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

  那番解釋脫口後, 戴譽才覺出話里的不妥。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提到背心的事,不就是間接表明自己已經知道她那什麼的事了嘛。

  他還想再找補幾句, 卻被自家大姐按住了手臂。

  戴英用眼神示意他閉嘴, 然後故意提高聲音道:「小弟,那背心姐幫你收著呢,一會兒姐幫你送過去。」

  眼瞅著前台拎著暖瓶進了旁邊的房間, 戴英又與夏露解釋:「昨天包裹罐頭瓶子的毛巾不夠用, 我就去跟他借了件背心用用。」

  直覺事情的真相併不是自己能承受的,夏露趕忙狀似理解地點頭, 也不去問她既然毛巾不夠用, 為啥不用她的衣服, 反而多此一舉地跑去對面借背心……

  等戴譽換了一身乾爽的衣裳出來, 三人退了房就準備回家了。

  返程的路上, 戴英還在感慨, 自己連著三年參加高考,兩次參考一次陪考,以後再也不想來了, 太緊張了。

  夏露聞言, 真誠地謝過她這幾天的陪伴和照顧。

  兩人手拉手地在車上熱聊了一路, 臨分開前還約定, 暑假的時候要一起去江邊游泳。

  戴譽二人將夏露送回小洋房便徑直往家屬院走。

  「姐, 你倆剛才商量啥呢?

  要去哪玩?

  帶我一個唄!」

  他剛才可是聽到了,她們要一起去游泳!

  「我們女同志去江邊游泳, 你一個臭小子跟著幹啥?」

  戴英斜睨他一眼。

  戴譽一臉正經道:「江邊多危險吶, 最近還是汛期, 你們兩個女同志一起去,我哪能放心。」

  「不只我們兩個, 還有小夏的弟弟,我再帶上戴蘭和大丫,大家一起去。

  等過了汛期再說,你就放心吧!」

  「得嘞,一個能頂事的人都沒有。」

  心裡已經開始盤算,怎麼找他未來姐夫一塊去湊熱鬧了。

  戴家不用上班的人,都在家翹首以盼高考生戴譽的回歸呢。

  戴母將剛買的西瓜從水桶里抱出來切了,見姐弟二人已經捧著西瓜大快朵頤了,才小心試探著問:「兒子,你考得咋樣?

  題目都會做嗎?」

  字典里從來沒有「謙虛」二字的戴譽,瞪著眼睛道:「您看您這問題問的!您應該問,『兒子,有啥題目是你不會做的嗎?

  』」

  戴母被他懟了也不生氣,咯咯笑著改口問:「兒子,有啥題目是你不會做的?」

  原以為他會說沒有,然而戴譽卻說:「確實有一個。」

  屋裡等著他吹牛逼的一眾小蘿蔔頭,以及戴家婆媳被他說得皆是一臉緊張。

  戴譽見氣氛渲染得差不多了,才繼續道:「有一道俄語翻譯題,我不太會做,那一道題五分,把我愁得夠嗆!但是……」

  他故意拖長聲調,將大家的好奇心都調動起來,又興奮道:「那道大題一共25分,每小題五分,卻給出了六道題!人家要求只能選五道題作答,我就直接把不會的那道題跳過去了!哈哈哈哈!」

  眾人齊齊鬆口氣,戴奶奶十分虔誠地雙手合十,對著天上不知哪位神明拜了拜,口中念念有詞道:「多謝佛祖保佑!」

  戴母也有樣學樣地念道:「多謝老天關照!」

  戴譽這次沒去阻止婆媳二人的封建迷信行為,因為他自己也挺感慨的,覺得自己十分幸運。

  嘀嘀咕咕地念叨了一通,戴奶奶問:「夏廠長家的閨女考得怎麼樣?」

  戴英替他回了:「小夏昨天身體不太舒服,早上第一門的物理沒發揮好,但是其他的科目據說都答得不錯。」

  戴母憂心忡忡地說:「那小夏閨女不會考不上吧?」

  「不會。」

  戴譽斬釘截鐵地答,「這次考試的題目不是很難,如果按照她平時的水平發揮,她的均分是能達到90多分的。

  聽說前兩年京大的錄取最低均分在75分左右。

  今年加試了外語,對她來說應該是有利的,即便物理髮揮得不好,均分也能保持在80上下。」

  戴英問:「她報的那個專業不是分數很高嘛?」

  戴譽嘆口氣,他也感覺小夏同志上物理系可能有些懸,卻只道:「我們都選擇服從調劑了。

  即便考不上第一志願,也會調劑學校和專業的。

  應該不會讓她落榜的。」

  被戴家人談論著的小夏閨女,此時也在與父母匯報著自己的考試情況。

  「估計上不了第一志願了。」

  夏露垂著腦袋,有些消沉地說。

  夏啟航安慰地笑道:「上不了就不上,不是還有第二志願嘛。

  你要是實在想去京大物理,就復讀一年好了。

  反正每年都有不少學生復讀。」

  何婕生氣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愁道:「女孩的青春就那麼幾年,上大學的時間就已經夠長的了。

  要是在復讀一年,畢業時都成二十五六的老姑娘了,到時候還怎麼嫁人啊!」

  在她想來,無論閨女的學歷有多高,終究是要嫁人的,這樣一年一年地讀下去,啥時候是個頭啊?

  「二十五六結婚不是正好嘛!」

  夏啟航極力幫自家閨女爭取複讀機會,「前些日子,市人委下發的文件,你在醫院裡沒看啊?」

  「啥文件?」

  何婕最近的心思都在小閨女身上,能做好醫院裡的本職工作就不錯了,哪有心思看文件。

  「根據中央提出的『認真提倡計劃生育的指示』,咱們市里已經開始提倡晚婚了。

  不但高中、中專、大學不再招收已婚青年男女,工廠里新招的學徒工在學徒期間也不能結婚,否則勸退。

  25歲以下的男女,尤其是職工和幹部,去婚姻登記部門登記結婚時,還要被工作人員進行『晚婚』教育,不聽勸的直接通知所在單位進行勸告。」

  何婕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她狐疑地問:「為了讓閨女復讀,你居然連這種謊話都編得出來?」

  若是真讓年輕人25歲以後結婚,那不得炸了廟啊!

  社會上的普遍認知就是18到20歲左右的女孩子要結婚,在農村甚至還有年齡更小的,你讓人家姑娘拖到25才結婚,這不切實際吧!

  「誰說我閨女一定要復讀了,我只是在跟你講如今的政策!咱們廠里已經被婚姻登記部門通知過好幾次了,讓廠里幫著勸告那些年紀在25歲以下去登記結婚的職工。」

  當然了,廠里勸了也是白勸,上面沒有硬性規定必須25歲以後結婚,人家想結婚的人照樣結婚,誰也管不了。

  眼見父母跑題去討論計劃生育問題的夏露,頗感哭笑不得。

  原本那點因為考試失利帶來的失落,也被沖淡了許多。

  *

  參加完高考以後,在等待發榜的這段時間,戴譽還得回啤酒廠按部就班地上班。

  許廠長的調令,終於在戴譽考試回歸的第一天,姍姍來遲了。

  他被市里調去了市輕工局,成為分管菸酒糖產業的副局長。

  許廠長對與自己的調令似乎並不怎麼驚喜,反而特別關心了一通戴譽的考試問題。

  「呵呵,自我感覺良好,但是還不知道具體分數咋樣!」

  戴譽稍稍收斂了在家人面前的囂張氣焰,笑道,「您放心去當大局長好了,等我知道了成績,收到錄取通知書以後,親自登門向您報喜去!」

  戴譽對許廠長還是十分感激的,高考之前那段時間,若不是許廠長發話讓自己在辦公室複習備考,那些文科題目恐怕不會答得太順手。

  何況人家還是自己的入黨介紹人呢。

  雖說其中有一定的利益交換成分在,但是給領導出謀劃策本來就是他的分內工作,人家許廠長能記著他這樣一個小秘書的人情,人品也可見一斑了。

  許廠長要走了,新任廠長的人選卻還沒有確定,楊副廠長與機械廠工會的張副主席,爭得跟烏眼雞似的。

  這件事甚至鬧到了機械廠,糖酒專賣公司以及市人事局的一把手那裡。

  按照之前與許廠長商量好的,他走以後,自己就回宣傳科去。

  但是輕工局那邊的報到日期已經定了,啤酒廠這邊卻遲遲沒人能與許廠長做工作交接。

  戴譽只好暫時在他的小單間裡呆著,等新廠長來了以後,將一部分工作內容替許廠長完成交接了。

  戴譽上面沒了領導,又不用複習了,自己在辦公室里呆得無聊,便沒事就往宣傳科溜達。

  「科長,咱科里現在有啥工作啊,你也給我分配一點!」

  戴譽閒極無聊,想搞點事做。

  吳科長好笑道:「你都已經不是我們宣傳科的人了,我哪能指使你幹活,找活干就去廠辦找孫主任。」

  「嗐,之前不是已經說好了嘛,新廠長一上任,我就回咱宣傳科來,咋就不是宣傳科的人呢。」

  戴譽坐到他原來的辦公桌前。

  徐曉慧也笑道:「你趕緊回來吧,你跟沈常勝一走,科里就剩我跟科長了,人力直接被砍掉一半,我現在都快忙死了。

  去年把你們倆招進來,實在是失策了,看到好處一個比一個溜得快。」

  戴譽逗她:「要不咱倆換換?

  雖然還不知道新廠長是哪個,但十有八/九會是個女廠長。

  人家女廠長肯定不會要一個男秘書吧!我回宣傳科來當宣傳幹事,然後把你推薦給廠長當秘書咋樣?」

  「我可幹不了秘書的活!」

  徐曉慧連連擺手,「在宣傳科挺好的,我喜歡播音員的工作。

  你還是讓新廠長找其他女秘書吧。」

  然而,新廠長獨闢蹊徑,就喜歡用男秘書。

  新廠長的任命來得猝不及防,戴譽還沒清閒幾天呢,新廠長就被組織部的人送來上任了。

  當天便召開了全體職工大會,在不影響生產的前提下,能來出席會議的都來了。

  戴譽坐在禮堂里,看著在主席台上激情發言的短髮女幹部,不得不感慨一句,不愧是孟姝大姐的親娘啊!

  別看人家個頭不高,但是真他娘的猛!

  居然真的把背景強硬的楊副廠長幹掉了!

  楊副廠長也算很有氣度了,雖然被人摘了桃子,但是人家表面功夫做得很到位,新來的張廠長講完話以後,她還能笑著送上掌聲呢。

  兩位女領導都是能人吶!

  這次的廠長之爭主要在兩個女領導之間,趙副廠長原本也是有機會爭取的,但是幾個回合下來,他就力有不逮出局了。

  果然,女人一厲害起來,就基本沒男人啥事了……

  職工大會解散後,戴譽主動去跟新廠長打了招呼,表明自己的身份後,解釋道:「許廠長調任去輕工局,報到時間定得比較倉促,所以沒能等到您來交接工作。

  他的一部分工作交給了幾位副廠長,另一些文件資料仍由我替他保管。

  稍後我跟您的秘書交接一下吧。」

  張廠長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精神的小伙子,盯著他的漂亮臉蛋打量半晌,才說:「我沒帶秘書過來,既然你之前就是廠長秘書,那就繼續給我當秘書吧。

  也不用那麼麻煩地交接工作了。」

  戴譽:「……」

  咋不按套路出牌呢……

  男廠長為了避嫌,都約定俗成地不用女秘書。

  您一個女廠長咋一點不知道忌諱呢,直接就用我啦?

  戴譽坦言道:「張廠長,我得跟您說實話,前段時間我剛參加過高考,如果有幸考上了,我是要去上大學的,到時候您就又得換新秘書,不是徒增麻煩嘛。」

  張廠長非常大氣的一擺手,痛快道:「你既然給老許當了那麼長時間的秘書,肯定對廠里的人頭很熟了。

  這段時間你先幫我熟悉熟悉情況,之後要是被錄取了,你就上學去,多學文化知識是好事!」

  現在上任對她來說,其實並不是一個好時機,前面的人做出了那麼大的成績,她不但要守住這片江山,還得繼續打江山。

  稍有差池就會被人提溜出來與前任做對比,何況下面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楊副廠長。

  所以,她現在亟需一個熟悉廠里事務的人來了解情況。

  戴譽這個小青年雖然看著年輕,但是能被老許提拔上來當秘書,肯定是有一些過人之處的,讓他在自己身邊幫一個月的忙,哪怕他之後還要去上學,她也基本能摸清自己的家底了。

  既然領導這麼給面子,自己若是在一徑推拒,不免有些不識抬舉。

  於是,戴譽還是那個小戴秘書。

  只不過,以前是跟在男領導身後進進出出,如今是跟在個子比自己矮了一頭的女領導身邊忙前忙後。

  張廠長是一個很不拘小節的人,別看人家是個女同志,但是對待工作的態度絲毫不遜於許廠長,經常要求戴譽帶著她下車間。

  上任短短几天,就快速與車間裡大大小小的頭目混熟了,而且在大部分車間女工那裡都取得了不錯的口碑。

  連不善言辭地秦少妹,都要說一句,「張廠長是個能跟工人們打成一片的好領導。」

  張廠長的確是個好領導,對待下屬也沒什麼領導架子,在這一點上確實比從糖酒專賣公司下來鍍金的楊副廠長要親民一些。

  總的來說,張廠長是個很好伺候的領導。

  但是!

  事情總不會十全十美。

  戴譽為許廠長服務時,基本不用管他家裡的私事。

  曾一度讓戴譽誤以為秘書幫領導家辦私事,那都是小說電視裡編的。

  然而張廠長的家屬,卻直接現身說法,藝術確實是來源於生活的。

  看著一屁股坐到自己辦工桌上的人,戴譽無奈道:「孟同志,您今天來有啥吩咐?」

  自從張廠長來啤酒廠上任,這位孟姝大姐恨不得一天往廠里跑八趟,連午飯都要跑來廠里跟她媽一起吃。

  張廠長嘴上抱怨,卻給閨女一頓打三個肉菜,導致孟姝大姐往廠里跑得更勤了。

  她這表現讓機械廠工會看起來像個養老部門,職工們隨時都能溜出來摸魚。

  戴譽暗自腹誹,既然這麼喜歡來啤酒廠,要不你也把工作關係轉來啤酒廠好了。

  孟姝一下一下地拋接著手裡的鑰匙串,辦公室里嘩啦嘩啦的聲響不斷。

  她扭頭對戴譽說:「我想從咱廠里買一箱汽水。」

  「天熱了以後,機械廠一食堂門口的水龍頭已經恢復供應了,一分錢一桶汽水隨便喝。

  你額外花那個錢做什麼啊?」

  戴譽無語。

  「橘子味的汽水我都喝膩了,我想從廠里買一箱其他口味的,拿回去喝。」

  孟姝解釋。

  戴譽直接搖頭拒絕:「不行,廠里有規定,不能躍過上級部門,直接將產品向市場出售。」

  「不是說,廠里內部職工可以買那些貼錯標籤的殘次品嘛,我就買那個。」

  「即便是殘次品也沒那麼多啊,如果殘次品數量太多,那車間的產品合格率也就相應降低了。」

  戴譽耐心解釋,「每天的殘次品並不多,大家都是一瓶兩瓶地買,給其他同事留些機會。

  你這樣一買就是一箱,別人還買什麼啊?」

  這也太霸道了。

  戴譽勸道:「張廠長剛來廠里,你這樣以她的名義去買汽水,對她影響不好吧?」

  「誰說我要以我媽的名義去買汽水了,要是以她的名義去買,我還來找你幹什麼?」

  孟姝拋給他兩顆衛生球,「你這個秘書咋這麼不機靈呢!你就不會主動以你的名義去幫我買啊?」

  戴譽:「……」

  領導好伺候,領導的家屬難伺候啊!

  幸虧老子快走了,不然可能會因為受不了領導家屬頻繁用私事煩他,而主動請辭。

  他樂意給領導服務,幫領導出謀劃策,那是他的分內工作。

  但是他也十分厭煩幫領導家屬處理私事!

  我又不是你家保姆!

  那孟大姐就像看不懂別人臉色似的,將兩塊錢往他辦公桌上一扔,交代一句「買完了幫我送到家裡去」,就一溜煙地跑了。

  看著那兩塊錢,戴譽已經在考慮跟張廠長提議找繼任秘書的事情了。

  趕緊交接完工作,趕緊離開得了。

  *

  即便心裡想著離職的事,但是沒離職之前該辦的事情還得辦。

  他去汽水車間,直接以張廠長的名義買了一箱殘次品汽水。

  去總務科,又以張廠長的名義借了一輛自行車,將汽水放在自行車后座上,送去了小洋房。

  快進院子的時候,他從車上下來,將自行車停在收發室,讓陳大爺幫忙看著點,便扛著那一箱子汽水,往家屬院裡走。

  他還沒走出多遠,迎面就碰上了拎著菜籃子出門的何阿姨。

  戴譽忙主動招呼道:「何阿姨出門吶?」

  「嗯,我去買點雞蛋。」

  何婕笑應著,又說,「高考以後一直沒見到你,也沒機會問問你考得怎麼樣。」

  「嗐,我們廠里最近來了新廠長,我一直幫廠長熟悉業務呢,暫時也沒空出工夫過來感謝您。」

  戴譽趕緊將汽水箱子放在地上,介紹自己的考試情況,「我發揮得還不錯,之前比較擔心的文科題目都在補習班學過。

  尤其是您幫我補習的俄語,真是幫上我的大忙了!這次考試基本全是俄譯漢和漢譯俄,根本沒有選擇和填空題。

  我要是稀里糊塗地背背單詞就上考場,恐怕會鬧笑話。」

  何婕滿意地點點頭,謙虛道:「也是你平時夠努力,能夠取得好成績主要還是靠你自己。」

  戴譽哪敢將她的客氣話當真,趕忙又情真意切地恭維了對方一番。

  何婕被他的馬屁拍的身心舒暢,看到他腳邊的木頭箱子,問:「又買啤酒了?」

  「不是,這裡面是汽水!」

  戴譽解釋。

  何婕看了看手錶,有些為難道:「李嬸帶著孩子們出去遛彎了,我得趕緊去供銷社買點雞蛋,不然一會兒就關門了。

  這會兒家裡也沒人吶!」

  戴譽撲閃著大眼睛,不明所以。

  見他似乎沒領會自己的意思,何婕覺得讓人家乾等著也不像話,遂乾脆轉身道:「算了,明天再去買雞蛋。

  你先跟我回家吧,下次可別再花錢買這些東西了!」

  總算回過味來的戴譽有些傻眼,她這是誤以為自己是來送禮的了?

  還是送謝禮的?

  這,這要咋解釋……

  戴譽以拳抵唇,清了清嗓子,也沒敢直接說這東西不是送你的,只委婉道:「這箱汽水是給我們廠長的,我幫她送家去。」

  何婕:「……」

  未料到自己還能鬧出這種烏龍,她也不禁老臉一紅。

  拎著菜籃子在原地愣了半晌,才有些尷尬地顧左右而言他:「哦哦,你們廠長也住這邊啊?」

  戴譽也想趕緊擺脫這個窘境,忙接話道:「對對,是我們新來的張廠長,之前在廠工會工作的。」

  「哪個張廠長?」

  何婕以為這位張廠長原來是在啤酒廠工會工作的,難道是院裡哪位領導的家屬?

  「您應該與她認識的吧?

  張廠長就是孟姝同志她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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