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濺血

  楊氏帶著人衝到昌平房裡。

  不等吩咐,眾僕婦拿著繩索便朝昌平沖了過去。

  昌平依舊站在窗邊,不躲不避。

  有個健壯的僕婦最想出頭立功,在楊氏面前露臉,因此沖在最前面。

  撲上前伸手摁昌平之時,兩道鋒利的刀鋒划過,僕婦只覺得胳膊和臉同時一熱,隨即有溫熱液體流出。

  她愣住了,站在那裡抬手摸了一下,滿手的血。

  全場寂靜。

  昌平雙手握著一柄三寸短刀,目光冷冽的環視著她們。

  「想死就過來。」

  眾僕婦紛紛退後,不知所措的去看楊氏。

  楊氏震驚的瞪著昌平:「你,你竟然帶刀!」

  昌平冷道:「不帶刀,任由你們欺辱嗎?」

  楊氏拍腿嚎哭道:「天爺啊,媳婦兒身上日日藏刀,說出去誰信啊!

  這娶進來的哪裡是媳婦,這分明是仇敵啊!」

  昌平道:「既知是仇敵就簽下和離書,從這裡滾出去!」

  楊氏罵道:「你當我們陳家非你不可嗎!如果不是陛下有令,你這樣的女人誰家沾上都是倒了八輩子霉!」

  她撐著膝蓋站直身體:「昌平!陛下口諭讓我陳家好好調教你,你敢不聽?」

  昌平冷笑:「我當然敢不聽,你可以再讓你們家的男人到他那裡彈劾我,看能不能讓他滅我九族,哦,對了,我現在不是他女兒了,是你們陳家婦了,滅九族滅的也是你們陳家的九族。

  他以前就做過,再做一次想必更加趁手吧。」

  「你,你………」楊氏氣的胸口發悶,卻也是無可奈何,狠狠瞪著昌平,「你不要以為我就沒法子治你了,只要你還是我陳家婦,你就躲不過去!」

  她狠狠吩咐道:「這等存著害婆家之心的惡婦,不配得供奉,從今以後,你們不用把她當主子,沒有糧米油水,錦衣玉食,我看你還能怎麼跟我橫!」

  楊氏以及一眾僕婦終於離開了。

  昌平這才放下刀,緩緩坐在了地上。

  陳駙馬躲在院子外面,瞧見李氏以及一眾僕婦出來,連忙走上前問道:「娘,怎麼樣,你們把昌平綁好了嗎?」

  楊氏本就一肚子火氣,見自己兒子這慫包模樣,心中火氣更甚,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罵道:「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連自己媳婦都治不了,還要你老娘出頭,你到底有什麼用!」

  陳駙馬齜牙咧嘴哀哀叫著:「疼,疼,娘,別揪了,疼啊!」

  到底是自己兒子,楊氏雖是恨鐵不成鋼,卻也心疼,想剛才要是他真硬上了,保不齊要被那惡婦給一刀捅個對穿。

  他這膿包也算有一點好處。

  遂鬆開手,又給他揉了揉,叮囑道:「我可告訴你,你那媳婦不是個東西,身上藏著刀,顯見的把咱們陳家當成仇敵,娘要整治她,不給她份例,殺殺她的性子,你可不要心軟給娘唱反調,給她東西。」

  陳駙馬一定昌平身上藏著刀,臉都嚇白了,慌忙點頭:「我不管她!娘你放心,我這輩子都不碰她了。」

  楊氏心裡的火又上來了,氣惱道:「我讓你現在不要管她,誰讓你不碰她了!她是你媳婦,縱使已經不是公主,好歹如花似玉,美人坯子一個,咱憑什麼不用!

  難不成還真要遂了她的意?

  你等著,待娘將她訓好,你就去給我用!用了你就能重振夫綱,往後也能長大了!」

  陳駙馬卻是心有餘悸,胡亂的答應兩句,趁楊氏不注意偷偷溜出府。

  他有個癖好,那就是聽曲。

  自覺受了驚嚇,便要出來聽聽曲,鬆快鬆快。

  瓦舍的老闆早已與他相熟,見他過來,忙親出來迎他到二樓雅座坐下:「駙馬這兩日都不曾來,可是公主知道了與駙馬吵鬧不許您過來啊?」

  陳駙馬想起昌平踹在他胸口上的一腳,以及身上藏著刀,不禁打了寒顫,擺手道:「休提,休提,爺今日是來找樂子的,你少給爺添堵。」

  老闆忙點頭哈腰應是:「駙馬爺今個兒想聽什麼?」

  陳駙馬瞧著下方台上唱曲的伶人,有些厭煩道:「怎麼還是這些個人,爺看都看煩了。」

  老闆道:「駙馬爺將就一下,最近沒來新人,待有新人,小的一定著人去府上告知。」

  陳駙馬擺擺手,正要將就點一曲的時候。

  有個婆子帶著個姑娘從他身邊走過。

  「等等。」

  陳駙馬把人叫住:「你過來我看看。」

  老闆招招手:「沒聽駙馬叫你嗎,快過來給駙馬瞧瞧。」

  婆子忙點頭,帶著姑娘過來。

  姑娘低著頭,只能看到她白生生的脖頸。

  陳駙馬道:「抬起頭來。」

  姑娘手攥著衣襟,怯生生的抬起了臉。

  端的是眉眼如畫,讓人見之忘俗。

  陳駙馬色心頓起,對老闆道:「這姑娘爺可沒見過,可不就是新來的嗎,有好玩意不送上來,你藏著掖著想給誰呢?」

  老闆叫道:「我的爺,你可真是要冤枉死小的了,你是小的這裡的老主顧了,小的巴結都來不及呢,藏著掖著幹嘛呢!」

  陳駙馬道:「那這姑娘怎麼不給爺送來?這模樣不比台上的好嗎?」

  老闆道:「爺你又不是不知道,咱這是瓦舍,可不是花樓那等子地方,看中姑娘容貌,咱們看的是唱功,是手藝,這姑娘模樣是俊,但她不會唱不會彈,是才進咱們瓦舍幫忙做灑掃的粗使丫頭。

  這等粗笨的丫頭,小的縱使給您送過來,您也得嫌棄不是。」

  陳駙馬被恭維的自得道:「那倒也是,爺可不是那等好色膚淺之輩。」

  話雖是這麼說,卻還是難忍心中饞意,看了那姑娘兩眼問道:「你不是說她是做灑掃的粗使丫頭嗎,我看你們這架勢可不像是讓她去做灑掃啊,怎麼,是被誰看上了嗎?」

  老闆道:「駙馬爺英明啊,正是呢,這丫頭真是有福了。」

  陳駙馬一愣,他本是試探,沒想到還真是送人啊。

  連忙問道:「誰看上這丫頭了?」

  老闆也沒瞞他,說道:「不曉得是哪家的夫人,前兩日送來一副畫像,給了銀子,讓小的看到畫像上相似的人後就給送過去,說是還有重賞,這不,正要給人送去呢。」

  陳駙馬沒想到還有這一遭,好奇心起,問道:「什麼畫像,拿來爺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