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抓頭皮,徐滿江表情訕訕:「那咱們走吧!」
蘇如什麼都沒帶,就空著手:「說了在什麼地方見面嗎?」
被問的這麼直接,徐滿江覺得也沒必要隱瞞了,乾脆實話實說。
「就你們醫院對面飯館的三號包廂。」
「行吧!走!」
兩手插兜,蘇如在前邊領路。對面飯館她熟悉,那老闆為人不錯,外地來的,做的一手地道西北菜,很有特色。
有時候她們這些醫生護士也會去那裡打打牙祭。
三號包廂?記得沒錯,那地方比較偏,在二樓一個角落的拐彎處。選擇那裡,是為了方便帶走她嗎?
還不知道方便了誰呢?
既然地方都給她選好了,那就沒什麼好說的。
干就完了。
老闆是認識蘇如的,見到她來很熱情。
「蘇醫生!來吃飯啊!坐大廳還是樓上包廂?」
徐滿江接話:「三號包廂!我們已經訂好了。」
「哦!哦!」
老闆點著頭,很是狐疑,他記得三號包廂是個男人打電話來定的,可不是眼前這個人的聲音。
再說眼前的男人邋裡邋遢的,跟大街上的乞丐沒什麼兩樣,他哪兒來的錢定包廂?不會是搞錯了吧?
可一瞧蘇如臉上那淡定如斯的模樣,老闆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算了,看在蘇醫生的面子上,就不為難這人了。
要是他一個人來,非得好好盤問盤問不可。
蘇如對著老闆點頭,告訴他:「一個遠道而來的朋友,非得要請我吃飯,盛情難卻。這裡我熟悉,我自己去包廂。」
「誒!誒!您請!您請!」
老闆十分客氣地對蘇如做了個「請」的手勢,蘇如對人微微一笑,率先上樓梯。
樓上有服務員領著去了三號包廂門口,推開門,禮貌地請他們進去坐下,還給上了一壺水,一碟瓜子,一碟花生。
「眼看就要過年了,還讓你來京都一趟。」蘇如磕著瓜子,十分悠閒地跟坐在自己對面,局促不安的徐滿江閒聊,繼而又促狹地問,「給你多少錢?」
徐滿江扛不住蘇如身上的威嚴,伸出一根手指頭比了比。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很怕蘇如,覺得她身上的氣勢很強,要敢不說實話,都怕她會弄死自己。
「十萬?」
徐滿江搖頭,感覺蘇如可真敢說,十萬?是不是也太多了?
「一萬啊!你可真容易打發。」蘇如嗤之以鼻,依然磕著瓜子,不磕無聊沒事幹,磕著瓜子說話輕鬆些,「你知不知道把我帶到這兒來的目的是什麼?喬金珠要殺我。一萬塊錢就把你卷進一樁殺人案,值嗎?」
「殺你?不會吧?」徐滿江緊張了起來,「他們沒說要把你怎麼樣啊?」
用眼角餘光瞟了一眼他,蘇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可真夠有意思的。他們怎麼可能跟你說出那樣的話?出一萬塊錢讓你把我領這兒來,會是什麼好事?」
說完惋惜地搖搖頭,自言自語:「要是我,不給個十萬八萬的不干。喬金珠有的是錢,你也太傻了。」
她很清楚徐滿江是個什麼樣的人,貪慾十足,隨隨便便丟一句出去都能激起他骨子裡的貪婪。
一萬塊錢是不少,可跟十萬比呢?那還叫多嗎?
徐滿江一聽蘇如的分析,感覺很對,給一萬塊錢似乎真的太少了。一會兒跟那些人說道說道,看能不能多給點。
要是他們真的是來弄死蘇如的,那他摻和了進來,給這麼點錢真不夠,他買房子還差一萬塊呢,要不就都讓他們掏了吧!
沒多會兒,服務員來上菜,還上了一瓶酒。蘇如沒喝,徐滿江自己倒自己喝。
菜上齊,蘇如不敢隨便吃,看徐滿江吃了什麼,之後再觀察他的反應,怕喬金珠在菜里下那種藥。
到底有沒有她也不敢確定,半個多小時後,發現徐滿江吃了沒什麼事,她才敢下筷子。
吃到一半,徐滿江說要去上廁所,蘇如知道他要溜了,淡淡地點了點頭:「再也不要見了,徐滿江!一路走好!」
徐滿江一怔,聽出了蘇如話里像是永別的味道,他頓了頓,最後還是點頭哈腰地笑著離開。
蘇如坐了一會兒,進來兩個年輕人,滿臉兇狠,手裡拿著刀,「砰」地一聲拍在蘇如面前,惡意滿滿,語氣不善。
「蘇醫生!跟我們走一趟吧!」
蘇如翹起二郎腿,掃了他們一眼:「你們還不配對我發號施令,讓喬金珠親自來。」
兩年輕人一愣,眼底一慌,相互看了看,一個說:「不是什麼喬金珠要請你走,是我們要請你。」
蘇如冷笑:「我比你更清楚誰要對付我,出去給喬金珠打電話,讓她親自來。別跟我廢話,也別怕我跑了,我不跑。
趕緊的,一個出去打電話,一個在這裡看著我。這是我提出的唯一要求,喬金珠要不敢來,你們也帶不走我。
我跟這裡的老闆很熟悉,對面就是我單位,來之前已經跟保衛科的人打過招呼,他們正密切關注著這裡的一舉一動呢?」
最後這句話是蘇如臨時加戲編的,其實她根本沒跟什麼保衛科打招呼,就是嚇唬嚇唬這兩個年輕人。
這種初出茅廬的小年輕城府不深,一嚇一個準。她不想對無辜的人下手,只要喬金珠出現,一定將她無聲無息帶走。
別以為她選了個酒樓包廂就能頂什麼用,她會想辦法將這件事圓滿解決。
她不會殺人,也不會將人交給胡明,她會將人交給曾外婆吳仙仙,送的遠遠的,眼不見為淨。
喬金珠一直不停地來騷擾她,真煩透了。
兩青年人在屋裡轉了一圈,最後還是決定按照蘇如說的去做,打電話給喬小姐。別他們這裡一動手,被人抓個正著,可不是什麼好事。
錢是重要,命和自由更重要。
蘇如肯定不是這麼簡單就能對付的,她的話不能不信。
「這就對了,替人辦事,首先要考慮的是自己的個人安危,其次才是別的。喬金珠不來,你們是帶不走我的。」
蘇如說著冷冷地看了屋裡的年輕人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年輕人不自然地低下頭,忽然覺得這位人民醫院的婦科主任很不簡單。