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隨著兩人的聲音越來越近, 戴譽沒怎麼多想,斜跨兩步便隱進了四合院後門的陰影里, 利索地靠門蹲下, 屏息凝神不敢妄動。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那二人的腳步略顯匆忙,手電筒微黯的光柱跟著腳下動作上下浮動。

  「你就不能再忍忍,還有倆路口就到家了!」

  男人低聲抱怨。

  「我忍不了, 這事兒一來就是急的, 你讓我咋忍?」

  女人的語氣也不痛快。

  「你敲一敲那手電筒,剛換的電池怎麼像是又快沒電了!平時嫌棄公共糞坑又髒又臭, 矯情得要命, 這會兒又不嫌了……」

  「快點吧, 別廢話。

  我要是回家上到便盆里又得在屋裡留一宿, 你不嫌臭啊!」

  女人經過後罩院的後門時, 拍了拍接觸不良的手電筒, 嘟嘟囔囔,「你不是說很近的嗎?

  怎麼還沒到?」

  「順著味兒找唄,」男人誇張地嗅了嗅鼻子, 「我已經聞到味兒了, 嗯, 味兒正!」

  「呿, 你惡不噁心!」

  兩人打打鬧鬧的聲音隨著凌亂的腳步聲, 在前方岔路口轉個彎便漸漸消失了。

  戴譽抹了一把額上冷汗,起身活動了一下腿腳, 決定速戰速決, 趕緊搞完趕緊離開。

  重新掏出作案工具, 對準因為常年無人居住已經年久失修的北院牆,沿著磚縫將那塊寫有門牌號的青磚小心翼翼地起出來。

  不過, 那磚一落在手裡,他就覺出了不對。

  這重量也太輕了吧?

  不是說有好幾條大黃魚麼,怎麼輕飄飄的?

  翻過來一看,磚塊裡面果然是空心的!

  戴譽心裡一突,那大黃魚不會是已經被趙學軍拿走了吧?

  書里可是介紹過的,趙學軍重生前從新聞里得知,那些大黃魚都是被藏在寫有門牌號的青磚里的。

  戴譽不死心地在附近的牆面上挨個輕輕敲擊幾次,終於將目標重新鎖定在了門牌號下方的兩塊青磚上。

  重複之前的動作,將那兩塊青磚一點點挪出來。

  顛了顛重量,總算放下心來,估摸著就是在這裡面了!

  青磚與內牆相連那一側的磚面上有薄薄一層封泥,戴譽摸索著將封泥敲掉,卻因為光線過暗,看不清磚塊內里的情況。

  掏出兜里的火柴劃上,藉助微弱的火苗光亮,他總算透過那個剛打開的敞口看到了內里黃澄澄的金子!

  臥槽,除了在金店裡,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黃金!

  然而,動心也只是一瞬間的事。

  就算他拿了這些大黃魚回去也暫時沒什麼用處。

  目前國家不開放私人買賣黃金,若是想兌成現金,就得投機倒把。

  他之前搗騰收音機,以及從趙學軍甥舅身上弄到的錢,大概也有兩千多。

  以他如今的消費習慣來看,已經完全夠用了。

  這些黃金好是好,卻是件麻煩事。

  戴家整天人來人往沒有消停的時候,他的房間更是任由戴母和戴奶奶出入,沒什麼隱私可言。

  如果他有其他穿越者的空間金手指,肯定立馬將東西轉移走,然而他沒有。

  若是將大量黃金直接帶回家去,不但不能改善生活,還會成為他的累贅牽絆。

  在這麼多黃金面前,戴譽的頭腦還算清醒,他這番折騰就是為了不讓趙學軍得到這筆錢。

  只要趙學軍拿不到,他的目的就達成了。

  須臾間,戴譽便想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他帶著裝有黃金的兩塊磚,轉去了後罩院的東側外牆,在最下面不起眼的地方,起出了兩塊跟他手中這兩塊顏色大小差不多的青磚。

  隨後將金磚原封不動地塞進去填補空缺。

  填好縫隙以後,戴譽從地上抓了幾把土均勻地揮灑到牆面上,弄出做舊的效果。

  劃上火柴對著附近幾塊磚依次找了一下,發現看不出什麼挪動的痕跡,戴譽總算放下心來。

  重新蹲回門口的陰影里,等待那對上廁所的小夫妻徹底離開,他才將剩餘的三塊磚,塞回北院牆的空隙里。

  做好收尾工作,齊活!

  這座四合院的三面牆上有上千塊青磚,趙學軍想準確找到這兩塊金磚,挨個磚敲過去的話,恐怕得敲上幾個小時。

  當然,這是在居委會大媽不出現的前提下。

  憑著北京大媽們的敏銳嗅覺,也許他剛有動作就會被盯上……

  當然了,若是趙學軍運氣逆天,準確無誤地從大海里撈到針,戴譽也無話可說心服口服,只能道一聲,「牛逼!佩服!」

  在兩面院牆外又反覆檢查了幾次,確認看不出任何不妥後,戴譽終於放心地打道回府了。

  此時公共汽車早已停運,他走了兩條街才找到一個晚上出來拉活的三輪車。

  出了雙倍的價錢,坐上三輪車,戴譽被自己氣笑了。

  他今天幹這活兒到底圖啥啊?

  擔驚受怕累得要命,不但一點利沒得著,還得搭上雙倍的車錢。

  這應該就是典型的損人不利己了……

  不過,只要趙學軍不開心,他就開心了,哈哈哈!

  次日,是糖酒會的最後一天。

  戴譽在吃早飯的時候,跟許廠長二人說了京城日報的記者會在後天來採訪的事。

  經歷了汪記者那件事,徐科長已經徹底明白了,北京的記者真的不會在意是否要給他們這些地方小廠留面子。

  人家汪記者當著他們的面就將話說得很清楚,採訪可以,但未必有版面。

  徐科長心有餘悸地問:「小戴,這次這位記者不會也是來走過場的吧?」

  戴譽無語一秒,好笑道:「人家汪記者也不是來走過場的吧。

  不過,這位何記者可以放心,我這兩天一直在與她聯繫,版面應該會有,但是肯定不大就是了。

  二位領導要是覺得不妥,我就再聯繫其他的報社試試看。」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他們能留在北京的時間只剩兩天,今天會議結束以後,基本就看不到那些記者的影子了,想找其他報社談何容易。

  兩位領導顯然都是明白其中內情的,只說有個版面就知足了。

  許廠長是個對下屬很大方的人,見戴譽工作積極,此時也主動投桃報李道:「今天的會議你就不用出席了,第一次來北京,出去給家人買些禮品特產。

  我和老徐已經來過好幾次了,沒什麼要買的,你自己出去轉一轉吧。」

  是以,被領導連放了兩天假的戴譽,就這麼順理成章地跑去市百貨大樓撒歡購物了。

  以致他們登上返程的火車時,戴譽成為了那個隨身行李最多的人。

  徐科長見他拿的辛苦,甚至還主動幫忙替他拎了一個。

  大家倒是對他這樣買東西的勁頭,見怪不怪。

  他們當初第一次到外地出差的時候,也是一樣的。

  大家都是一次性將好幾個月的工資和票證揮霍一空,接下來的日子就得勒緊褲腰帶緊巴巴地過了。

  戴譽的回歸讓老戴家的一眾人驚喜萬分,那熱情勁兒仿佛他不是去出差一周,而是離家了一年。

  看到他扛著那麼多東西進門,戴奶奶還心疼地在孫子臉上揉搓了一把。

  「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

  真是亂花錢!」

  戴母一邊抱怨,一邊興沖沖地將兒子給自己買的毛呢大衣套在身上。

  大丫這些日子早就跟小叔混熟了,聽說還有自己和妹妹們的禮物,拋卻了往日的靦腆,主動湊上去扒著行李包,翻找小叔給買的糖果糕點和新衣裳。

  戴母圍著戴譽轉悠了好一會兒,看他風塵僕僕一臉風霜的樣子,趕緊張羅著給兒子做飯吃。

  「媽,您先別忙活了,我幫人捎了東西回來,得先給送過去。

  一會兒回來吃晚飯。」

  於是,簡單地收拾一下,戴譽在回省城的當天,便拎著從北京帶回來的東西,大大方方地去了小洋房那邊。

  此時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家屬院裡不少人家的廚房都飄出了飯菜香。

  戴譽剛跟收發室的陳大爺打了招呼,回頭就見夏廠長騎著他那輛鑽石牌自行車進門了。

  夏啟航顯然也看見他了,從車上下來,推著車子邊往院子裡走邊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中午剛下火車。」

  戴譽笑著道。

  「哦,怎麼不在家多休息休息。」

  剛回來就往他們家跑,意圖過於明顯。

  感覺他這話有點陰陽怪氣的,戴譽偷偷瞄了一眼夏廠長的嚴肅面孔,斟酌著答道:「外婆給夏露做了一些她特別喜歡吃的蟹殼黃,讓我帶回來。

  不過已經放了兩天了,我怕放壞了,就想著先給她送過來。」

  夏啟航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

  估摸著這小子在他岳家沒少討巧賣乖,連外婆都順口叫上了。

  思及此,夏啟航更不想讓他與女兒見面,琢磨著乾脆讓這小子將東西交給自己就趕緊走人吧。

  他沉吟片刻,剛要開口,餘光卻瞟見自家那個胖小子從旁邊的徐副廠長家跑了出來。

  夏洵顯然也注意到他們這邊了,與大毛揮手作別,就噔噔噔地向著父親的方向衝過來。

  速度太快沒剎住車,夏洵一頭撞到父親的腿上,渾不在意地揉揉腦袋,仰頭脆生生地喊了聲「爸!」

  不等夏啟航回答,夏洵又看向拎著大包小裹的戴譽,嘿嘿笑了兩聲,招呼道:「叔!」

  戴譽:「……」

  他懷疑這小子是在故意搞事情!

  夏啟航沉聲呵斥:「亂喊什麼!叫哥哥就行了,叫什么叔!」

  夏洵烏溜溜的大眼睛在戴譽提著的包裹上掃視一圈,看不清裡面裝著什麼,有些沒趣地撇撇嘴。

  無視戴譽的警告眼神,夏洵大聲道:「我才沒亂喊呢!這個叔叔說了,我和姐姐都得管他叫叔!」

  戴譽:「……」

  他之前有得罪過這個小胖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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