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每月領到手裡的月錢也不少。
她愛燒香拜佛,王月影還特意給她打造了一尊金佛,當時引得不少人誇讚。
老太太有錢。
「娘啊!」
吳良縛一進西苑就嚎起來:「王氏要逼死兒子,娘你要給兒子做主啊!」
老太太在佛堂敲木魚,被他這一嗓子驚的差點沒出個好歹來。
在旁伺候的大丫鬟忙過來扶住她:「老太太,大爺來了。」
說話間,吳良縛就已經闖了進來,噗通跪到老太太面前,將近四十的人,委屈的像個小兒,嚎道:「娘!兒子委屈啊!」
老太太是圓胖白面模樣。
雖是年紀大了,麵皮松垮,但一輩子養尊處優,並沒顯出過分的老態。
她放下木魚,忙問道:「兒啊,怎麼了?」
吳良縛道:「王氏她欺人太甚!兒子今日宴請朋友,花費的不過多了些,她竟任由那些人追上門不給人結帳,讓那些人一直追著我跑,兒子這臉都要被她給丟盡了!」
老太太奇道:「你常在外面欠帳,她一直都是幫你結清的,今日怎麼會這樣?」
吳良縛道:「誰知道她發的哪門子瘋!她也不想想我為什麼在外面玩!誰家的婦人如她這般悍妒!自己生不出兒子,還不讓夫君納妾,這種婦人該要被拉出去打死才算!」
老太太唬了一跳,忙道:「可不敢說!她被打死了,外面的生意怎麼辦!」
自從吳良縛納妾一事後,老太太就再也不敢插手王月影的事情了。
生怕對方一個不高興,再要把房子裡的物什搬空,那她可怎麼活哦!
吳良縛怒氣不減,繼續罵道:「這毒婦不結帳也就罷了,連房裡的古玩字畫和她自己的首飾都鎖庫房了,這是拿兒子當賊防呢!
娘,你活的大半輩子,多早晚見過像兒子活的這麼窩囊的男人呢!」
許是當真說到了傷心處,他竟哭起來。
老太太也頭大,有個本事那樣大的兒媳,她又能怎麽辦?
「夫妻沒有隔夜仇,床頭打架床尾和,不如你再去求求你媳婦。」老太太也只能想到這一個法子,「多說些好聽的,你媳婦高興了,也就給你結帳了。」
吳良縛驚呆了:「娘,那毒婦這樣欺辱你兒子,你竟然還向著她!」
老太太不樂意了:「什麼叫我向著她,這不是沒法子的事嗎,那你還能讓老娘拉下個臉皮去求她啊。」
吳良縛一陣氣悶:「我不去!娘你幫幫兒子,外面追債的還在等著呢,要是不還錢,他們鬧起來,街坊鄰居看著,往後兒子這臉往哪裡擱,還活不活了啊!」
老太太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金鐲子,有些不情願的問:「你欠人家多少銀子?」
吳良縛在心裡算了下道:「差不多五千兩。」
「五千兩!」老太太聲音也揚起來,「你在外頭吃金子了啊!」
吳良縛道:「現在不是說錢多錢少的事情,娘你先幫我把這帳結了,別讓兒子丟這臉,往後兒子自然會還你的。」
老太太捂著自己的金鐲子連連後退:「都這個時辰了,該午睡了,我要是不睡就會頭疼,耽擱不得。
良縛啊,你就再去求求你媳婦,夫妻之間分什麼你我。」
在大丫鬟的攙扶下,老太太溜得很快。
話說完,人就已經出了佛堂。
吳良縛一陣心梗。
老太太年輕的時候還好些。
老太爺在世的時候,吳家也稱得上富裕。
老太太並未多愛財。
自從老太爺去了,吳家一夜之間敗落,老太太吃了好些日子沒錢的苦楚。
自此就視財如命。
想從她手裡拿錢確實不容易。
只是知道老娘是這麼個德行歸知道,真見老娘見死不救,吳良縛自是又氣又難受。
老娘都不幫忙。
他的那些兄弟肯定也不會幫。
並且還少不得要嘲諷他一番。
他可不想在兄弟面前丟人!
吳良縛想了一圈,覺得只能去找他的那些酒肉朋友借錢,可又拉不下這個臉。
猶豫良久,吳良縛一腳將地上的蒲團踢開,準備出去的時候,忽然想起什麼。
他抬起臉。
供台上的佛像金光閃閃,可是值不少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