沉默,被人這般問,她覺得好像真是挺沒用的,什麼都不會。
若徽橫著脖子:「我琉璃徒弟不管是修煉,門派俗務,指導弟子,都特別棒。」
「這個誰不會啊!這就是你說的全能弟子?嗤!」
一群人來得快,去得更快,眨眼間消失無蹤,還把小胖子也帶走了,周遭安靜下來。
「師父,他們是?」
若徽哼了哼:「門裡以前那些飛升的老祖。」
琉璃恍然,浮塵派歷代飛升的幾乎都是掌門長老,可不就該是這番模樣嗎,難怪嫌棄她管理門派的能力,的確,誰不是管理弟子數百年才飛升上來的。
又想到,因兩千多年前與妖族之戰,浮塵派已經三千年沒人飛升了,自家師父就一直得是輩分最低的那個。只是想想,都覺得有些悲慘。
「老祖們為什麼會問我那些問題?」
若徽鄙夷:「還能是什麼,自己不會的,就想別人會。」
琉璃與炎璽相視一眼,二人心又所感,這個仙界,與他們想像中的仙界太不一樣。
「師父,方才那個孩子是?」骨齡十一歲,雖已有了合體期修為,總不可能是飛升上來的。
若徽神色頗為複雜:「那是老祖宗的小孫子。」
「老祖宗?」
「開山祖師!」
琉璃:「……」
如果她沒記錯,門派有記載,開山祖師扶搖飛升前,端的是清心寡欲如謫仙,飛升之後,反而入紅塵了?
開山祖師的孫子,按輩分的確當得起他們一聲老祖宗了。
看出二人驚訝,若徽擺手:「琉璃徒弟,別這麼驚訝。現在,仙界就有道侶的人多了去了。」
他帶著二人繼續往裡走,進了山門,前面立著一大塊漢白靈玉,丈長似牆,在陽光在瑩瑩發光。上面「身若浮塵,心懷山海」八個字蒼勁有力,筆走龍蛇,一看便知與下界山門邊八個字出自同一個人。
繞過靈玉牆,琉璃險些被滿院子仙器神器的光閃瞎眼。
院子裡,數百件嶄新神器,像裝飾品一般,隨意掛在四周,櫛風沐雨。隨便一樣放在下界,都能引起一場腥風血雨。
若徽見二人面色似有些驚訝,嘿嘿一笑:「是不是很壯觀?我第一次來的時候,比你們還驚訝。後來才知道,也就是裝飾門面而已,現在的浮塵派,窮得,也只剩這些了。」
琉璃眨眨眼:「師父,在仙界,這些不值錢?」
「也不是,就能換一頓大餐吧。」
琉璃與炎璽相視一眼,眼中的好奇越來越重了。這個仙界,比他們想像中有意思許多。
三人繼續往裡走,路邊山石上,房頂上,花叢里,偶爾有人坐著躺著斜靠著,一臉愜意舒服。
看到他們:「若徽,把你徒弟接回來啦。」目光在琉璃和炎璽身上轉了轉,興味十足,但似乎不足以讓他們捨得坐起來。
繼續往裡走,迎面幾棵花木。一男一女依偎在一根樹枝上,大庭廣眾,朗朗乾坤,正你儂我儂,絲毫不理會三人的目光。
若徽嘆息道:「是不是覺得,有傷風化?看多了就習慣了,在仙界,談情說愛是自由的。」眼中,浮起幾分酸臭味。
琉璃:「……」飛升不過幾個時辰,她已經不知該說什麼了。這裡,不像是仙界,反而比下界更像凡塵。
倒是炎璽聽到這句話,挑了挑眉,臉上多了幾分滿意。
二人跟在若徽身後,繼續往前,途中,又遇到幾對情侶,都十分恩愛。
炎璽自然地牽起了琉璃的手,琉璃害羞想掙開,炎璽目光示意她看看親密不知多少倍的旁人。琉璃臉色微紅,終究隨他去了。
若徽偶然回頭,見狀大怒,衝過來,指著炎璽的手:「你你你,臭小子,你做啥呢?給我放開!」
炎璽舉起二人牽在一起的手:「你方才說,談情說愛自由。」
若徽哽了一下,氣不打一處來:「我我我……我不同意。」這麼一個不討喜的臭小子就想將他最寶貝的徒弟騙走,想都別想!
炎璽瞥了他一眼,懶得理他,手上握得更緊了。
若徽氣得跳腳,就想動手教訓他。琉璃連忙走過去將他拉到一邊,悄悄說了幾句。若徽愣了愣,怒氣漸漸消散,看著炎璽的目光頗為複雜,最後變成了同情,重重哼了一聲,瞪了他一眼,終究沒有再說什麼,怒哼哼大步往前走了。
炎璽挑眉:「說什麼了?」
琉璃眯眼一笑:「不告訴你。」拉著他跟了上去。
三人走到最大的一間房子前,整個門派,也就這座房子還算看得入眼,想來便是正殿了。
殿中走出一個中年人,看到琉璃和炎璽,浮起了笑容:「你就是琉璃吧。我是仙界浮塵派的掌門,扶揚。」
琉璃行了一禮,炎璽站著不動。
中年人看到炎璽:「這位是?」
「我大師兄,炎璽。」
萬勿打量炎璽,眉宇間不掩驚訝,卻並未說什麼,帶著三人進了大殿。
殿中布置得很是奢華,四周的牆上,數十件神器閃閃發光,滿室生輝,比掛在院子裡的神器厲害不少。還掛著幾幅普通的字畫,畫技精湛,頗為不俗。
此外,最顯眼的地方,擺放著幾件普通的裝飾品,有瓷器,有木雕,甚至還有靈枝編織的幾件小玩意,頗為雅致。
幾人坐下,有人端了茶點上來。
琉璃見若徽一直盯著糕點目光晶亮,莞爾一笑,將盤子推了過去:「師父,您吃。」
若徽先是欣喜,又很快斂了起來,將盤子推了回來,搖頭:「琉璃徒弟,你第一次來,你吃。師父不愛吃這個。」雖這麼說,眼睛裡卻滿是捨不得。
琉璃眼睛笑得彎起,即便過了三千年,師父還是師父,不管他怎麼樣,對她一直都是極好的。
「師父,您吃吧,我不餓。而且,您知道的,我是真的不愛吃這些糕點。」
若徽回憶了一陣,好像確實如此,也不再推讓,喜滋滋地將盤子端過去。至於炎璽,直接被他忽略了。
炎璽鄙夷。琉璃莞爾,抬手給二人添了茶。
不愧是仙界養出的靈茶,靈氣比下界最好的靈茶還濃郁許多。
扶揚一直含笑打量三人笑道:「琉璃,你是勿虛的弟子,為何骨齡才數十歲?」
琉璃直言:「三千年前我飛升時,出了意外。機緣之下,才得以重來。」
扶揚點頭,並未多問。數十歲便能到飛升之境,即便在上界,也算是了不得的天才了。
若徽突然猛烈咳嗽,被噎住了。琉璃連忙幫他拍背,好一陣才緩和過來。
若徽驚懼地看著炎璽:「你……」
方才,突然從他身上迸裂出強烈的殺意,直指他而來。即便現在,殺氣沒了,仍是一臉寒冰,像極了方才揍他時的神色。
琉璃知道,定是她提起重生之事,又讓炎璽想起了當初。她連忙安撫地握住他的手,傳音道:「都過去了,你也揍過他了,彆氣了。」
炎璽不知第幾次冷冷瞥了若徽一眼,將臉轉向另一邊,手卻回握住她的不放。
扶揚見了,眼中閃過深意,嘴角微微彎起。
之後兩個時辰,扶揚問了下界如今的情況。琉璃簡單說了,扶揚臉上諸多羨慕,琉璃看得疑惑,但很快她便明白了。
從扶揚和若徽口中,琉璃和炎璽認識了一個他們完全沒有想到,卻又似乎在情理之中的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