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被這小子繞糊塗了, 戴譽直不楞登地問:「我是哪個孫子的爸爸?」
「趙爺爺!」
夏洵重複。記住本站域名
夏露噗一聲笑出聲來,見戴譽還不明所以地瞪著夏洵, 她代為解釋道:「他說的應該是機械廠的趙廠長。」
又轉向夏洵糾正:「你得叫趙叔叔。」
「大毛就叫他趙爺爺!」
「……」戴譽不由一愕, 看向夏露確認,「他這是啥意思?
說趙學軍的孩子是我的?」
夏露哪知道這小子是什麼意思,不過他整天在家屬院裡亂竄, 誰家的門都敢闖, 估計是從哪裡聽到什麼風聲了。
無語望向夏洵,戴譽問:「你從哪聽到的這種瞎話?
怎麼人家說啥你都信呢?」
夏洵「哼」了一聲, 斜著眼睛瞟他:「院子裡好幾個人都說了!趙爺爺家的新媳婦剛進門就挺著個肚子, 肚子裡的孩子是她那個二流子未婚夫的!我聽到他們提你名字了!」
戴譽一臉日了狗的表情, 張著嘴怔愣半晌才轉向夏露問:「你也聽說這事了?」
夏露被他這副樣子逗樂, 笑道, 「蘇學姐搬進趙家以後, 流言蜚語就沒斷過。
不過,這件事倒是沒人在我面前提。」
「你咋還笑得出來呢?」
戴譽沒想到她心還挺大的,「我都被人造謠誹謗了!你還有心情看我的熱鬧!我可是碰都沒碰過她一下, 咋能讓她憑空有了呢!」
「反正不是真的。
被造謠又不是第一次了, 你跟我還傳過呢。
一回生二回熟, 你也不用太在意外人的看法。」
夏露安慰他。
「那能一樣嗎!」
戴譽瞪著眼睛嚷嚷, 「跟你傳, 那是我高攀你了,是我占便宜!跟蘇小婉傳, 那是她碰瓷我, 是我吃虧了!」
夏露被他這記直球馬屁拍得挺舒坦, 勸道:「吃虧就吃虧吧,流言都是背地裡傳的, 你總不能逮著個人就跟人家解釋那孩子不是你的吧。」
「那怎麼行!我的名聲剛扭轉了一點,可不能被人這樣毀了!」
戴譽撓撓頭,煩悶道,「何大夫本就對我有成見,萬一被她聽到風聲,我還有翻身的可能嗎?」
他直覺這是有人有針對性地在散播謠言,至於這人到底是誰,暫時還無法確定。
不過,他在心裡第一個排除了趙學軍。
若是在與蘇小婉領證之前傳出這種風聲,趙學軍尚且還有拒婚的機會。
如今結婚證都到手了,辦不辦婚禮都改變不了他倆已婚的事實。
這會兒突然慢半拍地造謠蘇小婉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趙學軍圖啥?
自己給自己戴綠帽嗎?
不過,造謠者的這一招確實夠狠!一句話把他和蘇小婉趙學軍三個人都噁心到了。
恐怕這才是蘇小婉在趙家不受待見的真正原因……
戴譽跟夏洵好言解釋了半晌,又主動跑去冰棍攤子買了一根麻醬冰棍給他,才勉強讓夏洵這小胖子與他重歸於好。
夏露嫌涼,拒絕了戴譽也要給她買一根冰棍的提議。
兩人沒在提那個掃興的話題,聊起了去北京出差的事。
「不是說廠長秘書可能被調走,才選了你跟著出差的嘛。
那這次回來你就是廠長秘書了吧?」
夏露問。
戴譽覷著她的臉色問:「你希望我當廠長秘書啊?」
「我就隨便問問,我爸的秘書都快三十了,你要是能當上廠長秘書,還挺厲害的。」
夏露覺得戴譽的性子有點跳脫,很難想像他像侯秘書那樣,一本正經地跟在領導身邊工作的樣子。
戴譽摸了摸鼻子,沒好意思說廠長秘書已經另有其人了……
將夏家姐弟送回去,戴譽心裡琢磨著事情,晃悠著回了家裡。
今天機械廠又因為停電倒班了,在機械廠上班的幾人都沒在家。
看到戴譽下班回來了,戴母張羅著給兒子做飯,戴奶奶也將院子裡一起拉呱的老太太們都解散了,免得影響她孫子休息。
戴譽看了一眼屋裡,只有戴奶奶和二丫三丫。
他給倆侄女一人抓了一把糖,哄著孩子去院裡玩了,才拉過戴奶奶小聲問:「奶,你最近聽沒聽到關於我的什麼傳聞?」
戴奶奶眯著眼睛回憶了一會兒,點頭道:「有啊,就你跟夏廠長閨女在廠慶演出上一起登台的事,大家總是要提的。」
這些老太太在一起聊天,一旦沒有話題了,就要把戴譽提溜出來夸一夸。
尤其他與夏廠長閨女之間撲朔迷離的關係,很是能激起婦女們八卦的興致。
戴譽急道:「我不是說了嘛,那是因為給我們廠合唱伴奏的音樂老師突然拉肚子了,才臨時找了作為他學生的夏露去救場!你沒幫我跟大家解釋清楚啊?」
戴奶奶「哎呦」兩聲,嘆氣道:「你給我安排的任務,我啥時候怠慢過,早就解釋了。
不過,人家相不相信,我可保證不了」
解釋了總比默認強,聊勝於無吧。
「除了這事,院裡再沒有別的流言了?
關於我的!」
戴譽提醒。
「沒啦!」
戴奶奶斬釘截鐵答。
戴家小院這邊算得上是全家屬院最大的八卦聚集場所了,連戴奶奶都沒聽說那件事,看來流言是只在小洋房那一片散播,普通工人的家屬院這邊還沒聽到風聲呢。
戴奶奶對自家孫子還是頗為了解的,看他這樣就知道有事,忙拉著他的手臂問:「是不是出啥事了?」
戴譽把這小腳老太頓到藤椅里坐下,又給自己拎了個小板凳坐在她旁邊,才道:「蘇小婉懷孕的事您知道了吧?」
見她點頭,戴譽繼續道:「她不是嫁去趙廠長家了嘛,最近有人在小洋房那邊散播謠言,說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
戴奶奶並沒有戴譽想像中的暴跳如雷,而是突然從椅背上直起上半身,一雙眼睛緊盯在他臉上,不放過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沉著聲音問:「那孩子真是你的?」
戴譽:「……」
「您想啥呢?
那孩子是趙學軍的,咋可能是我的!」
「畢竟你倆訂婚那麼長時間了,要是真懷了,也不是不可能……」戴奶奶幽幽道。
「哎呀,我的親奶啊!你咋也跟著外面的人一起造謠呢!」
內憂外患啊這是!
戴奶奶不信。
以她孫子的脾氣,能對蘇小婉那麼好,要啥買啥,養得跟個資本家小姐似的,那肯定是占到便宜了啊!
不然咋能那麼掏心掏肺的……
正因如此,戴奶奶才一直沒反對兒媳婦幫別人家供養大學生。
反正最後的肉都是爛在自家鍋里的。
誰知前段時間小孫子突然就宣布取消婚約了,具體因為啥她也沒問,不聾不啞不做家翁。
這些年的錢都拿回來了,她孫子也不算吃虧,分就分了吧。
戴譽看她是真的不信,無奈道:「我當時覺得丟人,沒跟您提。
我與蘇小婉分手,是因為她偷偷與廠長兒子好上了!給我戴了一頂綠瑩瑩的大綠帽!在此之前,我倆清清白白,啥都沒發生過!她肚子裡的孩子怎麼可能是我的!這比感龍而生還不靠譜!」
戴奶奶一聽,這還得了!
也不在藤椅里坐了,立起身來拉著戴譽的手就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戴譽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講了,強調道:「本來我是不想再提的,大家各過各的日子,誰也別搭理誰。
不過蘇小婉最近總找到家裡來,讓我媽去出席她那勞什子的婚禮,這不是明擺著給人遞話柄呢嘛。」
「這謠言肯定不是她傳的,但也是因她而起的,她不算無辜。
只是我現在也沒心思去揪出那個造謠的人,只想把流言趕緊壓下去,不然我這名聲剛好了幾天,又得被弄臭了!」
戴奶奶一拍大腿,氣道:「這事你別管了,交給我!我幫你解決!」
直接將事情大包大攬了過去。
戴譽等了兩天,沒聽到什麼動靜,覺得老太太這次可能不太給力。
他不想再浪費時間,直接去省大找到了趙學軍。
戴譽對趙學軍直言:「趙老哥,你和蘇小婉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孩子到底是誰的,咱們都清楚得很。
你現在讓流言在家屬院裡這麼亂傳,不嫌丟人吶!」
「人家在背地裡亂傳,我能有什麼辦法?」
趙學軍現在也是焦頭爛額,自從娶了蘇小婉,家裡就沒消停過。
無奈之下,他只能避到學校里來躲清靜。
「這件事情對我的名譽影響極大,趙老哥你是能耐人,想闢謠總會有辦法的。」
趙學軍暗暗嗤笑,你一個小流氓,能有什麼名譽。
「蘇小婉懷孕的時間確實挺微妙的,算算時間,那會兒我倆還沒解除婚約呢。
為了給大家留點臉面,我一直沒對外說過我們的分手原因。
你要是再繼續這樣不作為,那我就得主動出面闢謠了!」
戴譽皮笑肉不笑的,一副很豁得出去的無賴樣。
聽出他的威脅之意,趙學軍的態度收斂了一些,耐著性子道:「被傳成這樣,我們家也是受害者,只是嘴長在別人身上,人家要怎麼想怎麼說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聽說你倆快舉辦婚禮了?」
提起這事更鬧心,趙學軍「嗯」了一聲。
「我已經打聽了,這流言只在你們小洋房那一片傳,別的地方暫時還沒聽到風聲。
你們乾脆就親自登門去各家送請柬吧,挨家挨戶去把事情解釋清楚。」
趙學軍沉吟半晌,點頭答應了。
按照他的本意是不想辦這個婚禮的。
不過蘇小婉一直鬧著要辦,他父親也說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扯個證不像話,至少要辦一個簡單樸素的婚禮告知大家他已經結婚了。
如果能趁著送請柬的機會闢謠,順便將他們結婚的背景美化一下,也算是個辦法。
兩天之後,戴譽便從夏露那裡聽說了趙學軍夫婦親自上門送請柬的事。
「據他倆說,你跟蘇小婉的婚約早就解除了,只是一直沒對外公開。
你們解除婚約沒多久,趙學軍與蘇小婉就一見鍾情自由戀愛了,這孩子是他倆愛情的結晶。」
夏露皺著眉說出這番話,似乎也在苦苦忍耐著什麼。
「嗤,那他見異思遷的速度還挺快的,前兩個月還在跟你告白呢!這孩子得有三四個月了吧?」
戴譽嗤笑。
趙學軍這是非要給自己的醜事蒙上一層遮羞布了。
不過,他也不甚在意,只要將自己從這件事情摘出去就好。
未料,他當晚回到家,就被戴奶奶拉到了房裡,興沖沖道:「那事我幫你辦成了!」
「啥事?」
戴譽一時沒反應過來,早就忘了讓奶奶幫他做什麼事。
「就蘇小婉那件事嘛!」
戴奶奶一臉得色,「我想了想,你倆又沒結婚,算不上被戴綠帽子,有啥丟人的!應該丟人的是蘇小婉和那個姦夫!」
戴譽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接下來就聽戴奶奶說:「蘇小婉跟人搞破鞋的事情已經被宣揚出去了,她懷的那個孩子保准落不到你頭上!」
「我爸他們還得在廠里工作呢,你這麼把事情抖落出去,不怕廠長報復咱家啊?」
雖然他知道廠長威風不了多久了,但一個小腳老太太能有這麼大的勇氣,實屬不易啊!
「嘖,你當我傻啊!」
戴奶奶白他一眼,「我無意透漏給了蘇小婉的後媽,是她後媽咋咋呼呼宣揚出去的!」
戴譽:「……」
厲害了我的奶!這是宅斗冠軍的苗子啊!
就,就只能跟趙老哥說聲抱歉了,這還真不是故意的……
*
解決了「喜當爹」的謠言,戴譽的生活又恢復了正常。
這天他從傳達室取到了北京寄來的兩份《京城日報》樣刊,他們啤酒廠與糖酒會上的另外幾家知名大廠被放在一起,登上了二版的頭條。
戴譽拿著報紙反覆看了幾遍,何記者確實只給了他們一個小豆腐塊的位置,通篇數下來不超過四百字。
不過,能登上京城日報的版面也算不錯了,總比顆粒無收,空手而歸要好吧。
他拿上一份報紙,與吳科長打了聲招呼,就去了走廊另一頭的廠長辦公室。
辦公室隔壁小單間的門是敞著的,戴譽按照規矩先去與廠長的臨時秘書招呼一聲。
「許秘書,我給廠長送點材料!」
戴譽在門上輕敲兩下,與許家慶說明來意。
許家慶正在整理稿件,聞言頭也不抬,指了指空出來的半邊辦公桌,隨意道:「廠長正忙,你先把材料放這吧。」
戴譽沒怎麼多想,就把報紙放到了桌上,還特意叮囑一句:「二版有關於糖酒會的報導,咱們廠也上報了,你有空幫忙給廠長遞一下。」
許家慶聞言,扶眼鏡的手一頓,抬頭瞅了戴譽一眼,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
兩人關係本就不咋樣,戴譽也懶得跟他套近乎,正好後面又有人來找廠長,戴譽點點頭就走出了小單間。
走出去沒幾步,戴譽就聽後進去的那人小聲討好道:「許秘書,我家那口子在紡織廠工作,我家用不上布票,這幾張給你……」
後面的話還沒聽清,小單間的門便被人關上了。
戴譽眉毛都沒動一下,繼續往回走。
他之前還給李敘送過煙呢,有人給許家慶送幾張布票也沒啥。
在領導身邊工作,這種事情是避免不了的。
不過李敘是個謹慎人,很能抵得住誘惑,上次也是聽說自己只讓他告知一下實名舉報人的姓氏,才吐了口。
若不是他表現得令領導滿意,許廠長也不會全力支持他去參加青年幹部培訓班。
次日,戴譽終於將之前在糖酒會上拍的照片沖洗出來,他帶上那些照片和由他負責完成的糖酒會總結報告,又來到了廠長辦公室。
重複昨天的流程。
「廠長在忙,你把材料放下吧。」
許家慶點點頭就不再理會他。
戴譽沒放,因著這些照片和報告是要一起提交給省糖酒專賣公司的,所以有些需要商榷的內容,戴譽得跟廠長面談。
而且他眼尖地發現,昨天送過來的那份京城日報還在一堆文件下面壓著呢。
這是個啥意思?
「許秘書你忙吧,我在這等會兒,有些事情需要請示廠長。」
戴譽將那份報紙從下面抽出來,拿在手裡,笑眯眯地補充,「順便把這報紙送進去,免得還得勞你多跑一趟。」
許家慶裝模作樣地一拍腦門,歉然道:「哎呦,你看我這記性,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了!這幾天實在是太忙了,不好意思啊!」
「沒事沒事,廠長每天日理萬機,許秘書你也跟著不得清閒,漏掉一兩件事是再所難免的。
畢竟你也是剛來嘛,沒有李秘書熟悉流程也是正常的,大家都能理解。」
戴譽狀似寬慰道。
剛進門的財務科出納聞言,也跟著附和:「就是,許秘書你還是新人呢,出點錯也是可以理解的。」
緊接著又說:「我這有個工會那邊的報銷單需要廠長簽字,挺急的,要不你幫我通報一下?」
許家慶看了戴譽一眼,只答:「廠長辦公室里還有人。」
單間太小了,三個人擠在裡面實在是有些侷促。
戴譽便與出納一起站到了走廊里。
想起自己還有買照相機和膠片的發/票沒報銷呢,戴譽跟她諮詢了一下大額報銷單的報銷流程。
這位出納姓嚴,是個三十多歲的短髮女性,說話辦事很是乾脆利索,幾句話就將事情說得清清楚楚。
兩人在走廊里聊了不到五分鐘,許家慶清清嗓子走了出來:「二位,要不你們把材料放在這邊,我一會兒幫你們送進去。
走廊里還是要保持安靜的!」
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戴譽二人保持安靜,但是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許家慶在門口踱了幾步,看著兩人慾言又止,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又回去埋頭工作了。
戴譽見狀,唇角微不可查地翹了一下。
在走廊里占了快二十分鐘,辦公室里都沒有人出來,嚴出納看了眼手錶,有些煩躁地在附近來回溜達。
「這裡面是啥人啊?
怎麼這麼能說,這都多長時間了!」
嚴出納跟戴譽小聲抱怨。
戴譽笑著搖頭:「不知道,咱倆是前後腳到的,我來的時候裡面就有人。
再等等吧。」
看了一眼安坐在單間裡的許家慶,戴譽建議道:「嚴姐,你要是忙就先回去,一會兒我幫你遞進去,讓廠長先辦你這個。」
話音剛落,走廊里又有腳步聲出現,來人是戴譽的老熟人,供銷科的徐科長。
徐科長看起來挺匆忙,風風火火地,跟戴譽二人點了點頭,對著許家慶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奔著廠長辦公室去了。
還是嚴出納出聲攔了一下:「哎,廠長會客呢。」
不過她開口的時候已經晚了,廠長辦公室的門正好被徐科長推開。
徐科長顯然是聽到嚴出納的話了,順著門縫小心地往辦公室里看了一眼,便推開了門,笑道:「廠長哪有客人嘛,正一個人喝茶看材料呢!」
嚴出納借著他側身的空檔看過去,果然見到獨自喝茶看報的許廠長。
頓時不可置信地望向臉色有些發紅的許家慶。
不過,她也沒去找許家慶說什麼,只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麼東西」,就踩著粗跟小皮鞋,噔噔噔地進了廠長辦公室。
戴譽沒跟著進去湊熱鬧,他的事肯定沒有那二位急,再等等也沒啥。
站在走廊里,琢磨一下剛才的事,也覺頗為好笑。
嚴出納這是被他連累了!
許家慶不是那種沒腦子的人,哪能不分青紅皂白的將所有訪客都攔在外面。
若是只有這種水平,即便是親戚,孫主任也不可能把他推薦上來當秘書。
他不怕激起民憤啊?
不過,自己只是個宣傳科的小嘍囉,之前還與他有點私怨,這位剛剛走馬上任的新秘書是想就勢給他個下馬威呢。
況且,他這兩天過來辦的也確實不是什麼急事,耽誤兩天也壞不了事。
怪只怪許家慶的運氣不咋好,正好碰上嚴出納跟著一起湊熱鬧,被這波下馬威無差別攻擊了……
戴譽沒去看許家慶尷尬的臉色,有了這麼一次教訓,估計自己以後再來這邊辦事就能順利許多了。
然而,被許家慶針對的似乎不只是戴譽一個,他得了許廠長的指示正在重新修改報告呢,沈常勝就氣呼呼地從外面回來了。
戴譽隨口問:「咋啦?」
「還不是咱們那位許大秘!」
沈常勝的語氣頗為不忿,「吳科長讓我送去的那份總結,都過了兩天了,廠長那邊也沒個動靜,我去問了,只說讓我等。
吳科長今天催了好幾次,我剛才跑過去一看,那材料還在那孫子的辦公桌上壓著呢!」
都開口罵人了,想來確實是被氣得不輕。
戴譽覷著他難看的臉色,提點道:「你想當廠長秘書的事,是不是被許家慶知道了?」
沈常勝一噎,矢口否認道:「誰想當廠長秘書了!」
不過,心裡卻已經認可了戴譽的這種說法。
他就說嘛,許家慶這幾天怎麼三番兩次的針對自己。
「他都已經當上秘書了,還擔心什麼啊?
至於這樣針對別人嗎?」
沈常勝顯然無法理解對方的做法。
「是臨時秘書。
廠長不滿意可以換的。」
戴譽再次提醒。
「你說這人到底是咋回事?
就這種人居然也能當上廠長秘書!他要是怕被人頂了,就趕緊去討好廠長嘛,跟我較這個勁有什麼用!」
沈常勝罵罵咧咧地出了宣傳科,看方向應該是又去了廠長辦公室那邊。
戴譽以為他是去跟許家慶理論的,然而,過了不到兩分鐘,沈常勝便紅光滿面地跑了回來。
對上戴譽不解的眼神,他語帶興奮道:「李秘書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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