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晶晶和胡鬧鬧趕到醫院的時候,陳筱雅正抱著孩子,眼神空洞地坐在走廊邊,搖晃著,嘴裡不停地喃喃自語。
「狗娃,媽媽的好寶寶,你睡著了是嗎?那你一會醒過來,看看媽媽好不好?」
「乖寶寶,你可憐可憐媽媽,媽媽活得好孤單的,你外婆走了,外公也不要我了,我只有你了,狗娃,媽媽求求你了,睡夠了,就睜開眼看看媽媽好不好?」
文博宇蹲在她面前,眼睛通紅,心疼到極點,也自責到極點,剛才他如果速度快一點,接住孩子就好了。
怕她魔怔了,文博宇只得咬咬牙,殘忍地說出事實。
「阿雅,你別這樣,醫生說,狗娃,他已經走了~」
陳筱雅瞬間崩潰,即使是事實,她也不能接受,惡狠狠地瞪著文博宇。
「你胡說八道什麼?狗娃才捨不得離開我,他就是睡著了而已,一會就醒了。」
鳳晶晶快速走過去。
「把孩子給我。」
陳筱雅抬頭見到鳳晶晶,頓時喜出望外,希冀的目光,灼傷了在場的所有人。就連一向沒心沒肺的胡鬧鬧,都忍不住鼻子一酸,抽泣了起來。
「晶晶,你來了,你一定有辦法讓狗娃醒來的對不對?求求你,救救他好不好,沒有他,我會死的。」
鳳晶晶眼眶浮現霧氣,強忍著哭的衝動。
「嗯,快給我看看。」
小心翼翼地接過孩子,鳳晶晶發現孩子的面部已經逐漸灰白,心裡一沉,立刻走進病房,將門反鎖。
「小統,準備好了嗎?」
「嗯,晶晶,快,趁他還沒死透,將我放在他身上吧!我們試試看行不行?」
系統昨天吸收了一個山的地雷後,就發現自己脫離了大白鵝的身體,呈人形狀漂浮在空中。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靈魂出竅了,飄來找鳳晶晶,鳳晶晶還以為他是鬼,差點沒拿黑狗血潑他,因為他的靈魂體越來越透明,鳳晶晶只好將他放進空間。
現在狗娃已經死了,一人一統就想出了附身這個方法看看。
將他從空間裡放了出來後,神奇的一幕發生了,系統竟然非常順利地進了狗娃的身體,而且全身泛著金光,持續了很久,金光才淡了下去。
「哇哇哇……」
系統睜開大大的眼睛,眼裡完全沒有嬰兒的懵懂。
「哇哇哇……晶晶,晶晶,我是人了,我終於是人了,哈哈!」
鳳晶晶有些頭疼,這系統這麼不靠譜,可咋整。
「閉嘴,兩個月就會說話,不怕別人把你當怪物,把你噶了或者抓去做研究?」
系統連忙閉上嘴,鳳晶晶說得對,他得像普通嬰兒一樣才行,不到一歲都不能說話,好不容易能做人,還沒享受,可不能讓人禍害了。
冷靜下來後,系統露出痛苦的表情。
「嗚嗚……晶晶,我難受。」
系統說完就歪頭吐了,鳳晶晶連忙拿出金針給他紮上。
「應該是腦震盪,我用鳳家針法給你治療,一會再喝點仙玉露就沒事了,別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站在外面的人,心裡都備受煎熬。
陳筱雅心焦地推開了扶她的文博宇,直接跪在地上向老天爺祈禱。
「老天爺,求求你,不要帶走狗娃,我願意用我的壽命換他平安!我給您磕頭,求求您,求求了,嗚嗚……」
陳筱雅跪了下來,頭一下一下用力磕在醫院的石磚上,不到一會兒,額頭已經血肉模糊。
文博宇看不下去,立馬上前將人拉起來。
「別磕了,阿雅,有鳳晶晶在,狗娃會沒事的,你冷靜一點。」
鳳晶晶進去這麼久了,還沒出來,說明狗娃還有救,文博宇對此也生出了希望來。
一個小時過去了,門被輕輕打開,鳳晶晶已經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微笑地走出去。
「陳筱雅,狗娃已經醒過來了,你進去看看他吧!」
陳筱雅雙手捂住嘴,快步跑了進去,見孩子正委屈地癟著小嘴,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她,眼淚頓時像決堤的洪水一般,瘋狂地往下流。
「嗚嗚……你個小壞蛋,嚇死媽媽了……」
陳筱雅俯下身,對著狗娃是又摸又親,直到確定娃真的活著,這才喜極而泣。
隨後又轉身朝鳳晶晶跪了下來,嚇得鳳晶晶連忙躲開。
「陳筱雅,你沒事吧!跪我做甚?老娘可承受不起。」
「嗚嗚……晶晶,晶晶,謝謝你,你不只救了狗娃的命,也救了我的命啊!」
「真的謝謝你,你是我們娘倆的恩人啊!以後我們娘倆給你當牛做馬,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鳳晶晶最怕這種煽情的場面,假裝嫌棄地擺手。
「行了,行了,你快起來,來點實際的吧!以後讓狗娃當我乾兒子,孝順我好了。」
文博宇連忙將人扶起,拿出手帕給她擦眼淚,陳筱雅這回倒是沒拒絕,笑著點點頭。
「有你這樣的乾媽,是我家狗娃的福氣。」
「嗯,孩子現在還有些腦震盪,不宜移動,一會估計還會吐,還是留院觀察幾天吧!」
「好」
遲慕白自知理虧,這會子見孩子活過來了,就想上前看看孩子。
陳筱雅見這個罪魁禍首,頓時化身狂怒的母獅子,露出自己的獠牙,上前用盡全力朝他推去,見他絲毫未動,又從一邊經過的護士盤裡,搶過一個打針筒,朝他扎去。
「遲慕白,你這個殺人兇手,你差點害死了我的兒子,你給我去死。」
文博宇連忙拉住她,只要動刀或者銳器,就是犯罪,別一針下去,原本有錯的遲慕白,人沒事,最後反而變成陳筱雅的錯了。
「阿雅,你冷靜點。」
胡鬧鬧這時走了出來,一臉挑釁地看向遲慕白這個手下敗將。
「遲慕白,我們切磋切磋吧!」
遲慕白手還沒好全,剛想拒絕,卻發現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帶著鄙夷,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鳳晶晶嘴角一勾,這遲慕白的手本來已經快好了,這下子估計又要重新治療了,這會子沒有個兩三千可下不來。
過了一會兒,醫院外一處角落,胡鬧鬧早已摩拳擦掌。
「渣男,你簡直喪盡天良!虎毒還不食子呢!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麼?」
胡鬧鬧上前快速出招,遲慕白反抗了幾下突然不想反抗了,剛才,醫生說孩子沒了後,他的心開始抽痛了起來。
後來見到陳筱雅的一系列絕望的舉動後,他開始懷疑自己。
父母死的時候,他已經八歲了,當時那種絕望無助,應該和陳筱雅一樣吧!
想到自己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兒子,他就痛得無法呼吸,他想辯解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喉嚨卻像塞了一大團棉花一樣,堵得他心慌。
胡鬧鬧見他像死魚一樣,任由她打,心裡冷笑,打得越發來勁了。
腦子進水的渣男最為致命,今天她就好心幫他倒倒水了。
見遲慕白跟死狗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陳筱雅才走出來,手上拿著一張斷親書。
「你把這斷親書籤了,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一筆勾銷,否則就別怪翻臉無情,控告你謀殺親子。」
要不是兒子還活著,怕影響到他以後的前途,她是絕不可能這麼輕飄飄放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