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接下了給試飛組授課的任務,戴譽肯定是要好好準備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新機型的試飛若想要取得成功,一方面要求飛機自身質量過硬性能穩定,另一方面要求飛行員和機組人員擁有豐富的理論知識和精湛的技術。
無論哪一方面出現了問題,都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時間緊迫,飛機裝配才是戴譽目前的主要工作,所以對於給試飛機組培訓這件事,他覺得有必要提高工作效率,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戴譽主動找上任峻,開誠布公道:「任隊長,國內目前並沒有對試飛員的系統培訓,我們也沒有可以借鑑參考的範本,這次培訓屬於是摸著石頭過河。」
任峻點點頭,贊同他的說法,這也是他們提前好幾個月跑來二機廠的原因。
「以前你們駕駛別-6的時候,組織上不但會針對別-6的特點為你們做專門的飛行前培訓,而且別-6在引入我國之前,就已經是蘇聯國內比較成熟的機型了。相對來說,飛機本身並沒什麼安全上的隱患。」
戴譽提前給他打了預防針,說:「不過,到十三號機這裡就完全不一樣了。飛機是全新的,所有性能數據都是通過理論研究得出的,甚至有些數據還需要有你這個飛行員來替我們收集。它的安全性,誰也不能保證……」
任峻擺擺手,豁達笑道:「既然組織信任我,將新型水上飛機試飛這麼重要的任務交到我的手上,我就一定會全力以赴地完成,哪怕要為之付出生命!」
「雖然我佩服你的勇氣,但是咱們還是儘量做好準備,完美完成任務吧!到時候皆大歡喜豈不是更好!」戴譽斟酌著問,「任隊長,你應該是清楚的,某些航空製造方面的理論知識是很艱澀的。我就想知道包括你在內的所有機組成員,理論基礎到底怎麼樣?讓我心裡有個底,也方便安排後面的培訓。」
「我們試飛組裡的其他幾位成員都是正經航空院校畢業的大學生,不過,」任峻赧然笑道,「我就要差上一些,在當飛行員之前,我只有初小文化。我屬於半路出家的,飛行經驗還算豐富,但是理論知識不如他們。」
戴譽點點頭,剛要在筆記本上做一些記錄,就被副駕駛梁添打斷了。
「戴工,你不要聽我們隊長謙虛。他雖然只有初小文化,但他可是上過戰場的戰鬥英雄,要不是為了實現當飛行員的夢想,現在沒準都在陸軍當團長了。」
戴譽對任峻過去的經歷還挺感興趣的,便好奇問:「任隊長,那你在陸軍應該發展得更好吧?怎麼想起來轉去開飛機了呢?」而且還是海軍的航空兵。
任峻沒怎麼避諱,十分大方地與他分享了自己的經歷。
「當年在戰場上,我們不怕地面上的大炮手榴彈,就怕盤旋在頭頂的飛機,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戴譽頷首,感慨道:「飛機的低空偵查能力很強,地面上偵查不到的敵人,在空中俯視,一覽無餘。」
「就是這個原因。」任峻回憶道,「當初敵人的飛機整天追著我們跑,只要我們冒了頭,天上就有機關炮對地面狂轟亂炸。後來我們不敢白天行軍,只能改到晚上偷摸轉移陣地。大半夜行軍,連火把都不敢點,就怕被那幫王八犢子發現了。那時候我一邊摸黑行進一邊想,要是能活著回去,老子也要學開飛機!」
戴譽順著他的描述,怔怔地聯想戰場上那些畫面,而後豎起一個大拇指說:「任隊長,你真了不起,果然學會開飛機了!」
「哈哈,這也是機緣巧合,加上黨的政策好。」任峻笑了笑,「從戰場上下來,正好趕上招飛行員,我身體素質不錯,去試了試,居然真的被選中了。不過,我文化水平實在是太低了,自學了三年才勉強進入海軍學院的航空專業。雖然我後來也接受過正規教育,但是跟小梁他們這樣從小正經讀書的同志們還是不能比的。」
梁添幾人直說隊長謙虛。
但是戴譽想了想,覺得他說這話可能未必是謙虛。真謙虛也不用非得在這個節骨眼上謙虛,任峻完全沒必要將自己的過往經歷與他這樣剛見過幾面的人交代得這麼清楚。
「任隊長,你的情況我都了解了。之後安排培訓課的時候,會儘量照顧你的進度,也會跟其他授課的老師說好,將教學內容簡化,深入淺出。我們理論培訓課最終是要結合實踐的,看的終歸是大家駕駛飛機的技術。」
任峻主動伸手與戴譽握了握,高興道:「戴工,那就麻煩你了!不過,也別為了照顧我的進度而拖了大家的後腿!多謝了!」
聞言,試飛組的其他成員紛紛表示:「隊長,你才是試飛員,我們的任務都是以你為中心的,就按照你的進度來吧。」
戴譽徵集了試飛機組的意見後,回總裝車間找幾位組長商量了給飛行員培訓的事,從每組抽調一名設計師和一名技術員,輪班給試飛組的成員們講解飛機各部件的理論知識。
之後的時間,任峻帶著他的隊伍跟著老師們上課,不上課的時候就去總裝車間觀摩學習。
而在他們來到廠里半個月後,戴譽終於聽到了秦學藝帶來的好消息。
「我半個月前去金屬材料實驗室問情況的時候,嫂子還說實驗才進行到一半呢!」戴譽看著手上的檢驗報告,不可置信地問,「這才多久啊,報告都出來啦?」
「其實潘教授的實驗已經做了大半了,我們這次能這麼快成功,真的是因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秦學藝在亂糟糟的頭髮上撓了一下,笑道,「你上次去的時候,我的實驗其實已經開始收尾了,過了沒到一周就將樣品送去了研究所。」
「那也太快了吧?你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戴譽哈哈笑著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了幾下。
「也不算保密,樣品先給廠長和譚總工看過了,他們幫著送去研究所檢測的。」秦學藝語帶興奮,「之前雖然弄出來樣品了,但是誰也不能保證這種超高強度鋼是否符合標準。我沒敢提前告訴你,萬一檢測沒通過,不是白高興一場嘛!這些天等著研究所那邊的檢測結果,我真是吃不好也睡不香!今天拿到報告後,就立馬來跟你分享這個好消息了!」
戴譽連說三聲好,只要能得到好結果就行,早一天晚一天知道有什麼打緊!
將檢驗報告還給他,戴譽催促道:「我就不看你們那些檢測數據了,你跟我說說結果就成,這個新型鋼材比照著300M鋼咋樣?」
「比300M鋼還差一點,但是比GC-4鋼的性能優越一些。綜合性能介於二者之間,用作十三號機的起落架原材料,綽綽有餘!」秦學藝咧著嘴直樂。
「太好了!」戴譽一擊掌,振奮道,「這種鋼材一旦研製出來,不僅我們十三號機受益,很多戰鬥機和運輸機也可以立馬使用。它的意義不止於給十三號機找到了合適的起落架,更是刷新了國內航空材料界的歷史!秦師兄,你太厲害啦!」
秦學藝笑眯眯地謙虛道:「總算是沒有辜負廠里的期望!」
「哈哈,非但沒辜負,還物超所值了!咱們廠的金屬材料實驗室研製出了新型鋼材,這件事一旦上報,對咱們廠的正面影響是不可估量的!」
秦學藝沉默了好半晌才說:「這份榮譽應該是潘教授的。如果沒有他的實驗數據支持,只憑我目前的能力,恐怕再研究個三五年,也未必會得出什麼結果。等到十三號機的起落架生產出來,我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潘教授!」
「嗐,不用等那麼久!」戴譽攀上他的肩膀,將人推向車間的休息室,「走,咱倆現在就寫信去,一會兒下班就把這封信寄去蘆家坳!讓潘教授也高興高興!」
對於戴譽來說,今天是個好日子。
不但起落架的材料有了眉目,還收到了遠在北京的章教授夫妻寄來的信件和包裹。
他拎著一個大包裹回家,自然引起了家人們的注意。
戴母接過來顛了顛,問兒子:「這裡面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從郵局拿回來還沒拆封呢。」戴譽任她將包裹拆開,自己到院子裡洗臉去了。
「嚯,兒子,這是誰寄來的包裹?可是夠大方的,給了四罐子奶粉呢!」戴母一臉驚喜。
「章教授給的。」
戴奶奶看了眼奶粉,問:「是給你辦提前畢業的那個章教授不?」
她對章教授的印象還怪好的。
要不是他幫著自家孫子辦了提前畢業,她跟兒媳婦兩個人也未必能有機會趁著大串聯的時候去首都見世面。
那一趟首都之行,簡直是她這輩子最最榮耀最最體面的高光時刻了!
直到現在,她還三不五時地要將當初在北京拍的照片拿出來跟老姐妹們顯擺吶!
「就是他。之前大聰明出生的時候,我給他寫信報喜來著。估計他跟苗老師攢了好幾個月才攢出這四罐奶粉來。」
夏露抱著閨女過來,頗為可惜地說:「敏敏吃奶粉會拉肚子,只能辜負章教授的一番心意了。他肯定是跟人換的奶粉票,一會兒你趕緊給他回封信,別再給敏敏送奶粉了。」
「沒事,咱家這麼多老人孩子呢。再說,閨女不能吃就給你這個哺乳的功臣媽媽補充點營養。」戴譽笑道,「也可以給我老丈人送一罐,權當借花獻佛,討好討好他。哈哈。」
夏露沒有拒絕,心知他這奶粉是給夏洵和雯雯的。
自從革委會成員搬進他們家屬院以後,何婕再沒去商店給孩子買過奶粉和麥乳精。整天吃食堂的大鍋飯,伙食還沒戴家孩子好呢,再沒有其他的營養補充,讓原本有些嬰兒肥的雯雯都變得苗條了。
戴譽對於那幾罐奶粉確實挺大方的,並不是說說而已,當晚就給戴母和戴奶奶每人送去房間一罐。
將奶粉留下的同時,寶貝閨女大聰明也十分罕見地被親爹留在了爺爺奶奶的房間裡。
是以,當夏露看著戴譽獨自背著手進屋時,還怔了幾秒。
「敏敏呢?她現在能坐著了,可不能把她獨自放在堂屋的搖床里睡覺。」說著,起身就要出去將閨女抱回來。
戴譽趕緊按住她的肩膀,阻攔道:「沒在堂屋,在咱爸媽屋裡呢,今晚讓她換個地方,跟爺爺奶奶睡。」
「好好的,你折騰孩子幹什麼?」
「哪是我折騰她啊?明明是她折騰我!」戴譽現出一副後爹嘴臉,抱怨道,「自從生了孩子,你就一心撲在孩子身上,我都被你打入冷宮了!」
夏露好笑地問:「你又胡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把你打入冷宮了?」
戴譽脫掉鞋子爬上炕,開始脫背心。
「大聰明出生以後咱倆還沒過過夫妻生活吶!我這日子過得比你懷孕的時候還像個和尚!」
「是你自己主動說等我身體恢復好了再說的,這會兒又抱怨上了!」
「那你現在恢復好了吧?趕緊的吧!好不容易把孩子送走了。」戴譽起身拉燈。
「你把敏敏送過去,咱媽沒問原因吶?」夏露有點不放心。
「問了,我說我們要做點嬰兒不宜的事,充充電,讓她幫忙帶一天孩子。」
夏露推了他一把,差點將人掀到地上去:「你真這麼說的?臉皮不要啦?」
「嘿嘿,我逗你呢。」戴譽趕緊將人安撫住,「我跟咱媽說最近工作太累了,讓她幫忙帶一宿,我可以好好歇歇。」
不過,從剛剛老娘的眼神看,她應該是理解兒子需要充電的訴求的。
九月初的時候,十三號機完成了全部的裝配任務。
廠里安排了一個工作組,來車間對剛剛完成總裝的原型機進行一次內部會診,查缺補漏。
這些天,戴譽等幾個設計組負責人為了配合工作組的工作內容,必須二十四小時在廠里待命,保證專家組的人能夠隨時找到他們反映情況。
黃軒打著哈欠從車間回到休息室,往簡易摺疊床上一躺就不想動彈了。
「黃工,要不你回家去睡吧,反正筒子樓就在廠對面,有事我讓他們過去喊你。」戴譽躺在另一張簡易摺疊床上,閉著眼睛說。
「不折騰了,有那個在路上往返的時間,我都睡好幾覺了。上次就是這樣,我剛到家睡了沒半個小時呢,就被組裡人重新叫了回來。你說我來回折騰啥?」黃軒躺在床上仿佛隨時都能睡過去,卻還是撐起眼皮,掙扎著問,「動力系統檢查完以後,廠里內部的排查工作就該完事了吧?」
「這個工作組的任務暫時結束了。不過,對於咱們來說,挑戰才剛剛開始。」戴譽含含糊糊地嘟噥。
「啥意思?」
「譚總工開工作會的時候不是已經說了嘛,接下來這一個月,一直到國慶當天的試飛前,每天都要做檢測。」
「我覺得只要廠里這第一波檢查沒問題了,後面的就都不是事了。」
戴譽搖搖頭,哼笑道:「你這種就是典型的研究所系的思維,一看就是之前沒在工廠幹過的。」
「我都在咱們廠幹了快一年了!再說,只要按照咱們的設計方案來,明天的全機靜力試驗肯定能通過。」黃軒雖然困得聲音小的像蚊子嗡嗡,但該有的自信是不能丟的。
「我現在比較擔心的是下周軍代表的地面試驗結果,還有之後的水上試驗。」
被他這麼一說,黃軒心裡也打起鼓來,顧不得困意,撲棱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軍代表與咱們廠的利益是一致的,短期目標都是要在國慶成功獻禮,我覺得他們不會吹毛求疵。要不是為了過軍代表那一關,咱廠里也不會大動干戈地派工作組過來做內檢。」
「嗯。」戴譽閉著眼睛點點頭,贊同他的說法,「現在廠里查得嚴點,咱們辛苦點也是應該的,總比被軍代表當場揪出問題好看些。」
「被揪住就揪住唄,好歹是自己人,大不了就是改進以後重新驗收,無非是丟點面子罷了。要是在水面試驗的環節歇菜了,那就真是里子面子都丟光了。」黃軒盤腿坐在床上,焦慮道,「水上飛機水上飛機,它要是不能在水上起飛,還算什麼水上飛機?我現在就怕它下水以後栽歪膀子,那就太難看了!」
「當初咱們氣動所做的第一套氣動布局方案,會讓模型機的機翼在水面上傾斜。不過,如今這個版本的氣動布局方案,是與水動力研究所共同完成的。我對這個方案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戴譽翻身面對牆壁,小聲嘀咕:「在這方面,大家擔心的好像都差不多,所以廠長和譚總工才將試驗順序調換了。先提前進行原型機的水上試驗,國慶當天再做第一次陸上試飛。」
「薑還是老的辣呀!」黃軒感慨著重新躺回簡易床上,「這樣就穩妥多了!哪怕水面試驗有問題,也能給咱們留出一些改進的時間。」
後面的事情果然如二人預料的一般,靜力試驗和軍代表的整機驗收都順利通過了。
九月中旬的時候,二機廠將十三號機的原型機運去了距離濱江市二十公里的近江水庫,接下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都要在水庫這邊進行水上滑行試驗。
由於水上飛機的特殊性,進行水上試飛時需要選擇水面開闊且平靜的水域。
近江水庫算是距離二機廠最近的一處符合條件的水域了。
二機廠的高層領導,以及十三號機項目的核心人員,都隨著原型機來到了近江水庫的岸邊。
望著不遠處靜靜矗立的龐然大物,所有參與者都難以抑制心中緊張和激動。
尤其是戴譽和黃軒。
他們是最早接觸新型水上飛機項目的人,從氣動所的氣動布局方案小組到二機廠的設計室,整整兩年時間,他們都在做著同一件事。
雖然之前的靜力實驗和地面試驗也很有意義,但是那與真正的下水滑行和飛向藍天是兩碼事。
今天這場水面滑行試驗,就像一次讓人既抗拒又期待的模擬考試,這才是真正檢驗他們這兩年工作成績的第一個正式考試。
戴譽主動上前,對正在做滑行試驗準備的試飛員任峻鼓勵道:「我對十三號機的安全性十分有信心,一會兒試驗開始以後,你按照咱們平時模擬的飛行動作進行就可以。這次不用上天,難度相對比較簡單。」
任峻點點頭。
他帶著試飛組的成員在二機廠學習了三個月,甚至連靜力實驗和地面試驗都做了觀摩,基本已將飛機的性能摸透了。
戴譽將一個照相機遞給他,笑道:「先保證幾項滑行動作的完成,有餘力的話,麻煩拍一下雙側機翼和浮筒在滑行時的狀態。試驗完成以後,我們可能還要根據實際情況對浮筒進行調整。」
任峻接過相機攥在手裡,對眾人敬了個軍禮,就毅然轉身,帶著機組成員登入了機艙。
這是一個非常普通的日子,陽光懶洋洋地灑下來,濱江市裡的人們照常上班上學,忙忙碌碌。誰也不曾想到,在距離他們二十公里外的近江水庫邊,一架意義非凡的水陸兩棲飛機,即將完成與水面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廠里早就組成了試飛工作領導小組,譚總工作為副組長,在試飛指揮室下達了水面試驗開始的指示。
四台發動機啟動,飛機從岸上一點點滑行,穩穩地滑進水裡。
白色的船型機身在水面上緩慢滑行了一段距離,任峻檢查了機身的各項工作情況,確認無誤後,便開始給飛機加速了。
今天的試驗任務是進行水上低速和中速滑行,檢查飛機的水密性,氣動力和水動力特性,以及操控的穩定性。
渦槳發動機中速運轉,飛機逐漸克服粘滯阻力,讓機頭稍稍上揚,一路劈波斬浪,激起翻湧的浪花。
劉小源看著眼前的一幕,一時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和音量,在飛機的轟鳴聲中大喊:「戴譽哥,咱們的水面試驗算是成功了吧?」
戴譽的眼睛緊盯著正在水面上滑行的飛機不放,點點頭說:「目前看來還不錯,如果能一直保持這個水平直到平穩上岸,就基本穩了。」
最起碼,事先做好的那些最壞的設想都沒有出現。
岸上的人再沒人發出什麼聲音,大家都在屏息等待著原型機的凱旋歸來。
直到飛機順利上岸,任峻和梁添意氣風發地從駕駛艙門口跳下來,人群里才爆發出壓抑了許久的掌聲和歡呼聲!
譚總工也從指揮室里跑出來,給了任峻二人一個大大的擁抱。
「任隊長,恭喜你們了!雖然還沒有上天,但這已經是新型水上飛機邁出的重要一步了!謝謝你們這幾個月以來為十三號機做出的努力!」譚總工紅光滿面地說,「低速和中速滑行只是開始,之後的半個月我們還要反覆進行試驗。尤其要注意觀察高速滑行時,水波對發動機和起落架的影響。」
眾人齊齊點頭。
譚總工對大家勉勵動員了一番,又扭頭對戴譽和動力組長說:「明天機械廠那邊會有一個工程師隊伍過來。主要是考察發動機的防水性能,順便對沾過水的發動機做個檢修。到時候你們負責接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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