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戴譽二人盯著對面觀察的同時,對方也注意到了他們。Google搜索

  雖然對方臉上的神色被草帽遮擋了大半,但是通過露出的一口大白牙,戴譽判斷人家應該是沖這邊笑了一下。

  夏露扭頭問:「咱們還往前走嗎?要不先回去吧?」

  戴譽沉默了一會兒,才湊到她耳邊嘀嘀咕咕交待一通。

  「這樣能行嗎?」夏露擔憂道,「萬一弄錯了怎麼辦?」

  「錯不了!再說,錯就錯唄,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戴譽無所謂地說,「你快走吧,儘量不要跟他們接觸。我就在這等著,你快去快回。」

  「那你別亂跑啊,我去通知一聲,馬上就回來。」夏露對他有點不放心,就怕他鬧出么蛾子。

  戴譽點點頭,讓她放心去。

  目送人跑遠了,他就推著自行車溜達了過去。

  先裝模作樣地觀察了一下河裡嘩嘩運轉的水利裝置,才轉頭看向一直默默觀察他的兩個非洲大兄弟。

  見他望過來,那倆人齊齊呲出一口大白牙。這會兒距離近了,戴譽終於確定人家是沖自己笑呢,看起來還怪友好的咧。

  戴譽也禮尚往來地對他們笑笑,並主動用英語問那個年紀比較大,留著大鬍子的大兄弟:「你們打哪來啊?」

  大鬍子挺熱情地嘰里呱啦一通,說的像是英語又不太像,戴譽聽得有點費勁,只從零星的幾個詞分辨出,他是非洲什麼機構的。

  「那你們怎麼跑這來了?」戴譽露出好奇神色。

  大鬍子繼續嘰里呱啦,說完還呵呵笑,顯得格外友好。

  戴譽:「……」

  沒聽懂。

  見他一臉懵,旁邊的年輕人終於開口了,用流利的中文說:「我們是來考察農業的。」

  「你會說我們國家的話啊?」戴譽詫異問。

  年輕人點頭:「我是來貴國學習革命的留學生,負責這次考察的翻譯工作。」

  戴譽心道,這小翻譯說話還挺文縐縐的。

  「哦,你們考察農業怎麼考察到河邊來了?迷路了?」

  「我們就是特意過來看那個的。」年輕翻譯指向河裡的水泵,解釋道,「剛剛去一個生產隊考察時,那個隊長給我們推薦了這個水泵,他說這樣一個水泵可以灌十畝地。」

  戴譽點點頭,卻語帶嫌棄道:「這玩意兒在我們國家已經落伍啦,這種水泵是十年前的設計,我們現在的新型水泵可以灌溉四十畝地。」

  聽了翻譯的轉述,大鬍子忙問:「新型水泵可以去哪裡參觀?對水利條件有什麼要求?」

  「你們算是問對人了,我們廠就是專門生產新型水輪泵的。」戴譽將兩人拉到河邊,指著埋在水下的泵機說,「新型水輪泵對水頭的要求沒有這麼高,大概半米就夠了。而且不灌溉的時候,還可以發電。」

  趁著他們翻譯的功夫,戴譽從紙袋裡掏出三個剛買的水蜜桃,用河水洗了洗,分給他們一人一個。

  「天氣挺熱的,咱們吃點水果,邊吃邊聊。」

  然後,三個人就在河邊席地而坐,啃起了桃子。

  戴譽沒說太多水輪泵的事,反而向他們打聽:「我看你們對水輪泵挺有興趣的,想買啊?」

  年輕翻譯瞅瞅身邊的大鬍子,只道:「我們那邊以農業為主,農田灌溉很重要。」

  戴譽暗忖,如果這兩個人身份沒什麼問題,這次沒準還真能幹一票大的。

  非洲這會兒農業發展的還行,但是工業基本上還是一片空白,這個水輪泵其實對於第三世界的許多國家都非常適用。

  現在只等著夏露回來,確認他們的身份了。

  為了拖延時間,他沒話找話地說:「你給我說說你們那邊的水利條件,我可以幫你推薦幾個水輪泵的型號。」

  然後,大鬍子繼續嘰里呱啦,戴譽這會兒已經能適應他的塑料英語了,連蒙帶猜也能聽個大概。

  等三人啃完了桃子,另一邊的夏露總算帶著一個大部隊過來了。

  這些人正是他們剛剛在路上碰到的那一撥幹部。

  打頭的一個中年人,開口就是地道的京腔:「拉馬扎尼先生,你們怎麼又不打招呼就到處亂跑!」

  大鬍子攤手聳了聳肩,沒說什麼,倒是翻譯替他找補道:「我們的腳程比較快,而且你們剛剛好像還有事情要商量,我們就先自行找過來了。」

  戴譽一看沒他們什麼事了,就想帶著夏露走人。

  臨走前他對那中年人介紹了自己的身份,又低聲說:「那位同志似乎對水利設備十分感興趣,尤其是新型水輪泵。他們要是有購買意向,可以直接聯繫京大的校辦工廠或勝利機械廠下單。這兩個廠是新型水輪泵的定點生產單位,不過目前勝利機械廠在省內的訂單已經飽和了。」

  中年人對他溫和笑笑,表示知道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也沒再跟那倆大兄弟說什麼,揮揮手就騎著自行車走了。

  夏露坐在后座,有些無奈道:「你才跟人家說了幾句話啊,就那麼確定他們能買水輪泵!」

  「我不確定啊。不過,只要是以農業為主的國家,肯定都能看到水輪泵的好處吧。」戴譽騎著車子慢悠悠地答,「再說,他們還真未必能花錢買。」

  沒準就以經濟技術援助的方式送給他們了,但是這些就不是他能操心的了。

  非洲大兄弟的事過去以後,兩人重新找了地方學游泳。

  這次他們沒找人少的地方,而是去了人多的地方。

  這會兒正是暑假,小學生們都放假了。雖在海邊住著,但家長們也不放心讓孩子們去海里游泳,所以這些小學生們沒事的時候,就愛成群結隊地到河裡游泳。

  戴譽重新選的地方就是這些孩子游泳的河段。

  既不用擔心被人看到穿泳衣會尷尬,也避免了被人發現他們一男一女單獨學游泳的麻煩。

  夏露在這條河裡跟孩子們一起遊了三天以後,基本可以脫離戴譽的保護,獨自在河裡游個十來米了。

  對於自己突然就掌握了游泳技能,夏露顯得十分興奮,晚上臨睡前還問戴譽:「我現在已經會游泳了,咱們明天去海里游吧!」

  他們這些天拍了不少相片,戴譽正坐在床上給相機換膠捲,聞言頭也不抬地拒絕:「不行。」

  夏露撲棱著從床上坐起來,問:「怎麼不行呢?你不是說我已經出師了嘛!」

  「淹死的都是會水的。」戴譽搖頭拒絕,「再說,那河裡的水流都快趕上咱們京大游泳池裡的水了,感覺不到什麼流速,相對比較安全。海里跟河裡可是兩碼事。」

  「去試試嘛,不往深處走,就在海邊游一會兒。」

  她早就聽一起游泳的那些小學生炫耀過了,在海里比河裡好游,海里的浮力更大。她現在剛學會游泳,正是癮頭最大的時候,總想去海里試試。

  「你這是什麼語氣?」戴譽搓搓手臂,受不了地說,「你別跟我撒嬌啊!撒嬌我可就答應了!」

  夏露沒忍住,笑了一會兒,然後又趴到他後背上蹭了蹭:「去吧!去吧!」

  戴譽不為所動,搖頭拒絕。

  「去吧去吧,那些小朋友都去過了!」夏露繼續蹭。

  戴譽側頭回望過去,不可置信地說:「夏露露小朋友,你已經大學一年級了,算一算相當於小學……」

  他掰著指頭數了數,繼續道:「相當於小學十一年級了,咋還跟一年級的小學生比呢?」

  「小學生都去過了,我居然還沒去過!我不往深處游,只順著海岸線的方向游。」夏露探出腦袋到他耳邊哼唧,「戴譽哥哥,去吧去吧!」

  戴譽:「……」

  在只有彼此的情況下,他們朝夕相處了好幾天,兩人的感情進展簡直突飛猛進。確定了戴譽真不會把她怎麼樣以後,在私下相處時,夏露就變得跟剝了殼的荔枝似的,又甜又軟。

  她一軟,戴譽反倒說不出什麼騷話了,只耐心解釋道:「海邊的浪太大了,萬一突然來個浪把你捲走,我哭都找不到地方。」

  不過,好不容易來一次海邊,不讓她下海游一次,好像確實有些不近人情。

  他頓了頓,又道:「你要是明天能早起去看日出,我就陪你下海游一次。」

  夏露趕緊點頭:「可以。你明早記得叫我!」

  「我這幾天每天早上三點半就開始叫你,哪次成功過?」戴譽在她臉蛋上掐了一把,「我明天叫你時,你別哼哼唧唧的啊,再哼唧我就不叫你了!」

  沒住在一起的時候,他都不知道小夏同學這麼能睡懶覺。

  夏露「哎呀」了一聲,避重就輕地答:「知道了,你弄好照相機沒有?趕緊關燈睡覺,我都困了!」

  翌日凌晨,夏露還算言而有信,沒怎麼讓人哄,就自己眯著眼睛爬了起來。

  看得戴譽不禁心下感慨,這游泳的癮頭也太大了,為了去海里游泳,都能忍著瞌睡早起了!

  簡單洗漱一下,他們揣上一包餅乾,背上軍用水壺和攝影器材就出門了。

  墨藍的夜空下,還是黑黢黢一片,鹹濕的海風撲面而來,二人摸著黑往海邊走。

  夏露掩著嘴打個哈欠,挽上他的手臂問:「咱倆是不是出來得太早了啊?」

  「不早了,陳隊長說,想看日出就得這個時間出來。」戴譽慢悠悠道,「今天天氣不錯,應該能看到日出。」

  他們沒走太遠,在距離海岸線一兩百米的地方駐足,直接坐進了停在沙灘的一個舢板里。

  夏露吃了兩口餅乾就吃不下去了,打著哈欠趴進戴譽懷裡等日出。

  「咱倆今天找機會跟老鄉買點海貨吧,曬乾的那種。」擦了擦眼角擠出來的生理淚水,她繼續嘟噥,「多買點,要分給好幾家人呢。」

  「多買可以,但是不能帶太多上火車,太扎眼了。」戴譽手裡還在鼓搗照相機,「公社的供銷社就有賣海貨的,我上次看到了。在那買完直接去郵局,往濱江郵寄包裹,咱兩家各一份。不過,可以多給我丈母娘寄點,丈母娘對我太好啦!」

  「我媽那是為了我,又不是為了你!」

  戴譽的好聽話張口就來:「為了你就是為了我呀!」

  聞言,夏露往他懷裡拱了拱,又問:「天還黑著呢,你鼓搗照相機做什麼?」

  「我帶了三腳架來,先安裝上。」

  「要是再有一個人就好了,可以幫咱們拍張合照。」夏露遺憾地說。

  「咱倆至今沒拍過任何一張合照的根源就在你身上,知道不?」

  「為什麼在我身上?照相機在你手裡,跟我有什麼關係?」夏露覺得他簡直無理取鬧。

  「當初在兒童公園的時候,我巴巴地求著你拍一張合照,你都不樂意!」戴譽哼笑一聲,「我現在和那會兒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現在我可是全國知名的畫報明星!身價翻了好幾倍!」

  「你的那些畫報,除了你自己貼在院子裡的,其他地方還能找到哪怕一張嘛?」還好意思說自己全國知名。

  「你屋裡唄,我上次去你房間都看到了,你把我的畫報貼牆上了。」戴譽低頭在她臉上不知道啥地方親了一下。

  「那你現在是什麼身價了?說出來我聽聽。」夏露不想提她在房間裡貼戴譽畫報的事。

  「原來拍一張合照就可以,現在不行啦,必須得拍五張!低於五張我是不會出鏡的!」

  夏露咯咯笑道:「行啊,今天可以跟你拍一卷膠片。不過,咱們得找個人幫忙拍。」

  「又老土了吧!」戴譽將相機舉到她眼前,指著上面的一個撥片說,「這個撥片就是自拍用的,一會兒咱倆試試。」

  一個小時以後,他們終於等來了心心念念了好幾天的日出。

  看著紅日從天際線探出小半個額頭,又像要掙脫束縛似地,一跳一跳地躍出海平面,耀眼的光芒將連綿的雲彩染成一道道紅霞。

  夏露被眼前景象震撼得半晌沒能發出聲音,直到旭日完全升起了,她才喃喃道:「能看到這場日出,也算不虛此行了。」

  趁著社員們還沒開始上工,兩人在附近拍了不少合照,最後一張是在海邊拍的,戴譽將三腳架放在一塊礁石上,反覆調整拍攝角度,兩人背對著大海拍了一張大頭合影。

  「那幾張照片洗出來,你可不許給別人看啊!」返回宿舍的路上,夏露不放心地叮囑。

  「我又不傻!怎麼會把咱倆親嘴兒的照片給別人看!」

  說話間,二人迎面就碰上了金沙大隊的陳隊長一行人。

  陳隊長扛著漁網,身後跟著不少漁民,手裡都拎著水桶,玻璃浮沉子,魚叉之類的。

  戴譽離著老遠就跟他打招呼:「隊長,你們今天出海啊?」

  「哈哈,對,一個禮拜沒出海了,今天天氣不錯,出去溜一圈。」陳隊長解釋道,「已經跟公社那邊約好了,中午來收魚。」

  「哦哦,那你們忙吧。」

  看著一隊人走遠,戴譽還想拉著夏露繼續往回走,卻被她按住手臂,雙眼亮晶晶地問:「你想不想跟他們出海看看?」

  「不想。」戴譽果斷搖頭,「你暈船去不了,我總不能把你自己扔在這吧,人生地不熟的。」

  「我才不留在宿舍呢,我也想去出海看看。」

  「你不是暈船嗎?」戴譽無語臉,她這段時間真的玩瘋了。

  還有個顧慮他沒說,過去好多漁民都忌諱讓女人跟著出海,他不知道陳隊長會不會也有這方面的顧慮。要是當著夏露的面拒絕她上船,還挺傷人的。

  「不進船艙,在甲板上呆著沒事。」夏露拉著他往海邊跑,「再說今天海風好像不是很大,一會兒我吃一粒暈海寧。」

  見她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戴譽沒再拒絕,跟著她跑去漁港找陳隊長。

  陳隊長聽了他們的請求倒是沒有直接反對,但是要求道:「上了船,你們必須得聽我的,不能亂跑,也不能亂動船上的桅杆繩纜……」

  二人趕緊點頭保證聽話。

  而後,陳隊長有些猶豫地看向夏露:「夏同志,船上都是男同志,沒有給你上茅房的地方,你儘量在上船之前解決好吧。」

  夏露一窘,拉著戴譽上廁所去了。

  看著跑遠的兩人,陳隊長嘀咕:「女娃上茅房,男娃跟著幹什麼……」

  他們這次出海乘坐的是一艘機帆船,就是那種既有柴油機作為動力裝置,又有風帆的漁船。

  這艘機帆船的規模不小,單只甲板尾部的駕駛室,目測就有四五個平方,可以並排睡兩個人。

  上了船,陳隊長讓戴譽他們先去駕駛室後艙里呆著,靠近尾部的地方可以減輕暈船。

  將人安頓好,陳隊長就忙活開了。他不但是金沙大隊的隊長,上了船以後還是船老大,也就是船長。所有漁民都得聽他統一指揮。

  作為船老大,陳隊長簡直是個多面手,在甲板上安排好桅杆船帆,就跑進駕駛室手握舵杆,操縱漁船轟隆隆地駛出了漁港。

  那柴油機的馬力似乎有點小,發動的時候直冒黑煙,把坐在後面的戴譽二人嗆得直咳嗽。

  「隊長,您這柴油機馬力不行啊!」戴譽嘟噥,「這機器得換啦!」

  「換什麼換,換了也是浪費。」陳隊長一手操縱著舵杆,一手抬起來指了指前面的桅杆,「等到起了風,把帆揚起來,就可以關掉機器用風力了。」

  船行半個多小時,陳隊長帶著他們從駕駛室出去,衝著甲板上的漁民們吆喝道:「社員們注意啦!開始下網了!」

  戴譽讓夏露在一邊等著,他跑出去幫著漁民們將漁網、浮沉子以及纜繩鋼絲什麼的推進大海里。一根棕綆系在這艘船的船尾,另一根棕綆則直接拋到與他們並行的另一艘機帆船上。

  兩艘船張開漁網,等待魚兒咬鉤。

  做完了這些,漁民們就徹底放鬆了下來,拿出鍋碗瓢盆和淡水,開始在甲板上開灶做飯。

  「戴同志,你們也沒吃早飯呢吧?」

  「沒有,我倆早上起得早,趁著天色好,看了一場日出。」

  「哈哈,那正好能嘗嘗我們船上的吃食。」

  戴譽和夏露一人得了一碗用各種貝類以及海帶紫菜煮的面片湯,烹飪方式極其簡單,佐料只有鹽巴,就突出一個鮮字。

  戴譽把貝類都挑給了夏露,自己把剩下的連湯帶面全吃了。

  吃飽喝足,他就開始跟陳隊長胡侃:「咱們這船也太威風了!我最開始以為出海用的都是岸上那種舢板或者風帆船呢,沒想到現在都用上柴油機了。」

  「哈哈,以前確實使用舢板的。我們那會兒都是單幹,每戶一個舢板,沒什麼規模。十年前成立了漁業互助組,把大家組織到一起,產量比單幹的時候翻了一番。後來又成立了漁業生產合作社,」陳隊長指了指腳下,問戴譽,「你猜這種機帆船我們合作社裡有多少對?」

  戴譽故意往少了猜,「兩對?」

  陳隊長伸出三個手指:「三對!當時還買了十萬隻魚鉤子,可氣派了!」

  「那你們確實挺厲害的!」

  戴譽琢磨著,金沙大隊這種漁業規模,在附近應該是比較富裕的了,不然機械廠的分廠也不會落到這裡。

  戴譽陪著陳隊長和漁民們聊天,夏露拿著照相機給他們拍了幾張照片,又對著海面上的海鷗抓拍了兩張。

  感覺時間沒過去多久,陳隊長再次扯著嗓子吆喝開了:「全體社員們注意啦,趕緊去甲板旁邊拔網!都小心一點,別讓魚掉了!」

  戴譽跟著大家一起「嘿吼嘿吼」地喊著號子,將漁網一點點往上拽。夏露跑過來加入漁民們的隊伍,幫著他們將掛在漁網上的小魚快速取下來扔到甲板上,之後還有撿魚裝箱的活。

  等他們互相攙扶著回到岸上時,兩人都已經直不起腰了。

  「漁民這活,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夏露錘著腰感慨。

  「是挺累的。」戴譽扭頭對她笑道,「不過,得恭喜你啊,這次沒暈船。」

  夏露:「我好像忙忘了……」

  白天游泳拍照吃海鮮,晚上回屋貼貼,二人在金沙大隊逍遙自在了一個多禮拜。

  離開的時候,他們是帶著滿滿的回憶和滿心的不舍踏上歸途的。

  對著送他們離開的陳隊長夫妻,夏露甚至還哭了鼻子。

  「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再來一次了!」

  戴譽把手帕遞給她,安慰道:「咋沒有呢,等那個潮汐站建成的時候,咱們再求著王院長來出差一次。」

  返回北京以後,他們的日子又恢復了平靜。

  戴譽抽空去了一趟章教授家裡,給他帶了些特產。

  不過,他這次卻意外地在他家碰到了已經畢業的袁冰冰,袁師姐。

  「袁師姐,你畢業分配去哪裡了?」

  袁冰冰搖搖頭,看向章教授。

  她的畢業分配一直沒定,今天過來就是聽章教授安排的。

  章教授的視線在他們二人身上轉了一圈,隨後對著袁冰冰平靜開口:「『0』號項目需要一個人去配合工作,咱們這邊我推薦了你去。你要是沒什麼不同意見,明天就收拾收拾去基地吧。」

  袁冰冰聞言一喜,冷冰冰的臉上難得現出笑意。

  「謝謝您對我的信任!」

  章教授擺擺手:「行了,那邊環境比較艱苦,你別埋怨我就行。好好干!」

  袁冰冰本就不是口舌多伶俐的人,一再保證不會辜負老師的教導後,高興地離開了。

  看著袁師姐離開,戴譽將帶來的海貨遞給章教授:「看看,我出差一趟還惦記著給您帶禮物吶!」

  「怎麼,你小子想挑我的理啊?」章教授接過東西瞅了瞅,都是海帶海蜇魚乾之類的,便沒推辭,「你對0號出力最多,我卻沒讓你去出任務,你就沒點想法?」

  「沒有啊。項目是項目,任務是任務,一碼歸一碼。袁師姐跟著您學了這麼多年,自身能力也突出,肯定比我更合適。我還得留在您身邊,跟您多學幾手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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