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對於最近的失竊事件, 李大媽顯然是心有餘悸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事發當天,我們就報公安了!不過, 派出所的民警過來走了一遭什麼也沒發現。
這盜賊沒抓到, 就總是讓人提溜著心。」
戴譽給三人泡了茶,接話問:「那位王奶奶看清盜賊的模樣了嗎?
要是能形容出個大概,也能協助民警抓人。」
「她年紀大了眼神本就不好, 再加上當時正是大半夜, 哪能看得清啊!」
李大媽也覺得這事頗為棘手,嘆道, 「民警問她的時候, 只說是個高大的男人, 更多的就說不出來了。」
夏露蹙著眉說:「咱們這一片已經好久沒有出過這麼惡劣的事件了, 被這盜賊一鬧, 肯定人心惶惶的。」
「可不是嘛!」
李大媽憤憤地說, 「咱們居委會連續三年被評為區先進模範居委會,眼瞅著年底又要開始評選先進,卻被這個盜賊給攪合了。
今年一年的辛苦全白費了!」
聽出李大媽是真生氣了, 戴譽忙安慰她:「怎麼能是白費呢, 居委會各位同志的努力, 居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就拿我來說吧, 雖然才來咱們外四區兩個月, 但是我每次遇到問題,最先想到的就是向您求助。
為了幫我找房子, 您前前後後忙活了小半月呢, 這些我都是記在心裡的。」
李大媽見他說得真誠, 也有些感慨:「哎,這不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嘛。」
「這次那兩戶人家失竊只是一個突發事件, 這是誰也預料不到的,更怪不到居委會的頭上。
居委會的同志們工作能力強,工作態度積極熱情,哪怕區里市里不給你們評獎,在我們這些居民心裡,咱們居委會就是先進模範居委會!」
「哎呦,小戴你可真會說話!」
李大媽被他說得心裡熱乎乎的,不自覺就笑了出來。
「我說得都是真心話。
不信您問夏露,我這人最實在了,從來都是有什麼說什麼的。」
戴譽看向夏露,又做出一副剛正不阿的樣子,「要不是真心實意的認可,我是不會給任何人唱讚歌的!」
夏露對於他給自己貼的實在人標籤不置可否,只對李大媽笑道:「居委會的工作確實做得好,我外公外婆也總是誇讚咱們居委會。」
見李大媽情緒好了不少,她才問:「對於失竊這件事,派出所和街道打算怎麼處理啊?
是繼續追蹤嫌疑人,還是就這麼算了?」
「肯定不能就這麼算了呀!」
李大媽灌了一口茶,對二人說,「我找你們也是為了傳達街道精神的。
今晚七點,派出所將在我們居委會組織一個臨時會議,就是針對這次失竊事件商討對策的。
到時候每戶派個代表過去開會,小戴你既然回來了,就自己開會去,原本我還想讓小夏的姥爺替你去呢。」
戴譽一口就應承下來,又對她自薦道:「李大媽,居委會要是忙不過來,您就來招呼一聲,周末這兩天我都沒什麼事。」
李大媽雖然有些意動,卻還是推辭道:「你只回來休息一天,胡同里的事還是別麻煩你了,將家裡安頓好就行,這院子一直空著真是不行。」
「哈哈,沒事,我這院子裡最值錢的就是書籍,在沒啥能讓人惦記的。」
戴譽又做出一派正直的樣子,肅然道,「雖然我還只是預備黨員,但對於黨員的義務和責任仍是義不容辭的。」
「呦,小戴你還是預備黨員吶!」
李大媽一拍手,笑道,「行,那再有事的時候我就喊你一聲。」
飲了杯中茶,李大媽沒再多留,強調一遍開會時間便告辭離開了。
夏露送客回來後就一直心事重重的。
見戴譽又去灶間弄爐火了,她便跟進去,後怕地說:「幸虧你當初沒買資本家的後罩院,不然現在被偷的就是咱們了!」
戴譽正在悶頭掏爐灰,無所謂地說:「嗯,咱們運氣挺好。」
湊過去蹲到他身邊,夏露憂心道:「聽李大媽的意思,那賊就是聽說八號院常年沒人住,才踩好點去偷東西的。
你這個院子雖然沒啥值錢東西,但是被他鑿下去幾塊牆磚也挺膈應人的啊!」
這個院子一個月里有大半個月是空置的,若是真被賊惦記上了,哪怕有外公偶爾來照應,也是無濟於事的。
蹲了沒幾秒又隨著他站起來,夏露建議道:「我看這個院子還是先別添置東西了,反正你也不怎麼回來住,就算回來也只是睡一覺而已,吃飯什麼的都去我外婆那邊。」
發現她一直在自己身後跟進跟出,急得團團轉,戴譽覺得她有點可愛,就沒忍住咧嘴笑了一下。
窺見他唇角的笑意,夏露莫名其妙地問:「你笑啥呢?
快想想辦法呀!要不咱們在院子裡養只狗吧,白天放在我外婆那邊,晚上讓它來這邊守著。」
起身去院子裡打水洗手,戴譽對再次跟出來的人說:「不用那麼麻煩,那賊不會來了。
就算要來,也不會來咱家。」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來了?」
夏露問話後等了半天也不見他答覆,便狐疑地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戴譽理所當然地點頭。
「快點說,賣什麼關子!」
夏露推他一把。
戴譽站在原地,努了努嘴,便沒動靜了,做出「你看著辦吧」的姿態。
已經很久沒被提過這種要求的夏露,一邊腹誹他是臭流氓,一邊踮起腳敷衍地在對方嘴唇上親了一下。
「行了吧,快說!」
她在這邊擔心得要命,人家正經房主卻跟沒事人似的。
戴譽吧嗒吧嗒嘴,覺得被親得有點潦草。
不過,他這次難得地沒有挑理,也沒再賣關子,問:「你沒發現這兩戶被偷的人家,有個共同點嘛?」
「什麼?」
「他們都是青磚院牆,都被人鑿了大青磚呀!」
夏露莫名道:「所以這跟他是否繼續行竊有什麼關係?」
「雖然是九號院的王奶奶最先發現那個小賊的,但是從李大媽的描述看,他應該是先去八號院偷了東西,才去九號院的。
對吧?」
「嗯。」
「可是,八號院丟了啥呢?
李大媽沒提他家的門鎖,估摸著小賊不是破門而入的。
那對方就很有可能只鑿下了幾塊大青磚啊!」
「?」
「兩座院子都被人鑿了大青磚,這說明啥?」
戴譽自問自答道,「這說明他就是奔著大青磚來的唄!」
「所以,他要大青磚做什麼?
既然已經鑿下來那麼多大青磚了,為什麼不帶走?」
夏露認真想了想,反問道。
「唔,肯定是因為被王奶奶發現後落荒而逃了,沒來得及帶走那些大青磚!」
戴譽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至於他要大青磚做什麼嘛,我猜他可能是想偷點磚修補院牆吧。
咱家外牆不是青磚的,所以不用擔心!」
「……」夏露表情漠然地問,「你覺得我很好糊弄是不是?」
「那不能,夏秘書長聰明得很。」
戴譽退後兩步,哈哈笑。
夏露追上去,憤憤地在他胳膊上錘了一拳,虧她剛才還那麼用心地聽他胡唚一通!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夏露佯怒嗔道,「你自己操心吧。」
戴譽一把拉住她,笑著安撫道:「你都說我這屋裡沒什麼值錢的了,還怕啥呀,有人想來就讓他來唄。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按照你說的來吧,暫時先不再添置東西了,在院子裡養條狗也行。」
那麼多大黃魚在他的炕底下藏著呢,雖然知道這個賊不可能跑到自家來,但是保不齊會有別人惦記啊!
既然他開始正經解決問題了,夏露也好聲好氣地說:「那等會兒問問外公,看看從哪能領只狗回來吧。」
*
晚上的居民代表大會,戴譽二人是跟外公一起去的。
他們吃過晚飯,溜達到居委會時,各戶的代表基本都到了。
居委會的同志不知從哪借來了一個擴音器,正張羅著讓人上房架設大喇叭。
趁著還沒正式開會,外公將戴譽引薦給了與他熟識的幾戶鄰里。
聽著這個所長,那個處長的頭銜,戴譽才知道他們這個胡同里還挺臥虎藏龍的。
雖然並不是什麼機要部門的領導,但是涉及到國計民生的各個行業,也算難得。
都說千金買屋,萬金買鄰,看來他這兩千塊買來的院子確實物超所值了。
這次主持會議的是他們這個片區的派出所周所長,首先向大家通報了前天盜竊案件的破案進展。
「雖然還沒有抓住犯罪嫌疑人,但是通過我們這兩天的走訪調查,基本可以確定幾個疑點。」
周所長鏗鏘有力的聲音從大喇叭傳出來,「其一,此人是身高一米八以上的男性,年齡在三十歲以下。」
「其二,經最新確認,八號院和九號院除了青磚院牆被毀,並沒有額外的財產損失。
我們初步推斷,這個嫌疑人是專門針對帶有青磚院牆的住戶作案,所以請所有圍了青磚院牆的住戶,提高警惕。」
聽到這裡,戴譽側頭得意地瞟了夏露一眼。
夏露:「……」
不知有什麼好得意的。
「其三,經過排查和現場取證,我們初步懷疑,此人非本片區居民,甚至可能非本市居民。
對於他來咱們這裡作案的目的,目前還無法確定,暫時也不能斷定他是否會返回來再次作案。
所以,請所有居民務必提高警惕,加強防範意識!」
周所長又給居民們普及了一些防盜小技巧和注意事項,才緩聲道:「根據以往的辦案經驗,竊賊往往會在失手後的一周內回到原處進行探查。
所以這幾天,我們這一片很有可能再次被竊賊光顧!」
聞言,現場一片譁然,居民們都不安地與身邊人交流起來。
周所長敲了敲擴音器,繼續道:「為了抓住犯罪分子,我們派出所打算每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在片區內巡邏執勤。」
對於派出所的這一舉措,人群里有人帶頭鼓掌叫好。
周所長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說出今天開會的最終目的:「不過,我們派出所的警力十分有限,全所上下加上領導幹部,一共不到二十人,下轄居民卻有上千戶。
我提議,由外四區胡同的所有居民派出代表,組成臨時居民聯防隊,配合民警在片區內進行巡邏排查。
尤其是排查眼生的外來人口。」
這會兒的派出所實行的是駐勤制,派出所的大門全天二十四小時敞開,夜裡也是要值班的。
所以能給他們劃撥出來的外勤民警只有不到十人,剩下的都要由居民聯防隊的隊員進行補充。
選隊員的時候,戴譽第一個舉手報了名,加入今晚周所長帶領的巡邏隊伍。
而夏露外公這樣的退休人士,則被安排在工作日的白天。
十一月的夜裡已經很涼了,夏露回家找了一件外公的棉襖給戴譽套上,又將不知從哪翻出的哨子遞給他,囑咐道:「要是遇到那個盜賊了,你可別傻乎乎地自己衝上去抓賊,一定要吹哨子招呼其他人一起行動!」
戴譽嘴上答應著,心裡卻想,盜賊哪是那麼好抓的,以那盜賊的智商,不可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是在午夜時分出門巡邏的,跟他一組的是派出所的周所長和九號院王家老太太的兒子,大家都叫他王院長,具體是什麼院的,戴譽沒特意打聽。
對於那個盜賊把自己老娘嚇得好幾天不能下炕的事,王院長簡直怒不可遏,誓要將可惡的盜賊繩之以法。
不過,周所長似乎與戴譽的想法一樣,認為盜賊不可能在明知有陷阱的晚上跑回來。
周所長安慰王院長:「那個盜賊去你家鑿院牆,很有可能只是給他的某些行為打掩護,並不是真的要去偷你們家。」
王院長心裡一動:「您的意思是?」
雖然已經夜深人靜了,但是周所長還是向周圍警惕地掃視一眼,才保守地說:「八號院曾經是大資本家的院子,我們初步懷疑,那道院牆裡可能有什麼秘密。」
周所長的話雖然有所保留,但是在場的另兩人都已經聽明白了。
跟有海外關係的資本家牽扯到一塊,沒準就是敵特間諜在行動。
戴譽:「……」
思路是對的,但也沒那麼嚴重。
剛才巡邏經過那片院牆時,他已經用手電筒照著,仔細看過了。
門牌號和下面挨著的幾塊磚都被鑿了下來,零星有兩三處的孔洞,總共不超過十塊磚的樣子。
而那一片被破壞的院牆已經被民警用柵欄圍住了,剛開始他還以為是派出所對那片院牆的保護,如今看來,也許只是在等待特殊安全部門的排查罷了。
巡邏並沒有進行多久,凌晨兩點的時候,戴譽和王院長就被放回家睡覺了。
二人都沒有異議。
在剛剛巡邏的路上,他們偶然窺見了一個隱在暗處的男人,要不是菸頭上猩紅的光點出賣了他,其他人未必能發現他的蹤跡。
而像這樣躲在暗處守株待兔的人,還不知有多少個。
戴譽躺在床上的時候仍在想,這個趙學軍可真是夠能耐的,明明只是個盜竊事件,如今愣是被升級成國家安全事件了。
再他看來,以趙學軍的腦力,自己是不可能有機會在外四區胡同見到他的。
次日上午,戴譽一覺睡到十點多才起床洗漱,溜達著去外婆家吃早午飯。
然而,還沒到地方呢,就見胡同的十字路口處,周所長正將一個成年男人攔下盤問。
看那背影,高大挺拔,器宇軒昂,再看那氣質,恨不得把「精忠報國」四個字刻在背上。
周所長對面前的男人保持高度的懷疑和警惕,身材高大,三十歲以下,外來人口。
都對上了!
他拿著對方的證件,仔細問詢:「濱江人?
哪天到的北京?
來北京幹什麼的?」
「三天前的下午到的,來出差的。」
「那您來我們胡同做什麼?」
周所長警惕地問。
「替我父親拜訪一位朋友。
他住在這一片,我特意趕在禮拜天上午登門拜訪的。」
趙學軍提了一下手上拎著的禮品,溫和地笑了笑,「同志,您要是沒什麼事,我就走了,這會兒都快中午了,趕上飯點去拜訪人家有些失禮。」
周所長嚴肅地問:「您要去拜訪哪一戶人家?」
「外四區九號的王樹人家。」
聽了一耳朵的戴譽:「……」
媽耶,這臉皮也太厚了,剛把人家老娘嚇厥過去,居然還敢大搖大擺地上門拜訪。
他搖搖頭,不想與對方碰面,轉身就打算離開。
不過,沒走幾步,那兩人便一起往他的方向走來了。
戴譽抬頭一看,得嘞,這正是通往九號院王家的岔路口。
「戴譽!」
趙學軍驚喜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認命地在心下嘆口氣,戴譽回頭與他打招呼:「呦,趙同志,你怎麼在這呢?」
趙學軍的口吻格外熱情熟稔:「我來北京出差的,今天正好有空來拜訪一位世叔。」
真是東邊不亮西邊亮啊。
戴譽暗忖,男主光環果然不容小覷,即便沒有女主給他打掩護了,人家還是能找到別人。
周所長挑眉問:「你們認識?」
「呵呵,老熟人了。
我們以前都是一個廠的。」
趙學軍搶先答道,「戴譽在半年前從人販子手裡救過我的女兒,為了表達感激之情,我還給他送了一面錦旗呢。」
趙學軍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倒霉。
不但金條沒弄到,反而惹了一身腥。
這次來北京取金條,是他等待多時的一次機會。
現在沒有正當理由和介紹信,根本不可能外出,更不可能來首都。
所以他才想趁著這次難得的出差機會將那兩塊藏著金條的青磚取走。
然而,不知是自己記憶出錯了,還是那金條已經被人取走了。
他按照在報紙上看到的信息找過去的時候,根本就沒在院牆的固定位置找到金條!
最開始還以為自己記錯了,他又將附近的磚塊,甚至隔壁院落門牌號下面的兩塊磚撬了下來。
可惜一無所獲。
要不是被那老太太撞破了,他可能連對面的院牆也要鑿下來看看的。
那青磚里黃金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所以,即便已經猜到這邊會有天羅地網等著自己,他還是抑制不住內心的渴望,打算在白天時再來一趟,近距離檢查一下。
卻未料,剛進胡同就被民警盯上了。
此時,不但趙學軍在心中盤算,戴譽也在暗自權衡利弊。
他當然清楚趙學軍這樣熱情的意圖是什麼。
雖然自己沒有必要配合他,但是既然已經被周所長知道了兩人的關係,他就不得不謹慎對待了。
即使他們彼此都清楚,趙學軍鑿牆的目的只是為了弄金條,但是這種行為已經被公安解讀出了更要命的意思。
如果趙學軍被抓,那他這個與盜賊熟識,又是最近才搬來的外來戶,會被別人怎麼看待?
最麻煩的是,他床底下確實還藏著東西呢!
做出決定也只是瞬間的事,戴譽笑著看向周所長,多餘的話一概沒說,只道:「這位趙同志是濱江機械廠黨委書記兼廠長的獨子。」
周所長雖在北京工作,卻也是聽過濱江機械廠的鼎鼎大名的。
那樣一個大廠廠長的兒子,確實沒什麼動機在大半夜跑來鑿人家的院牆。
不過,以防萬一,周所長還是向趙學軍要了在北京的居住地址,打算抽空去他所住的旅社走訪調查一下他的行蹤。
趙學軍很痛快地將自己的住址告訴對方,並說了自己離開北京的時間。
他根本不擔心對方的調查,若是這點事情都擺不平,他那麼多年的日子豈不是都過到狗身上了……
周所長以為他們舊友重逢肯定要寒暄一番的,記錄下了趙學軍的詳細信息後,與戴譽打聲招呼便繼續巡邏去了。
不過,趙學軍與戴譽真是沒什麼可聊的。
他是知道對方考上了京大的,雖然他現在過得也不錯,不至於嫉妒對方,但心裡總歸不太舒坦就是了。
人家剛幫了自己的忙,他總不能立刻便冷了臉,遂客氣地問道:「剛剛我都忘記問了,你不是在京大上學嘛,怎麼跑到這邊來了?」
「夏露的外公家在附近,周末陪她回來看看。」
戴譽一點也不想跟他深入交流自己的私事,尤其是他在這邊買了院子的事。
遂一邊繼續往前走,一邊故意轉移話題問:「你還不知道這邊的警戒為什麼這麼嚴吧?」
趙學軍搖搖頭,知道也不能承認。
「附近有兩家住戶,在前幾天遭了賊……」
對方還沒說完,趙學軍便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怪不得剛剛那個民警盤問得那麼詳細呢!」
「呵呵,其實不止是遭賊的問題。」
戴譽故意做出神神秘秘的樣子,湊過去小聲說,「其中有一個是大資本家住過的院子。
不過那盜賊只鑿了院牆,卻沒偷走任何東西,你說這事奇怪不?」
「……」趙學軍忍氣道,「是不是沒來得及偷啊?」
「唔,也有可能。
他後來確實是被一個老太太撞見了。
不過,」戴譽拖長聲調,吊足了對方的胃口,又輕聲說,「這只是公安對外的說法,我聽周所長的口風,那個盜賊好像是與逃走的大資本家有關係的敵特分子!周所長說,那小賊只鑿牆不偷東西,肯定是牆裡面有秘密!」
趙學軍被嚇出一身的白毛汗!
剛才若是真被民警按住了,別說他只是廠長的兒子,就算是總理的兒子,也很難脫身。
「不能吧,你不是說只鑿了牆麼,怎麼會聯繫到敵特身上?」
戴譽沒跟他爭辯,兩人這會兒正好走到八號院的後罩房處了,便伸手一指:「你看,安全部門的同志已經用柵欄將那院牆徹底圍住了!」
見他一副等著自己認領人情的表情,趙學軍點點頭:「那剛剛真是謝謝你了,不然萬一被民警在這邊絆住,可能會耽誤我之後的行程。」
戴譽大氣地一揮手:「嗐,沒啥。
雖然在廠里的時候咱們之間有些摩擦,但是出門在外,總不能幹看著自己廠里的人被欺負!」
嗯,知道欠了我人情就行。
趙學軍心裡也是一陣感慨,沒想到自己還會有靠這個小流氓脫險的一天,這個人情到底是欠下了。
既然已經說明白了,戴譽也不打算跟他再有牽扯,指著前方的院門說:「那就是九號院的王院長家,你直接去敲門吧。
我不打擾你了!」
被他再次道謝以後,目送對方去王家敲門,戴譽便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不過,他才走出去十來米,剛要往外公家的岔路上轉彎,就聽身後不遠處有個女聲突兀地「啊」了一聲。
戴譽回頭看過去,只見剛能下地的王家老太太,在見到門外訪客後,又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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